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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路敞开,把艺术留下 艺术字设计

时间:2019-01-2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上路之前,更多的准备是内观的,这也是更让人激动的部分。要找自己的方式去旅行,而不要总是让别人告诉你      诺特•维塔尔 摄影/Beny Steiner
  
  
  人是欲望的动物,旅行是纵欲的一种。奔波的人类像狗一样,热情地在曾经到过的地方留下标记,宣示自己的主权。
  人们一度喜欢在旅游景点的各种空白处留下“XX到此一游”的字样,现在,这种纪念方式已经过时,无疑会被人斥为傻帽;时下流行的是写游记,拍照片,在网站连载,或者索性出书,其间的佼佼者会被人尊为“大神”。
  飞行的里程、护照上的印章正在成为一种资本。凯撒那句“我来我见我征服”,其实是所有旅人的阴谋。瑞士人诺特•维塔尔(Not Vital)把这种“阴谋”推向了另一个极端。他仗着自己艺术家的身份,运用自己任性的特权,走到一处,就做一件艺术品留在当地。
  北京奥运会之际,人们为金牌而狂热,他就用金子做了一只北京烤鸭,放在北京展览;
  在尼日尔的阿加德兹(Agadez),他为当地的孩子建了一所露天学校,又在沙滩上造起一座观景台,纯粹用来欣赏海边的夕阳;
  由于常年在外游走,他每年只会在家乡――瑞士的森特(Sent)逗留几周,于是就在森林中建起一座可以沉降至地底的小屋,不住时便可任它消失在冰天雪地;
  在南美洲的巴塔哥尼亚(Patagonia),他还拥有一个私人海岛,利用岛上天然的大理石材质,他顺势凿出一些光滑的洞窟,仿佛迷宫一样。
  在旅行的途中,有人创造垃圾,有人创造风景。倾国倾城的美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风景,会遭到别人的注视。诺特这个五大三粗的欧洲老男人,也硬是要写一笔“Not Vital到此一游”,在风景之中留下他自己的创造。
  
  旅行是一种交换
  去沙漠,只是因为向往沙漠。在诺特看来,旅行和艺术没有先后之分,并不是为了艺术作品才故意去行走。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和当地人接触多了,自然会对彼此产生影响。艺术家总要从外在世界中获取灵感,而艺术也总要以某种方式与世界相遇,诺特的选择,就是不断出发、不断旅行。
  “我只是想旅行而已,有时候,碰巧做一些艺术品。”诺特说。
  1999年,他第一次来到尼日尔的阿加德兹,立刻就觉得此地适宜久留。第二天出门,遇到两三个兜售珠宝的人,他对他们说:“我不要珠宝,我宁愿买一块地。”谁知他们马上应允,早上8点就带他去看了一块地,9点成交,11点工人到位。这印证了在这里居住的图阿雷格人(Tuaregs)说的一句俗话:快的就是好的。工人们看不懂他画的设计草图,他就在沙地上比划,好像儿时的游戏一样,他在非洲建起了第一座房子。
  还是在阿加德兹,诺特在城外碰到一个银匠,看到对方戴着一个镶有球体的戒指,就问他能不能打造一个西瓜那么大的银球,银匠说可以,这就是一件作品成型之前最初的对话。下一问题是,那么大的银球里面装什么?他和银匠一起坐在沙丘上想,希望能从周边找到随手可得的当地材料。天色暗了,四周只有星星、沙子、诺特、银匠和他的骆驼。活人不行,沙子又无趣,诺特选择了骆驼。两人第二天就去市场买了一头被宰杀的老骆驼(骆驼肉是当地人的食物之一),风干之后,把骆驼肉分别装进了16个银质球体当中。隔年在纽约展出,人们很难相信里面装的真的是骆驼。
  “这是一种交换,不是我要给予,或是夺取”,诺特一直强调,“而是一种双向的刺激。”作为一个雕塑家,全球旅行给诺特带来的最大便利,便是“滥用”材料――金属、石膏、玻璃纤维、茶叶、煤块、肥皂、动物遗骸和粪便。外面的世界不断把新的非常规的材料抛给诺特,而他毫不客气,把那些奇怪的物件融进自己的作品。
  他说自己身患“注意力缺乏症”,只用一种媒介来创作会很快厌倦。同时,他的母语是只有3万多人使用的罗曼什语(Romansh),他的那支方言更是只有5000人会说,所以他在儿时就必须学习其他语种,高中阶段一度要学7种语言,这也是他沉迷于多元材料的根源之一。
  “但我终究是我,而且只会越来越自我。这是我观看世界的方式,不管我在这里还是在巴西。”
  
  身处人群中
  出走的冲动,像血液一样流淌在这位艺术家的身体里,随着全球化的浪潮一同翻滚。
  其实,在全球化来临之前,诺特的家乡――瑞士恩加丁地区的小镇森特就已经盛行迁徙。土地有限,冬季漫长,世世代代为了生存必须南迁,从16世纪开始就有人不断离开,大量的人去意大利做糕点师,每年夏天回森特一次,这些人被称作“燕子”。
  5岁时,诺特就打定主意离开那里。在小镇里生活,每天从早到晚都要问候他人,但他总是忘记,经常受到处罚。他想“去一个不用总是要跟人问好的地方”。
  他在家乡搭棚屋、搭树屋,就像卡尔维诺的小说《树上的男爵》那样,住在树上。他还遇到了移居森特的艺术史家马克斯•赫格勒(Max Huggler)――他的艺术启蒙老师,老师私人收藏的克利、科特•施维特斯、蒙德里安和毕加索等大师的作品成了他的玩物,他甚至得以触摸画作、带去室外,而不仅仅是远观。
  在老师的建议下,他去巴黎第八大学进修艺术,当时正值火热的1968年革命,但他没有走上街头。之后的假期,他去了意大利,住在圣路易教堂旁,欣赏卡拉瓦乔的名作,还创办了一个非盈利的马戏团,自己玩起了杂耍和火焰,他说这是受到了电影大师费里尼的影响。
  再之后,他在纽约找到一处工作室,开始做石膏雕塑。钟爱石膏又和他的山区生活有关,森特一年当中有大半时间都被白雪覆盖,雪化以后,大山便褪成灰色。因此,他对黑白灰的细节格外敏感。
  “那时的纽约就像今天的北京一样,同样活力十足、生动有趣,处在同样的发展速度。我很喜欢。”来到北京以后,他继续自己的雕塑创作,得益于这里用之不竭的资源,他奢侈地使用不锈钢作为材料,展出了一些大体量的作品。与此同时,他重拾画笔,开始绘画创作,并在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展出了自己的肖像绘画系列《激浸》,这是他个人首次画展,作品的灵感也都源自北京。
  他画的是周遭之人。他的邻居、助手、朋友、母亲、太极拳老师、工厂里的独眼工人和他自己,都进入画里,通过黑、白、灰的颜料,成为一团团含糊不清的笔触。
  在北京,他的工作室位于郊外的草场地,在这个艺术家扎堆聚居的地方,原本的居民除了多了一些生意来源,生活里的其他部分依然保持着土气,洗衣烧饭倒垃圾,构成了一个混搭的风景。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馆长杰罗姆•桑斯说:“他用身边的一切来观照生活。”诺特的一位助理也写了一篇文章评论,里面提到,画画是因为他身处人群中。
  接受采访时,诺特说:“如果在尼日尔,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人与人之间隔得很远,而中国有这么多人,这也许是我突然开始画画的原因。”
  
  不旅行的人容易变得傲慢
  每年来两次中国,北京已经是这位艺术浪子的久居地之一。“有些地方真是漂亮,但你知道自己不会再来,但有些地方,你却会不断地回去。”
  “最让我激动的,是那些遥远的、很难抵达的地方。”即便是诺特在南美洲的私人海岛,也不是那种富豪坐着私人飞机去度假的地方,而是没有邻居、没有自来水的原生之境。基本上,凡是诺特留下过作品的地方,都是他的心头好,其中,非洲几乎算是他的最爱。有的非洲城市很少有外人踏足,偌大一座城也许就那么几个白人,但人们会觉得诺特是一个例外,他们说,诺特走路的方式就像自己人一样。
  “在西方,人们有很多问题(problem),把东西从这里搬到那里都是问题。在非洲却不会用这个词,人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问题――比如你有5个小孩,却只有很少的食物。”
  在美国,飞机晚点一个小时就是大问题,在非洲,晚点两天也是正常的;在欧洲,人们习惯在餐馆里说:“请把我的食物送来,现在!”但在非洲,诺特带一个生病的小男孩去医院,跟医生说这个孩子马上就需要救治,医生却说,等一等,这里还有那么多人等着治疗。渐渐地,诺特就不用“马上”之类的词了。
  “有些人甚至不知道瑞士在哪里,经常说上帝保佑美国,上帝难道只保佑美国?他也保佑其他地方。不爱旅行的人,会容易变得傲慢。”他在途中会做一些公益。比如,他在尼日尔建了一所露天学校,学校建在一个小山包上,这让学生们不仅拥有一所学校,还有了一个可以玩耍的天地。这所学校起初是供150个孩子上学用的,后来涌来六百多人,满山的孩子已经把学校淹没。他还在尼泊尔建了烧伤诊疗中心,因为那里的孩子常常由于离用牛粪升起的火堆太近而被烧伤,于是他从瑞士收集牛粪,在意大利雕塑成铜器,然后再送到西方售卖,把钱用来在尼泊尔盖医院大楼。
  “帮助他人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我当然愿意提供帮助,但那不是我首先的考量。比如,建一所学校并不只是因为他们需要,他们给了我一个机会去建造学校,所以我也要谢谢他们。这是友谊,不是帮助,是他们赋予了我可能性。”
  旅行的路上要做艺术项目,听起来是一个大工程。记者问他出发之前会做哪些准备。
  他反问道:“准备什么?LP?那不是旅行的目的,可以看看照片,但更多的准备是内观的,这也是更让人激动的部分。要找自己的方式去旅行,而不要总是让别人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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