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1928―1930年间，“革命+恋爱”小说成为文坛上一股流行的文学样式而受到了广大读者的青睐。但这种小说因为缺乏独创性，一味的复制公式化的故事情节而遭到后人的唾弃，在1930年左右已基本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本文主要针对“革命+恋爱”这一小说的历史演变展开论述，通过分析“革命”在这一模式中砝码的日益加重，呈现了“革命”最终战胜“恋爱”的过程。
关键词：“革命+恋爱” 公式化演变
20年代中后期产生了早期普罗小说的创作，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革命+恋爱”模式，但因为这种叙事方式常常被认为是不断复制的公式而遭到漠视。但这种“革命+恋爱”的模式，却反映了当时青年知识分子的心灵的转变及真实的体验，为现代文学呈现了一种别具风格的创作模式。茅盾在《革命与恋爱的公式》中，曾把这一模式分为三个阶段，首先是“革命与恋爱的冲突”的阶段，其取向是“为了革命牺牲恋爱”，后来发展出“革命决定了恋爱”和“革命产生了恋爱”两种类型，把“革命+恋爱”看作是一个由低级向高级发展的阶段，最终“革命”战胜了“恋爱”，从而确立了“革命”的主导地位。
一、“革命+恋爱”概念产生的原因
“革命加恋爱”小说的产生是五四文学向革命文学、左翼文学过渡的一个重要阶段。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中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的民族危机重重五四时期所号召的个人性的自由思想已不能帮五四新青年解决自我认知的危机，所以当马克思主义、列宁的建党学说在中国传播开来时，新青年接受了这种先进的思想学说，并发动大众到革命的潮流中去，将青春的叛逆和革命的理想融入其中。
同时，“革命加恋爱”小说发展之初，张资平的情爱小说广为泛滥。那种感伤的情绪总是伴随着爱情而出现，总是在情欲里苦苦挣扎而找不到出路。“革命加恋爱”小说升华了这种恋爱小说的叙述模式，并且给恋爱小说提供了一个新鲜的元素，那就是革命，号召那些义无反顾地走出封建家庭的新青年投向了革命。
二、革命与恋爱的冲突阶段
“革命+恋爱”这种文学模式的最初阶段是“革命与恋爱的冲突”，其取向是“为了革命牺牲恋爱”，“恋爱”是主体，“革命”只是陪衬。这些小说里的主人公大多是因为爱情而走上革命，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是“革命+恋爱”小说的许多作家并未亲身参加革命，对革命的表现出理想化的倾向，而这些作家大多都比较年轻，对恋爱有所了解甚至有着自己的亲身体验，所以在文本中，恋爱在“革命+恋爱”小说中占据了很大的篇幅。
革命与恋爱的矛盾冲突关系主要表现在了个人的恋爱需求与革命需求充满着矛盾。在当时的社会，个体为了自己的理想而选择投奔革命而放弃原有的爱情或婚姻。这类作品，以丁玲的小说最有代表性。小说《韦护》描写了革命知识青年在革命和恋爱中难以取舍的故事。男主人公韦护因为与丽嘉的恋爱而延误了革命工作。所以到底是革命还是恋爱在他的心里就变得难以抉择。一面是自己深爱的恋人，一面是崇高的革命事业。二者犹如鱼和熊掌，难以取舍。经过内心苦苦的挣扎，韦护最终舍下爱情，毅然投身到革命中去了。在这类小说中，知识青年面对这革命与恋爱的冲突，总是毫不犹豫的放弃的自己的爱情而去追求崇高的革命。
三、革命决定了恋爱
随着“革命+恋爱”小说模式的深入，人们越来越对革命与恋爱的不可调和的矛盾提出了质疑。恋爱是一个人正常的生理需求，为什么一旦要革命就必须得牺牲恋爱呢？所以一些作家便开始尝试着协调革命与恋爱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于是，冲突模式逐渐演变成另一种新的模式，那就是革命决定了恋爱。这类模式通常表现为几个男性追逐一个女性，而女性最终选择了最革命的男性。在这一阶段中，自由恋爱不再是惟一的价值,而仅仅是与革命并列的价值。这种模式，在蒋光慈的作品中最具有代表性。
蒋光慈是“革命+恋爱”小说的始作俑者，1927年他发表《野祭》，文字描述了一个年青的革命文人陈季侠，他爱上了外表娇美的郑玉弦,但郑却对他的革命事业毫不理解，而相貌平平的章淑君在对陈季侠的表白遭到拒绝后，却投身于伟大的革命事业成为了一个女战士。小说中，平凡的章淑君在革命之前并不被陈季侠所喜爱，但是革命后的章淑君具有了崇高的志向，这让陈季侠对此极为敬佩并产生爱恋，他开始逐渐地意识到章淑君才是自己最理想的伴侣。章淑君因为革命反而又促成了恋爱。是否具有革命的先进性，成为了衡量恋爱的最高价值标准。
四、革命产生了恋爱
革命产生了恋爱，所写的是“干同样的工作而且同样地努力的一对男女怎样自然而然地成熟了恋爱”，这是茅盾所定义的进化的最后一个阶段。这时“革命”的比重渐渐压倒了“恋爱”的比重，这个时候，革命在作品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年轻的作家在作品中赋予主人公革命的情怀，同时为走出家庭以后迷失的涓生、子君们指明了一条光明的道路，那就是革命。
青年男女因为革命而产生恋爱关系，我们称之为革命产生了恋爱。《冲出云围的月亮》中的王曼英因革命而与柳遇秋热恋。后来，当她抛弃玩弄异性的腐朽生活投入到革命生活中并且又成为李尚志的恋人。故事中的主人公选择了投身革命事业并在革命工作中找到了自己理想的伴侣。革命与恋爱这两者不是矛盾对立的，而是相互融合的。但二者不是互不相干的，革命是恋爱的前提，个体通过革命而获得了恋爱，同时在恋爱的时候又不忘革命。
19世纪20年代后期出现的“革命加恋爱”的模式小说是一种独特的“文学现象”。这种模式把革命与恋爱这两个元素简单的相加，缺乏艺术上的现实性而成为简单的公式。它的出现，虽然遭到当时左翼批评家的严厉批评，而却得到了广大读者的青睐。 “革命+恋爱”小说采用第一人称的日记体，有效地表达了青年知识分子真实的生命体验及革命初期心理的转变，以极强的感染力在当时的社会掀起了一股革命的潮流。
作者简介：王娟，女，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2010级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现代文学。李妍妍，女，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2010级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