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的事物]微小的事物改变大局

时间:2019-02-1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微小的事物      我对自己坎坷起伏的命运   多么的喜欢。从一出生到现在   足足有二十五个年头,我吃过一罐又一罐   的苦
  爱过一个又一个的人。他们的善良
  他们的憨厚,他们注视土地的目光让我心痛
  要爱,就爱长满沧桑的双手
  它握住的比看见过的还要多。哪怕是倒钩刺
  的秋天
  或者哽住眼睛的一粒沙子。我相信存在的
  理由
  对自己单薄的身子和纯洁的灵魂。从不怀疑
  多么的喜欢。如果我在熟睡中
  不经意喊出某个陌生人的名字,或某段岁
  月的细节
  说明我正感动于夜晚
  它所赐予我的。不仅仅是一次小小的幸福
  你们看!我是如此的不容易,却又如此的
  幸运
  我喜欢的春天已经提前赶在冬的前头,而
  搁置许久的嘴唇
  又吹响了一朵哆嗦的雪花
  
  一年前喊我乳名的人
  
  一座城市一条小巷
  一个大声叫出我乳名的人
  四十岁的脸上写满疲惫掩不住
  他此刻的惊喜!
  毛孔里升腾的温暖
  在我陌生的目光中
  突然找到他
  粗糙手掌上隐藏的牛绳农具
  从他塞满风沙的嘴里我的乳名
  开始流淌这心灵的潮水
  漫过周围的一切漫过所有的过去
  和迷茫的现在
  一年前喊我乳名的人我一直
  搜索着他的名字
  与他有关的每一座山
  坝子
  或与他有关的每一个人草木
  这一声简单的呼唤让我费尽了心思
  我要选择在夜晚在城市缩小内心庞大的
  时候往回走
  直到双脚
  磨出血泡在血泡里埋葬了所有的青春
  找到那些遗留在故乡的骨骸――
  一年前喊我乳名的人使我想起
  他已有了长着青草的名字
  
  回不去了
  
  就在明天,什么也回不去了
  从家里带来的鞋,已被扔在昨天
  从家里带来的路,已在今天消瘦
  别踩上去!
  它会让一个人的忧伤流出一群人的痛苦
  我听见的鸟鸣被潮水覆盖
  我看见的麦子在诗歌中死亡
  我是一条被命运安排在风沙中的鱼
  睁大瞳孔,望断故乡的烟云
  回不去了。我说过的秋天一个接一个地矮下去
  我还在这条漫长的路上
  不敢后退一步。就在明天我将把它们遗忘
  这一生的辛酸
  铺平来多像一张苍白的纸
  
  指路碑
  
  这是我家乡的风俗小孩子生下来
  如果经常哕嗦(生病)
  就要在十字路口上
  为他立一块指路碑碑上有一些
  我们无法破译的字符阴阳先生的法咒
  鸡毛
  以及血和未知的阳光
  我的指路碑立在大黄坡的岔路口
  我年幼时背着洋芋走过这里我对小伙伴
  们说
  这是我的碑你们别乱动我将放下背箩
  在这里换气抹掉一把一把的汗水静息
  指路碑向上是二月包包要一个钟头才能
  爬到
  指路碑向左
  是大石厂平平的走过去
  也要一个钟头才能到达
  我渐渐长大身体也强壮了
  一天我的指路碑被一头路过的黄牛
  不小心撞碎母亲说
  牛是菩萨的化身它的选择我们要敬重
  于是我把指路碑移植在心中
  然后在一株苞谷天花上继续长大
  如今我已成家有时悄悄坐在屋里
  像小时候一样摸着胸口这是我的指路碑
  向上是渐渐粗黑的胡须是而立之年
  要一个钟头才能走到
  向左
  是被我置放在枕边的老屋是我的故乡
  是一段段零乱的思念也要一个钟头才能
  走到
  
  大坪地
  
  这个村庄小如一只瓢虫卧在脚趾头上
  大坪地在它的头顶伸展开去是人们心目中
  最宽阔的地方一片绿色的草坪
  这是上好的风水宝地我的曾祖父葬在这里
  我的祖母葬在这里我的父亲葬在这里
  我的那些艰难的日子也葬在这里
  高高矮矮的松林间躺着阴暗的沟渠
  我沉睡了多年的亲人们春天来了
  小野花都醒了 蚯蚓开始了它一年的工作
  他们还不醒他们已把我们忘记
  但我们却更加铭记着他们那些渐模糊的
  音容
  他们的梦境是如此的香甜 以至于
  我提着一篮子简单的生活走过连风也没
  发现
  我膜拜着在上面爬着的虫子狡猾的山耗子
  牛羊落下的蹄印 黑色的粪便 就像我膜
  拜着
  老屋的堂屋 里面供奉着“天地君亲师”
  供奉着我们的根 我们的血脉和最终的宿命
  总有一天我会归来 站在最高的一个丫口上
  我将摸出我的心跳 对着故乡大喊
  我是你们的 哪怕是茫茫之中的一株草
  也要抓紧一把泥土 继续行走和歌唱
  
  沙 田
  
  沙田以前是一块田 现在变成了一块土
  变成土的原因 是受邻居的影响
  种田麻烦 要犁 要耙 要筑沟守水
  至于收成如何 要看年成的好坏
  也许够十月初一打一顿粑粑
  也许只是半袋瘪壳 白忙活一季
  沙田的旁边有一条干河沟 说它干
  但每年雨水季节 都要发洪一次
  严重时 被淘成一片沙坝 不见庄稼
  所以 沙田的地只种半边
  留半边给老天爷 让它在上面种植
  野草 青蛙 蛇 和荒废的
  鹅卵石 我光着脚丫的童年 阳光
  想想也一样 父母交给我的这块地
  我也是种一半留一半
  离河沟远的较安全
  我种上了家庭事业我不渴望
  有多大的收成只要每天能守着它们
  紧挨着河沟的我留给了人生
  任其在上面生长一些
  诗歌酒精麻将荤话或者
  白发 叹息 一天比一天更加少的
  空洞的风
  
  小沟寨
  
  首先 我能够描述的 只有这些
  苦竹林 黄豆儿(鸟名) 抽皮烟的日子
  在我的寨子里需要一碗苞谷酒
  才能心平气和地与它促膝而谈不要谈诗
  更不要谈人生 就谈谈明天的天气
  谈谈耕种 是先放洋芋好 还是先放粪好
  谈谈一把锄刃的利钝 一根竹子
  够编多少个花箩 一背柴 够煮几锅猪食
  这是我能够想到的一条趴在大门口的黄狗
  见了生人不会叫 公鸡准时亲热地呼唤着
  生活
  猪们拱着日子 黄牛伯伯对着青草问好
  我从不怀疑 一只耗子偷东西吃时的表情
  曾被我放大一千倍 猫撒手不管
  它们只吃油炒饭像我调皮的侄儿拖着两条
  鼻涕 他很爱惜它们 舍不得抹掉
  现在 我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描写着它
  我的寨子 我的梦投宿在它树梢上升起的
  月亮里
  我的笔尖一路小跑 我要在天明之前
  返回童年 偷走二十年前藏在石缝里的蝈蝈
  我是如此的脆弱 需要一只虫子
  来吃掉那些布满在窗台绿蔓上的
  淡淡月光 淡淡的孤独 淡淡的乡愁
  淡淡的一刻比一刻更加淡的 我的影子
  
  草鞋陪嫁
  
  这些稻草来自二湾田 秋天以后
  娘扛出这一二十年的日子 坐门口
  一根一根地抽着它的心蕊
  她要用这最细最精的料
  为你编织一双细耳草鞋
  带着美好放在你出嫁时的箱底
  她一根一根地抽着 身子一点一点地小下去
  直到你在那个腊月的早晨 最后一次回头
  她终于小成了一个黑点 站在你眼球上
  在你想喊时 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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