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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透视眼叶秋完结版 [诗歌中的儿童眼与透视眼]

时间:2019-02-1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雨果说:“诗人的两只眼睛,其一注视人类,其一注视大自然,他的前一只眼睛叫观察,后一只眼睛为想象。”从曲近诗集《马匹啃食十月的阳光》里,我就读到这样一双眼睛,一只是纯真无邪的儿童眼,一只是鹰一样穿透社会和现实具有忧患意识和批判意识的透视眼。但曲近诗歌并无雨果把观察和想象机械地分离开来的偏颇。曲近的儿童眼与透视眼形成的双重目光,构成了他诗歌纯真深刻思辨犀利的独有风格,形成美学价值和哲学意义的完美结合,具有审美愉悦和社会批判的双重功能。
  
  曲近诗歌的儿童眼
  
  一个诗人诗风的形成是与他的生活经历分不开的。曲近童年时代在故乡河南农村度过,中原地区的蓝天白云田畴野花赐予他一颗灵气活泼的童心,并伴他远走边疆。曲近的诗歌语言既有中原大地的质朴明朗,又有西部诗歌的刚健大气,更有一颗闪光的童心在里面。在《马匹啃食十月的阳光》中,颇具儿童诗色彩的作品,占了相当一部分。
  一个诗人如果失去童心,眼睛让世俗蒙了尘,其创作灵感也就难以为继。曲近用儿童眼来感受生活和人生,不受习惯和成见之囿,常有新鲜的体验和独到的发现。不衰的童心使其诗歌的成功具备了先天优势。
  “能精简的都精简/只带眼睛去草原//给嘴巴放假/让耳朵休闲//旅游目的/就一个字:看。”这首《只带眼睛去草原》的诗心与童心相映照,触动着读者的心怀。居于城市的曲近拒绝着城市生活的嘈杂,崇尚精神自由和心理感受,崇尚清新明净的大自然,崇尚丰富的想象和自由舒展的诗歌形式。只有在草原,他疲惫的身心才“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才会得到彻底的闲适和放松,浪漫飞扬的诗情才会自然而然地涌出。最可怕的衰老,不是身体的衰老,而是精神和心态的衰老。曲近诗歌没有陈旧道学气,用他童心说出的真谛触到读者最敏感的神经上:“眼睛富有了,精神才粲然。”这样的童心写作恰好体现了佛洛斯特的“始于喜悦,终于智慧”的诗歌观点。
  华滋华斯说,“诗是人和自然的形象化描绘”,曲近诗歌以儿童独特的视角捕捉事物的美,他的草原诗语言形象简洁,纯粹,自然。以“浅语的艺术”成就了诗的“语言艺术”,令人耳目一新。
  “让云雀衔来牧歌/守着我香甜的睡眠/让梦中的微笑/甜到草原的尽头/几根茎秆做支架/几片叶子当床垫/几朵小花含清露/就组成了我的草编摇篮/日月晃动着/河流晃动着/我就睡在大地的怀里/草叶的柔软和温暖/使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弥漫/热血一样在全身循环”,“一只羊来到身边/亲切地望了我一眼/这目光为我盖了厚厚一层/善良和温暖”。曲近诗歌听从心灵的直觉,在这首《草编摇篮》中,云雀、叶子、小花、清露、日月、河流、小羊等意象都是生命体,它们组成了诗人的心灵净地,其鲜活纯净给人以童话般的清澈和美妙,暗含着诗人寻求与回归心灵原初状态的向往。试想,如果诗人没有儿童的眼眸怎会注意到这些?这首诗想象力丰富,语言明快、优美、轻松,节奏感强,读来琅琅上口。不但使成人受益,也适合儿童倾听吟诵。它让读者因遐想而愉悦,因愉悦而使疲惫的心灵获得慰藉。“小羊,小羊/你和我是不是都不愿长大/长大的烦恼真多啊/等你的是刀子/等我的是苦难”。这最后一节,诗人打破了读者的思维惯性,笔锋陡转,以与羊对话的口吻道出心中纯净的忧伤和现实忧患,深化了主题。是的,在现实世界里,诗人所追求的这种梦幻般的童话境界是不可能存在的,私欲的膨胀,经济利益的驱使己使人心如刀般冷酷无情,诗人的周围是喧嚣的,诗人的灵魂却是孤独的。这首诗可以让我们领会到曲近的儿童诗在现代社会中超越文本的生命的意义。
  “王洛宾初识卓玛的地方/尕连手眉目传情的地方/花儿不能唱只能漫/像青稞酒香漫过来/像油菜花香漫过来/最后漫过来的才是/歌手心灵深处的颤动”。诗歌又把我们从新疆的那拉提草原带到青海美丽的金银滩。王洛宾创作的经典歌曲《在那遥远的地方》中的“遥远的地方”指的就是这片具有浪漫传奇色彩的草原。诗人笔下的金银滩是青稞酒的世界,草的世界,花的世界,更是回族民歌《花儿》的世界。花香酒香漫过之后,民歌的旋律就缥缥缈缈地传来。这里一个“漫”字,把嗅觉转换成听觉,通感用得相当精妙。品读这一行行优美的诗句,如同置身青藏高原金银滩独具风情的花儿赛歌会上,让读者的心乘着歌声的翅膀飞翔。曲近诗歌以纯净的视角和浪漫的笔触寻觅着现代社会中的诗意栖居,开掘了一条抵达诗美的开阔道路。
  
  曲近诗歌的透视眼
  
  曲近用儿童眼,用童心传达诗歌中的真善美,同时另一只透视眼也在大睁着,时刻深入观察着社会和现实。对其中的假恶丑进行入木三分的揭露和批判。诗人在复杂的喧哗中选择童真,又在一片视而不见的麻木中保持着清醒。他的诗因一颗处子之心而具慧根,又因保持了清醒的理智而具备对社会和现实的洞察。
  曲近说:作为一个诗人,必须站在时代中间,不能脱离时代。对国家的命运,人民的生活漠不关心,这肯定不是一个真正的诗人。一个诗人,骨子里必须具备批判意识和忧患意识。
  曲近在远离中原故乡几千里的新疆石河子扎根至今,在那里已生活了几十年。如今的新疆,经过各族人民几十年艰苦的开发建设,早已不再是蛮荒之地,而成了草原山水游和民俗风情游的旅游胜地,他的文学之笔也在这块土地上辛勤耕耘着诗歌的花草树木。曲近诗歌不是停留在浅层次自然主义的内心宣泄上,而是在主情的同时,更倾向于主智。他的诗歌从生活中来,又到生活中去,与时代息息相关。一支瘦笔作为社会批判的解剖刀,发挥着最大的社会功能。在过度强调个人化写作,诗格日益下降,思想内容渐次软化,欲陷形式窠臼的今天,曲近诗歌保持纯真的眼光向度,更怀有对社会和现实为中心的忧患意识,形成“不以小我而吟哦,要以大我而高歌”的气度和风范。
  “满山凸出犬牙交错的石头/像春天的笋尖/丑陋地指向天空/泥土越来越少了/它们都投奔大海去了/剩下石缝里的一点/孤独而可怜/一块地小到只能种下一窝土豆/当然就怕成为羊儿的美餐/那就给羊戴个口罩吧/尽管这与健康没有一点关联/然后把它们赶到山的那边/只让它们的眼睛解解馋//多年来/我们只习惯于保护小小的禾苗/有谁来/保护水土流失的家园”。从这首《戴口罩的羊》中,读者可以掂量到曲近诗歌的分量。曲近诗歌的透视眼透视到了现代文明给大自然带来的灾难、痛苦和无奈,也看到了那一点尚未完全被人类毁灭的绿色在绝境中的挣扎。此诗对破坏生态平衡的当代人进行了灵魂的解剖鞭挞和拷问。“善待自然/就是善待我们的明天/为自己保留/一块立足之地/为羊儿保留/一片青青草原/不再让口罩/成为觅食的栅栏”。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毁坏大自然必遭大自然的报复。诗人具有的社会良知和浓重忧患意识在泣血的呐喊中可见一斑。
  曲近诗歌中的忧患意识并不是无奈,他用诗歌中的批判意识干预社会生活,对其阴暗面进行猛烈地抨击,并怀有向社会大众彰显这种批判意识的强烈冲动。
  “轻轻揭下一块草原反穿于身上/暖洋洋的感觉在全身流淌/披着羊皮的狼/早巳从寓言里消失/倒是披着羊皮的人/在冬天的舞台上亮相/他们像雪花一样/覆盖着整个北方/只是不知,披着羊皮吃着羊肉的人/是不是也像羊一样温柔善良/怀有一副热心肠//在草原,羊把人们/当成了异化的同类/只是染了色的羊毛/长到人身上就变了模样”。诗人是警世之鸟,在这首《披在身上的草原》里,曲近不再是童话诗人,而成了一名对社会丑恶进行揭露和批判的勇士。语言的力度来自于思想的力度。曲近以鹰样犀利的透视眼站在民族利益的高度对现实作散点审视和冥思苦索,以其令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向社会中的丑恶俯冲而下。他的诗歌语言带有金属的质地,其正气和忧愤掷地有声。诗中人类野狼般的强大、冷酷、虚伪,与小羊的弱小、善良和无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诗人抨击人类的利欲熏心,对大自然的疯狂破坏掠夺和对动物的残酷杀戮。将深切于血、真切于骨的大爱和愤懑于中慈悲于里的终极关怀融化于具象的描写之中。力图使这个社会清醒,清洁。“草原有牧场/城市有商场/出了牧场进商场/再出来,羊就不是原来的羊”。这样的诗句是尖锐的,也是真诚的,其批判振聋发聩。在这里,诗中所蕴涵的哲理与哲学完全不同,它不是逻辑推理的结论,而是诗人对现实的深刻洞察和揭露,这种真诚与虚伪的技巧水火不相容。诗人的一颗心在燃烧,在呐喊,在撕裂,在流血,在结冰……但无论什么状态下,它都是敞开的袒露的。曲近诗歌拒绝虚伪,不存在掩饰心灵的技巧。他力求用正气血气来拯救社会和诗歌自身。
  “在雪山草原/阳光下飞速划过的投影/令人触景生情仰天感慨/在物质之外/在精神之上/心灵需要一方天空/天空需要一份安宁/只有鹰这样的空中英雄/不会辱没这种使命//精神家园一天天萎缩/大地已被物欲占领/只剩下天空这最后的驿站/还保持着贞节把灵魂收容/那是鹰守卫的疆域啊/轻巧的羽毛托起沉重的天空//看它升腾/看它俯冲/看它穿过黑暗抵达黎明/心里陡然产生欲飞的冲动”。这首《鹰守卫的天空》中每一种意象,都是由诗人的感官经验产生、又是从诗人的心灵和人格中产生的,都带着美学意义上的意味,诗人的透视眼时刻巡视着自己的这片精神家园,不容物俗入侵和占领。其目光闪烁着对尘世警惕的理智的批判光芒,并充溢着与之搏击的激情。“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曲近诗歌的透视眼映照出诗人捍卫生命净土的心理折光。
  精神旗帜的倒地必然带来社会价值的丧失,带来越来越严重的社会边缘感和文学边缘化。在当下中国,人性的迷失和物欲的沉溺都迫切需要人文精神的呼唤和坚守,需要具有社会担当的诗人站出来大声说“不”!在这繁杂的景象中,曲近以一副铁骨支撑着诗歌的站立,用一腔热血和一管瘦笔抗拒着精神的离散和沉沦。下面这首《瘦诗人》便是他的人生和美学宣言:“自古以来/诗人是一根站着的蜡烛/只要民族还有苦难/只要善恶仍在搏斗/诗人就没有理由不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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