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日子挤得越发瘦了 依旧淌着清泪 吵着上游那一群 无人照料的鸭子 鸭子们“嘎嘎”地拍着水 搅得这条河有些热闹
多少个日子
它在我梦里流淌
那些光屁股的小孩在
打着永仗
那个有点胖的是我
水性不好 不时呛口水
几十年都过去了
我再一次走近它
走近它的深秋
它的憔悴
让人感到隐隐的伤痛
我试着把手伸进永里
它坚硬的冷
一下子将我咬住
这个人
这个人我曾经认识的
现在已经不熟悉了
他走在我前面
高一步低一步地赶路
似乎没有觉察到后面的我
看着他有些苍老有些佝偻的背影
就看到岁月从他身上辗过的痕迹
他要去哪里
要去干什么
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
我很想赶上去
和他并肩走在一起
聊些什么
又生怕他已经不认识我了
放羊的山
那些山都不见了
剩下的只有黑
巨大的黑
在我的眼前
又是那么矜持
把羊赶进山里
在悠悠白云下放牧
那么多厚实的山
摆得下多少白的黑的苹呢
它们在草丛中啃着贫瘠的日子 喂养我不懂事的童年
草儿青青 我们流着鼻涕 把羊鞭摇得山响 羊饱了 望着太阳傻笑
日子一天天过去
羊一天天长大
童年也就这样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