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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物或草图:草图

时间:2019-02-12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雨打沙子      是的,是雨打沙子,而不是《雨打芭蕉》的小调。   雨落下来,轻轻一滴,打在沙子上,它们像情人一样拥抱着滚雪球,那种亲密。仿佛沙子亘久的静默,是为了等待雨的到来似的。
  雨持续落下来,铺天盖地落下来,它们的热情带着什么目的?而眼花缭乱的沙子却渐渐应接不暇,它们干脆让雨直接落入了身体里面,直到沙子内外被全部濡湿。无根的沙子渐渐矮下来了。矮下来了,直到完全贴近地面。沙子的行动是为了充实自己吗?
  还是“雨化”等于“羽化”?一堆沙子最终成仙,只是这一回。天庭换成了大地;雨打沙子以后,地上流失的那些――那些形态各异的图案,我读之为具有质感的白云。
  或者雨的构思和行为艺术。
  
  挡土墙
  
  墙是后来出现的,但是。却在不该建筑的地方――建筑。一道坚硬的墙所弥补的意义裂缝,其实是人类装在环境躯体上那暧昧的良心。
  在这之前,一座叫山的整体,它的完美无缺使世界上最坚固的城堡,也显得脆弱不堪:在自然面前,混凝土变得柔软,充当了一次降将。那时电闪雷鸣,暴雨如注,风为了一切的撼动用尽全身的力,但这些仅仅只为了衬托一个天然组合从容不迫的表演――石头、沙土和树林,像一条食物链一样紧紧抱在一起。山已成为不言而喻的安全岛。
  如今,食物链肯定缺少了一环。
  于是。匆匆的水泥拉下了一道帷幕,这突然立体的场景。却像一篇细节缺乏的小说,或像一把保密锁,它所省略的是过多的背景,甚至控制了那些裸露树根的控诉。
  一扇人造的悬崖在山的身边矗立起来了,冰冷而笔直。它是否应该读成:纪念碑?
  
  危房
  
  你还能对它期待什么呢?里面早已空无一人,墙壁的皱纹深锁,脸面黯淡,像重症患者。处处暴露断裂的砖头,你却看不到钢筋的骨架。
  就连它身边的那棵老树,也隐隐地把呼吸压抑得最低,一片叶子落了一个上午。最烦和郁闷的是那一阵大风了。久久地迟疑不决,只是不想破坏危房的心境,却深深知道自己的形象,就牢牢掌握在危房的手中。
  一个路过的人,一个从都市深处路过和那些接着路过的人,在那个瞬间像拼了命似的带动脚步的滑轮,他的意识突然紧紧地按在很久以来忽略了的生命的实处。
  后来他一直接着,按在了习惯的部位上。
  
  漏雨
  
  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雨突然降下了架势,把一群行人和我驱赶到路边一所破旧的房子里面。我在那透着光亮的屋顶之上,看见了灰白的下雨的天空。我相信雨水也清晰地看见了我,以及一个避雨者的无法安定下来的心情。
  “多年以前遗忘的景象,又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我的话语刚露面便转入了沉默的想法。我担心遭遇周围嬉笑的瓦片:“都什么年代了,还如此矫情?”
  可是。我的记忆还是忍不住流露出那样的神情。多年以前。在一所比这所更破旧的瓦房里,我光着身子,端着一个忙碌的脸盆,忧虑地和雨水的裸体相对……
  此时此刻,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细节会再次出现在现实当中,并且轻易地启动了我怀旧的系统,填充一样进入我自以为平庸或布满缺口的生活之中。
  今天的大雨。突然交得那么柔和。那么善解人意。
  
  草图
  
  草们默默走在时间之中,或和时间一起,迈向一块规矩的空地,缓慢而坚定地挺进。草如此坚决地展示着它们的个性或精神:不息而自信。
  那块三番五次被打扰被侵占了的空地,束手无策。只能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被分化和瓦解,变换着不定的图案。慢慢演绎着被动的宽容的场面。而作为事物的主体地位。空地正在拱手相让。
  持续而勇敢的草于是自然而然在这块空地继续构思。草把自己塑造成了一把舞动的剪刀,或者一支饱蘸绿色的画笔。
  只有我知道,草的任性,草的奋斗,草的辛劳,只是为努力完成一幅剪纸的作品或“草”图。
  
  落地玻璃
  
  在阔大候机大厅的四面,一块块明净而光亮的玻璃站起来了,它们的双脚与地面紧紧拥抱。像自然生成的那样。面前的这一条伸展的路,似乎变得长起来了。长得让人心悦诚服:你走不过去。多少人走不过来。
  当远处的天空闪出银色的一点,当近处的工作人员举起一面小旗帜,视野里的那一片小草,也在热烈地挥舞着柔质的衣袖,事物暗藏的动态的意愿被整体抽穗,那些植物的胸脯相互拥抱拍打的同时。你像先知一样明白一些事实。风来了。或者一架飞机回来或飞走了。
  这时你突然觉得。你真正的身份,其实便是种在室内的一棵小草,在等待的过程中遭受着内心的台风吹打,一种无声无息的摇晃比窗外的更激烈。我是说。在平静的落地玻璃一侧,一个人起飞的愿望。总是被窗外的事物所牵动。
  落地玻璃。原本就是直通性质的。
  
  工具箱的独白
  
  “要派出多少组行动的成员,才能唤醒一台电视机的沉睡?”我经常以问题的方式思虑着。
  一千只从困境时空中伸过来的手,被另一只真实而灵活的手――我的主人和我热情地招呼上。加入的残缺的事物越来越多,与之相应,是我难以数计的出勘率,还有我房子一样的身躯越来越老旧。上面长满了岁月和劳作的铁锈。
  我的成员是我的全部优秀:万用表、电容、铁锤、钉子、钳子等等;它们大小不分。轻重不分。高矮不分,老少不分。在我眼里都价值连城。所以。它们又可以理解为我的肌肉、骨骼、器官和内脏。我的身躯打开又合拢,合拢又打开,我情愿接受成员一次又一次的背井离乡,一切仅仅是为了完善一道角色与生命意义的标签。
  事实上,你们人类的呼吸。比我更需要他们,充当一次生活的吸氧机。
  像青草在春天应运而生,我掌管着的事物的消防队员又要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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