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通过对回指与同指、指示等相关概念进行比较与对比，明确了回指的概念，即话语内语言形式之间的同指或关联关系。回指的本质是在语言形式和指称对象之间，通过心理表征中的凸显个体来实现相互的关联。
关键词：回指；衔接；同指；心理表征
作者简介：梁薇（1981-），女，河北保定人，保定电力职业技术学院基础部，讲师；张莹（1980-），女，河北保定人，保定电力职业技术学院基础部，助教。（河北 保定 071000）
中图分类号：H314.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0079（2012）05-0153-01
指称（reference）是语言中的核心概念，对于任何语言理解者来说，他们首先需要确认语言形式所指称的事物（referent）。由于连贯的文本是由最初的指称和后续的同指（coreference）共同构成的，因此，语言理解者同样需要确认由后续简化的语言形式所指称的事物。最初的指称和后续的同指（或类似或相关的指称）就构成了先行词―回指词的回指关系。
一、回指的概念
回指并非是先行词和回指词之间简单的联系，要更加深入地理解回指的概念，就要将它与其他相关概念区分开来。
1.回指与衔接
衔接（cohesion）是指要求人们所说、所写是一个相互联系的、连贯的整体而非孤立、不相关句子的集合。衔接依赖于篇章不同要素在理解上的相互依赖。比如下面这个出自于Paul Auster（1989）的Moon Palace的片段：
例1 My mother’s older brother was a spindly，beak-nosed bachelor or forty-three who earned his living as a clarinetist. Like all the Foggs，he had a penchant for aimlessness and reverie，for sudden bolts and lengthy torpors.
对于一个普通读者来说，he很明显指的是my mother’s older brother。由于he的理解依赖于对my mother’s older brother的理解，他们二者指称同一个客观事物，由此产生了衔接。Halliday & Hasan（2001）将回指定义为“指向之前事物的衔接（cohesion which points back to some previous item）”。“指向”的词或短语被称为回指词（anaphor），之前的事物被称为先行词（antecedent）。先行词和回指词所指称或代表的就是它们的指称对象（referent）。决定先行词或回指词指称对象的过程被称为指称消解（anaphora resolution）。
2.回指与同指
如前所述，在例1中，My mother’s older brother和he有着相同的指称对象，二者就被称为同指（coreference）。如果存在两个或以上先行词，回指词与先行词就形成了同指链（coreferential chain）。
例2 In the ceremony，David Beckham was voted the second best player in the world. However，he did not attend the ceremony because of the injury.
在这个例子当中，David Beckham，the second best player in the world 和he都指称同一个人，因此形成了同指链。需要指出的是，虽然“同指是一种典型的由代词和限定性名词词组构成的回指”（Carbonell，J.and Brown R.，1988：6），但是同指与回指并不总是相同的情况。比如，同指并不适用于相同意义回指（identity-of-sense anaphora）。
例3 The man who gave his paycheck to his wife was wiser than the man who gave it to his mistress.（Karttunen，L.，1969）
在这个例子中，回指词it与其先行词paycheck并不指称同一客观事物，只是指称同一类事物。与相同意义回指（identity-of-sense anaphora）相反，前面提到的例1和例2都属于相同指称对象回指（identity-of-reference anaphora）。当然，有着相同指称对象的两个表达并不一定构成回指。如果相同的事物在两篇不同的文章中被提及，这两个表达是同指但不是回指。一般来说，回指存在于同一篇章内。
3.回指与指示
Halliday&Hasan认为语言形式“不是通过自身语义，而是通过指称某个事物来获得解释”（Halliday，M.A.K.& R. Hasan.，2001：31）。当它们通过语篇之外的客观环境来指称事物就被称为外指（exophora）；当它们在语篇内指称事物就被称为内指（endophora）。指示（deixis）是外指的一个类型，而内指又可分为前指（即回指）和后指（cataphora）。比如下面这些例子（Brown，G. &Yule，G.，2000：193）：
例4 回指（anaphora）―Look at the sun. It’s going down quickly.
例5 后指（cataphora）― It’s going down quickly，the sun.
例6 指示（deixis）― Look at this!（语言情景中存在着一幅画，this 在语篇外指称这幅画）
总的来说，指示与回指有以下几个区别：
（1）它们属于不同的指称类型。Halliday&Hasan（2001）提出了一个指称系统。指示和回指被分别归为外指和内指。指示的理解取决于客观环境，在语篇之外，而回指的指称在篇章内。（2）它们对于衔接所起的作用不同。由于指示是外指，对于篇章间的联系不起作用。因此，它对衔接所起的作用是间接的。而回指对于衔接是绝对必要的。（3）它们分属于不同的研究领域。指示是语用学的重要研究任务，回指的研究则属于语义学和篇章语言学的范畴。
4.回指与跨联
跨联（bridging associative anaphora，or indirect anaphora）在总体上可以算做回指的一个特殊类型。它指的是“指称的实现不是指称对象直接被提到，而是听话人间接通过自身的知识来获知指称对象”（Mitcov，R.，2002：15）。
例7 I went into the room. The window was open.
例8 John went walking at noon. The park was beautiful.
在这两个例子当中，尽管没有在文本中被明确指出来，但是读者有理由假设The window是前一个句子当中“我走进去的那个房间的窗户”，而The park就是John散步的地点。
二、回指的本质
传统的语言学将回指定义为“一个语言元素向前指称另一个有着同指关系的语言元素”（Bussmann，H.，2000），或是“一个词或短语向前指称一个已经在前面的对话或篇章中被使用过的词或短语的过程”（Richards，J.C. et al.，2000）。通过这些对回指的传统定义我们可以看出，回指被看做是两组语言形式的同指关系，即在客观世界有着相同的指称对象。
从认知的角度来看，回指词的指称对象一定是信息加工者（即听者或读者）的心理表征（mental representation）当中凸显出来的个体（entity）。Brown & Yule（2000）提出，信息加工者在其篇章的心理表征中建立起一个指称对象，并且将接下来的指称与之前心理表征中的指称对象相联系，而不是与原始的言语表达相联系。这就是说，信息加工者在决定回指词的先行词或指称对象时，是依靠在其心理表征中搜索对应的心理个体。语言形式与指称对象之间不是直接的联系，它们是通过信息加工者的心理表征来相互联系的。如图1所示。心理表征可以分为两类：对客观世界的心理表征和对由话语创造出的世界的心理表征。从下面两个例子我们可以区分这两种情况：
例9 对客观世界的心理表征：
The cat is lying on the chair. It seems to fall asleep.
例10 对由话语创造出的世界的心理表征：
Wash and core six cooking apples. Put them into a fireproof dish.（Brown，G. &Yule，G.，2000）
例9存在两个名词性表达The cat和the chair，哪一个才是It的先行词并与其同指呢？我们会理解到It指的是那只躺在椅子上的猫。那是因为头脑中关于世界的知识使我们知道，只有动物可以入睡，而椅子这样无生命的东西是完全不可能的。在例10中，them指的不是six cooking apples，而是被洗了、被去核的six cooking apples。如果读者只是检索信息，找到six cooking apples作为先行词，而不考虑先行词的谓语wash和core，就无法正确理解them真正的指称对象。换句话说，由于存在着一个由先行词six cooking apples和谓语wash、core构成的心理表征，信息加工者就能够将它们理解为六个已经洗过和去过核的烹饪了的苹果。
三、结束语
回指的概念与衔接、同指、指示等概念既相互联系，又有所差异。回指是实现衔接必不可少的手段之一，它表现为话语内语言形式之间的同指或相关关系，但其本质是语言形式通过心理表征中的凸显个体实现了与指称对象之间的关联。
参考文献：
[1]Auster,P.Moon Palace[M].London:Faber and Faber Limited,1989.
[2]Halliday,M.A.K.& R.Hasan.Cohesion and Coherence[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1.
[3]Carbonell,J.and Brown R.Anaphora Resolution:A Multi-strategy Approach[A].In Proceedings,the 12th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Computational Linguistics[C].1988:96-101.
[4]Karttunen,L.Problems of Reference in Syntax[D].Univ.of Texas,Austin,
1969.
[5]Brown,G.&Yule,G.Discourse analysis[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0.
[6]Mitcov,R.Anaphora Resolution[Z].New York:Longman,2002.
[7]叶慧君.英汉跨联现象的认知推理研究[D].保定:河北大学,2005.
[8]Bussmann,H..Rouledge Dictionary of Language and Linguistics[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0.
[9]Richards,J.C.et al.Longman Dictionary of Language Teaching & Applied Linguistics[K].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0.
（责任编辑：麻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