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局办公楼的一角绿柳遮檐， 一双燕子坐在柳梢上闲谈。 他们热烈地讨论建造新巢， 孵卵育雏要乘着风和日暖。 “咱们的新巢何必搭在房梁上，
搭在局长的办公桌上倒挺方便。
再不必担心从空中跌落下来，
又有光滑的玻璃桌面可作地板。”
“要在局长的办公桌上筑巢?
还不如揪住猫儿尾巴打秋千!”
“用不着大惊小怪，我的计划
经过了周密观察。”仔细盘算：
“即便筑巢第一天就被发现，
可是要把我们赶走并不简单。
科里先要写一份冗长的报告，
这才仅仅是漫长旅程的开端。”
“这个局一共有十位局长，
各位局长都必须一一传看。
在每人手里压上半个月不算多，
十个半个月就是一百五十天。”
“十位局长看罢还不算完，
十位局长有十种不同的意见。
有的赞成，说是着即办理，
有的反对，说是查查文件。”
“有的既不赞成也不反对，
尽管名下的圈儿画得很圆。
于是这份报告又退回科里，
批示不明确只好暂时存卷。”
“卷宗里挤满了各种急件，
这份报告不过是小事一端。
轮到再次研究清除燕巢的问题，
地球围着太阳已经转了一圈。”
“我们尽管放心大胆地筑巢，
尽管在局长鼻子尖下软语呢喃。
也许我们携儿带女再度飞来，
桌子上的旧居还可以使用一年。”
让我们猜猜对这段燕语的反应，
摇头、皱眉、争论都是理所当然。
但愿不要照例活埋在卷宗里，
身上带着整整齐齐一串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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