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恍惚的…… 雨声把耳鼓敲打, 我抽烟,站在窗前, 枯坐,或躺在床上, 假装不看见彼此。
不打开窗户,
不走出房间,
偶尔我们会互相迁就,
半蹲,
我像将一本书重新插入
整齐的书列。
哦,多么纯粹的雨夜!
风把门掩紧,只有
偶 尔 的
闪电的明亮超过香烟。
叠影
夜静,人深,中雨如注。
我从睡梦中被觉醒。
我问:“月亮在吗?”
雷说:“不!
别打扰我睡觉!”
闪电闪过,迅速被勾勒出
轮廓的景色再次消失。
房间里的一切事物,
我知道,都投下阴影。
我辨别那些影子的形状,
当黑暗时更加清晰。
?摇?摇?摇?摇?摇这是冬天,我们相遇
这是冬天,我们相遇,
像万分之一的蜜蜂突然降落
在万分之一的茉莉花上,
我和你互相撕咬,唾弃,
蜜蜂不得不……
茉莉花不得不。
这是秋天,乏味的季节。
不热,不冷,不能
将我引向任何误区。
……我种植了,我真的
种植了。隐秘的爱情
在生锈的镰刀下被准确地收割。
这是夏天,我安慰我
说:“挺好的,就快到
收获的季节了,张和李和朱
和杨,我们可以一起劳作。
忙余,聊天,散步,打牌……”
我们一直等。
这是春天,水融化冰,
冰尾随水,羽绒服仍旧
紧紧裹住瘦削的身体,在料峭中追赶
最后一班公共汽车。
索菲亚教堂从眼角处黑暗……
你从索菲亚教堂处黑暗。
粉刷匠
他们粉刷墙壁,墙壁变得洁白了。
二十八号楼被清冽的灰粉味儿
暂时完全占领。
但这是徒劳的。
这座楼也仍是陈旧的,
一如那些堆在墙角、挂在墙上
或者随便放在什么地方的迷彩服。
那些军人的服装,现在属于他们。
其实并不属于他们。
他们粉刷墙壁,他们在楼里的公共卫
生间里
洗去身上的污渍。
他们的身体没有变得洁白。
他们的身体变得更加黝黑,皴裂,
因体力劳动而紧绷着,
像是一幅幅天真的城市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