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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还得长在对岸】 眼看田上长青草打一字

时间:2019-02-16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诗之花不仅仅在数量,更在于质地。眼下中国的当代新诗,可谓铺天盖地,而真正的好诗却寥若晨星。“质地”问题很重要,也很复杂。我多次强调艺术,这回愿谈谈“思想”。   在当今,诗歌受商业社会和市场经济的冲击是不争的事实。不能说诗歌创作不“盛”,但也的确有一些不太入流的作品,借助媒体而变红发紫。某些并无诗情的人,拼命地以“大跃进”的速度写着诗歌冒牌货。消费趣味在吞噬着审美趣味。更有个别人急于求成又不甘心寂寞,故作惊人宣言并付诸骇俗的行动。思想品质与抒情品质在部分作品中褪色,不能不引起我们普遍的焦虑。
  话还得说回来。相对而言,在经济大潮滔滔的今天,在以休闲为主要功能的文字为大众阅读宠物、某些利欲之徒抛售庸俗之作的市场状况下,失却了商业竞争能力的新诗尽管生存维艰,但由于它的天性是不必为争取读者而媚俗从众,因而也愈益可以显示其寻求人文价值与艺术价值的执拗,显示其自强不息的探索精神。况且,在痴迷书香的中国广大读者心目中,纯正的诗歌作品依然是他们的“主心骨”,中国人的精神文明追求依然是趋于高品位的。
  从这样一个基本理念出发,虽然当代诗坛出现美丽与不美丽的杂陈,我们大可不必为诗歌担忧。而对每一个诗爱者和诗作者来说,也更增添了一分如何提升诗歌品质的责任。
  不论在何种意义上,诗歌要前进,我以为当下必须继续抵制“假、小、空”。所谓“假”,就是用虚假的华丽性,去掩盖情思的缺陷、形象的灰暗和真实的被扭曲;所谓“小”,就是小里小气乃至流里流气,抒写莫名其妙的小小艾怨,甚至不惜以“鄙陋”为小本生意,去运作和营造非诗的东西;所谓“空”,就是用大而无当、空洞泛化的套话,去贩运那些不着边际、无关痛痒、令人厌烦的陈词滥调。“假、小、空”之所以要不得,是因为它妨碍着在呼唤新文化精神中发展健旺的审美能力和创造能力,拒绝诗歌应有的对时代生活、历史变动及丰富人性的真切关注。
  泰戈尔所言极是:“一个民族,必须展示存在于自身之中最上乘的东西,那就是这个民族的财富――高洁的灵魂。”诗歌不仅仅是一种文学门类,更是和人类文明状态与人性深层世界相关联的心灵建造。一部诗史,是一个民族的思维方式史、文化性格史和审美风尚史,我们因之而需要在如何“建造中华民族心灵”这一系统工程的命题下做诗意的文章。就当代诗歌而言,如果以为只有“甜甜蜜蜜”的赞歌或“要死要活”的情歌才是诗,那是审美上的偏差。今天,在历史的过渡时期,我们生活得更繁忙也更沉重。那么,民众在关注什么?在期待什么?生存状态和灵魂状态如何?人们在对个人与族群、古往与今来、时间与空间的省悟中,如何寻觅生命的位置?诗人又怎样以智者的目光审视世界也审视自身?我总想,不同“主义”不同“书写模式”的诗人可以“到处放歌”,但不同的新诗,应从不同的侧面寻找“心灵的家园”――从人生的艰辛及其希冀的种种痛苦中,提炼审美的惊喜,创造动人的绝唱。而这种绝唱,应该是在一种强烈的中国美学意义下传达中国经验的灵魂史诗。
  如今拥有相当创作自由度的诗人,在基本上是“想怎么写就怎么写”的状态中,是否需要重新解读一些古老的命题――如意义、价值、焦虑、忧患等等用以“自律”?当代诗坛上的“复印机”太多了,诗歌跟着“卡拉0K”化的现象也太泛了。更值得忧虑的是作品的平涂化,即缺乏思想,缺少心灵的深度,只有情感的平面化和平均化。而且某些人用回避现代性的圆滑技巧以逸代劳,甚至为闲适帮腔。这并不意味着倡导大家再回到以往特定岁月“血与火”的战叫,而是说,我们的诗人在吟咏时总该传达一种精神风貌,总该把抒情的内容推进到更深的层次,总该重探一下书写背后的意义及价值在时间空间发散的光芒。面对悠久的历史和苦难的大地,面对国家和民族的命运与未来,把我们的艺术视野放得更开阔一些,把心灵和想象的空间再扩大一些,把诗思与诗情表现得更深刻一些,既有博大精神又有纯艺术的追求。严肃的诗,有理由呼应这一来自时代潮流也发自内心深处的召唤。
  这山望着那山高。青草还得长在对岸。这一鸿爪所至、云烟万态的“对岸”,存有和伟大的传统相对接、最古典的与最现代的相会通的光彩,存有个体生命体验的深度介入和人类精神象征的高度提升的兼俱,存有以审美为中介、入世又出尘、吐滂沛乎寸心的澄辉,自然,也是拥有真诚与良知、并用理想去丈量历史和现实的圣地。波德莱尔曾解构了真、善、美的组合法则,但他仍以为:“诗最伟大、最高贵的目的”,是“美的观念的发展”,“诗的本质只不过是,也仅仅是人类对一种最高美的向往”。以往和当今的战歌、颂歌、情歌、挽歌、田园牧歌或都市浪歌,原来无可厚非,均有各自存在的价值。但倘若仅仅止于一己的忧乐,或迎合某种外在策略性需要,抒情主体和艺术人格的淡化以至扭曲在所难免。为了成就人类最高的美而上下求索,我们需要挣脱“异化”的“殖民”,超越个我的痛楚,摒弃日趋流行的反Lyric(反诗)态度,通过诗性风格诗性批判的“发现”和“言说”,在智慧与情感的瞬间复合中,锤凿出真诗的火花。
  对于诗之彼岸的一切不满足的渴望,将生动地证明艺术的不朽。灵魂窥见墓地后面的光辉,在充满艰辛和忧伤的大地川岛上,获得人生与艺术所揭示出来的真谛,是一种磨难,也是诗人生命的庆典。
  2009年5月4日修订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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