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机器 戛然而止的声音在我们滚动的 掌心上 下雪了 你卸下的羽毛 慢慢地融化 轰然倒下的眼泪
淋湿我们说不清的
滋味
远去的机器
再也不能与我们如雷贯耳地奔走
一起
飞了
埋进夕阳里的风景
被一片一片地咬碎与
回味
也许是太熟悉你了
你的脾气你的骨头你的
姿势和速度
以及千锤百炼的路
还有我们所有的疼痛
那些感动过的日子
在无尽的盘旋中徐徐降落
抵达我们
筑满天空的鸟巢
他从钢板的肩膀上踩过
他从钢板的肩膀上踩过
油腻腻的大头皮鞋
的确四平八稳
又汽浪翻滚
钢板很累，真想打瞌睡
就这样让阳光靠在它的背上
睡一会儿觉
如巡洋舰梦游戈壁与海洋
还不知不觉地长出
蓝色的
豆芽脚脚
他习惯于大摇大摆地走路
无意穿过那些钢板的梦
遗漏下来的脚印开始预谋
一场新的暴动
他用脚猛踢钢板的门牙和大牙
检验是否牢固
是否有虫蛀与污垢
他从钢板的肩膀上踩过
把城市乡村高速公路金融大厦
通通埋进钢铁的
最敏感处
等待钢板张开
天空一样的大嘴
咬痛我们所有的贫困与
落后
坐在钢锭上抽烟的人
坐在钢锭上抽烟的人
吐出来的烟雾推开手指的
门缝
回想刚才浪漫地砌入
那些松动的骨头
脚下流落的金属屑最后一次
跳出
亲切的呼救
钢铁总是渗透于我们的肉体与
骨骼之间
浪迹于最脆弱最敏感的血肉
构成的部位
释放
火鸟的肺活量
把香烟停靠在工厂的岸边
玩会了抛头露面
隔着夏季倾斜的背影点燃
我们时常光顾过的秋天
又慢慢地培养那些不再回首的
脸
坐在钢锭上抽烟的人
淡忘了一种寂寞
烟灰熄灭的时候也能感觉
大地的颤动
以及
垮下来的坚硬程度
旱情：从一间办公室
到另一间办公室
从一间办公室到另一间办公室
移动自己的身体
天空已经连续高温
仍然爬在文案上张着
饥饿的大嘴巴
用闯度的腔调与窗式空调
讨价还价
窥视露出来的汗珠摔在
地板上的降温
细节
早已习惯于在夏天的骨头里
流放我们自己
习惯于站在汗水最灿烂的地方
阅读城市滚动的
脸谱
阅读工厂产品的库存量
以及来来往往的
码头车辆和
阳光
铺开稿纸写调查报告
汗水也趁机跳在稿纸上
一次又一次的
卖唱
如一群群尾尾鱼
潜入没有雨水的
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