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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放逐 而后自我救赎 放逐与救赎

时间:2019-01-25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摘要:伊甸园神话是《圣经》中的一个重要的神话,其中所蕴含的意义是西方文学史上一个不断争论而且远没有结束的主题。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罪与罚》也可以说是对这则神话的一个诠释。这部小说主要讨论人的神性与罪性、放逐与救赎的问题。
  关键词:伊甸园神话;《罪与罚》;放逐;救赎;拟神性
  中图分类号:I7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026X(2012)02-0000-02
  
  基督教是西方文学的源头之一,它其中蕴含着巨大的精神遗产已经渗透到西方文化的血液中了。可以说,离开了基督教去谈西方文学、西方文化、西方人,只能是空中楼阁。有人说,西方只有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就是《圣经》,以后其他的文学作品都是对《圣经》的诠释。的确如此。《圣经》是一部充满着象征和比喻的著作,其中所暗含的的种种意义值的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去思考、领会。《圣经》中有一个著名的神话,也就是伊甸园神话,这个神话所反映的意义就是西方文学史上一个不断争论而且还远没有结束的主题。
  一
  伊甸园神话的大体内容是这样的:
  上帝按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人类的始祖亚当和夏娃。并让他们快乐地生活在伊甸园里。一天,亚当和夏娃经不住蛇的诱惑偷吃了善恶树上的智慧果,从此,他们的理智启蒙了,想要如上帝般的思考。上帝知道后大为恼火,也害怕他们再偷吃了长生果而从此与神无异,便把他们逐出了伊甸园。
  从这则神话中,我们可以分析出这样几个主要的质素:
  第一,人因为是上帝按自己的形象创造的,所以人身上有拟神性。在上帝创造的无数的生灵中,只有人是按上帝的形象创造出来的,人由此分担了上帝的荣耀。也可以这样说,人身上闪耀着上帝的神性光辉。正因为这样,人的人格与尊严才能得到保证,人才能作出向上、向善选择的可能性。
  第二,人类的始祖偷吃了智慧果这一行为导致了两个直接的后果:一是人的理智之门开启了,人想要“如上帝”,如上帝般的思考。二是人从此背负上了不可摆脱的原罪。可以说,这两者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这样说,并不是人的理智本身的错误,关键在于,人类要“如上帝”这种念头会让自己忘记他在上帝面前的位置,当人的理智在不断地泛滥,人类就会最终抛弃上帝,而是随意地、狂妄地、任性地取代上帝的位置。越是如此,人身上的原罪就会越重。人就会在不自知的状态下在罪恶的深渊中越陷越深,并且不断否弃上帝的救赎。
  第三,人被逐出伊甸园暗示着人失去了精神的故土。这个荒谬而充斥着痛苦的世界并不是人类的最终归宿。在这里,人只能是一个被放逐者,一个流浪者。
  第四,人没有机会吃到长生果,便无法摆脱死亡的纠缠,因而,生存的有限性问题始终困扰着人类。的确,生与死的问题是每一个人都必须面对的无可逃避的悖论。每一个人生的权利无从选择,死的结果却是与生俱来。人伴着啼哭走向世界,仿佛就是为了再走向死亡。死亡就象悬在每个人头上的一把利刃,时时刻刻威胁着人的肉体生命。
  可以说,西方文学始终没有走出这个伊甸园的主题。西方的文学作品大多围绕着人的神性与罪性之间的困扰展开的。大多数文学家在人的罪性与神性之间徘徊,他们看到了人的理性的力量,但更看到了理性肆虐后的疯狂,他们致力于弥和人与上帝之间的裂痕,背负着人的原罪向上帝祈祷,力求重新感领上帝神圣的光照,重返人类的精神家园。他们往往是在一种对上帝的怀疑的焦虑中期待上帝救赎的光芒。
  二
  陀思妥耶夫斯基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的文学家。他毕生在颠沛流离中度过,忍受着世界上各种各样的邪恶力量的折磨:疾病、贫困、牢狱、放逐,甚至是死刑。但是,面对着这个残酷的世界,面对着他所深爱的人类,面对着人类历史理性的不断膨胀,他又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不断地祈求着上帝的救赎。在他的著名小说《罪与罚》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那相互矛盾的精神自我的两面性:一个是以理性精神为代表的拉斯科尔尼科夫,一个是以怀有深刻的宗教情感,富有受难精神的索尼娅。
  拉斯科尔尼科夫是一个绝顶聪明,但是却在一个象棺材一样的小房间里忍受着饥寒的大学生,正是他残忍地杀死了放高利贷的老太婆阿辽娜?伊万诺芙娜和她的妹妹丽扎维塔。考察拉斯科尔尼科夫的杀人动机,我们发现,他杀人绝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贫困,想图财害命。虽然他抢了老太婆的钱和金银首饰,但是却连看都没看就埋在石头底下了,甚至都没有再看一眼的想法。真正的动机在于他想成为一个象拿破仑那样的特殊人,在拉斯科尔尼科夫发表在《周期评论》上的文章《论犯罪》中,他系统地论述了他的观点。他把人分成“普通人”和“特殊人”。“普通人活在世上应该俯首贴耳,没有权利犯法,”而“特殊人却有权利犯各种罪。”①在与警察波尔菲里的论战中,他进一步解释道:“‘特殊人’有权利……确切点说,不是官方的权利,而是他自己有权利允许自己的良心跨过……某些障碍,而且也只是因为实现他的思想(其目的有时也许是为了拯救全人类)需要那样做的时候。”②由此,他又对人作了更详细的划分:一类是作为专门繁殖同类材料的低级人;一类是名副其实的人,即具有禀赋或者才华的能在自己所处的环境里说出新见解的人。第二类人全都犯法,他们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可以毫不怜悯允许自己踏过血泊。作为拉斯科尔尼科夫自己来说,他想成为一个特殊人而不是普通人,放债老太婆就成为他走向特殊人的第一个目标,他想杀死这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虱子,用她的钱来为人类做好事,他把她作为一个试验品,来印证自己是否能够像拿破仑那样成为一个能够踏过同类血泊的特殊人。但事实是:他并没有因为杀死这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虱子”而获得心灵的平静,反而内心的负罪感却使他陷入了崩溃。在这种理性极度扩张的思想的作用下,拉斯科尔尼科夫为自己的崩溃而沮丧,在他看来,他因为杀死了放债老太婆而崩溃,正是证明了自己不是做特殊人的材料。为了要作特殊的人,他用尽一切办法来跨越放债老太婆这个该死的障碍。所以当他用母亲刚寄给他的20卢布接济被马车撞死的醉鬼马尔梅拉多夫一家时,他发现了自己作为人的光芒,仿佛找到了新生的勇气。他站在河边意气风发地同那个自从他的斧头落在她头上的时候就开始折磨他的放债老太婆告别:“……我的生命并没有随那个老太婆一同死去!愿她的灵魂升入天国―行啦,老太太,该安息了!如今是理性和光明……是意志、是力量……的天下……往后咱们走着瞧吧!今后我们要较量一番!”③他以为他从此终于跨越了老太婆这个障碍,走向了新的生活。但是,他的这个结论下得太早了。很快,一种犯罪后的被隔离、恐惧又把他拉回到反复的崩溃和神经质之中。极度扩张的理性也把他变成了一个没有亲情、没有爱的石头人
  而索尼娅却恰恰相反,她从一出生就浸泡在苦水里,仿佛活着就是为了受难:父亲用她卖身的钱不断地买醉,继母对她也是横加打骂,一群弟妹等着她养活。但她却用柔弱的身躯承担了这些苦难。她活着没有一天是为了自己。她恪尽自己作为人的本分,来修补人和上帝之间的裂痕。在她受到卢任的诬蔑后,拉斯科尔尼科夫的理性精神振振有词地让她评断他的生死,她说:“要晓得,我不知道上帝的旨意……您为什么要问不能问的事呢?问这些没意思的问题干什么呢?这样的事由我来决定,怎么可能呢?谁派了我当法官,去决定谁该活,谁得死呢?”④正是这几句话,触动了拉斯科尔尼科夫内心深处那颗被历史理性掩盖住了的灵魂,让他感到他杀人后的崩溃和负罪感的源头最终在哪里。当拉斯科尔尼科夫告诉了索尼娅他的罪行后,她没有抛弃他,而是把他当作“最不幸的人”去爱他,同他一起承受苦难,她要用自己的爱的光芒照亮这个迷途人获救的道路。综合索尼娅的形象,我们只看到了一个字“爱”,虽然这个世界上她几乎没有感到任何的爱,但她通体却散发着爱的光芒。这种力量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它可以让一个饱受屈辱,倍遭同类蹂躏的心灵温柔地拥抱世界上最不幸的生命,她没有厌恶、憎恨,只有爱。这种爱能够让她甘愿与她的不幸的同类一起,承受原本不属于她的苦难。这种爱,是一条来自于上帝,并且是人和上帝联系的唯一的纽带。从索尼娅身上,我们再一次看到了为人类承受了罪恶而被钉上十字架的耶稣的形象。索尼娅通过在这个痛苦的世界上承受苦难而沐浴着上帝神圣的光芒,分担了上帝的荣耀。获得了救赎的可能。
  正是索尼娅这个通体浸润着爱的形象,让拉斯科尔尼科夫看到了上帝的神性的光芒,看到了他自己获得拯救的唯一路途。当他“来到广场中心,他跪下叩头,怀着快乐和幸福的心情吻了吻肮脏的土地”⑤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这块肮脏的土地不能用人的鲜血来清洗,只能用上帝的爱的力量来净化,而这种爱的力量就存在于每一个人所分担的上帝的神性的光芒里,只要它能摆脱罪性的遮盖,必将能照亮这个世界。
  联系伊甸园神话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这则神话和这部小说讨论的是同一个问题,这个关于人的罪性与神性的问题也是西方文学史上一个不倦的主题,只要人类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对于这个问题讨论就不会结束。
  
  注释:
  ①《陀思妥耶夫斯基精选集》 山东文艺出版社 1998年 P670
  ②《陀思妥耶夫斯基精选集》 山东文艺出版社 1998年P671
  ③《陀思妥耶夫斯基精选集》 山东文艺出版社 1998年P587-588
  ④《陀思妥耶夫斯基精选集》 山东文艺出版社 1998年P792
  ⑤《陀思妥耶夫斯基精选集》 山东文艺出版社 1998年P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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