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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哉是什么意思【美哉颐和】

时间:2019-01-2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抬脚进入门庭深处,突兀地天开地阔,我的汗脸一下子给清风吹凉爽了,一下子品尝到了被怡人清风挟裹的舒畅。    受够了南京的酷暑,以为北京在南京的北边,夏天不会多热的。到了北方才知晓,热天都是一样的难挨。也只有在这蓝色的昆明湖畔,我才享受到了北方的凉意,享受到了浩瀚湖面带来的浩荡清风。
   第一次游颐和园是2000年8月6号,《人民文学》编辑部举行笔会,邀我赴约与会的日子。我抽暇半日,第一次来到大名鼎鼎的颐和园。时光过去了十余年,我仍然记得昆明湖畔那别样的怡柔清风,回味得出,当时进园的各种感官触动。
   刚一见清冽的湖水,沿湖的柳阴,还真有些错觉,是不是自己还在玄武湖,抑或在西湖之滨?因为湖面同样泛着碧蓝的涟漪,同样一眼望不到边,同样地澄净如练。只是江南的三伏天,即便站在了河湖港汊边沿,吹脸的风也都是烫的。
   沿湖的依依垂柳,牵动了我的步伐。我开始尽享这一处避暑的好风光。
   花树簇拥的环湖走道,似曾相识。所设置的雕画走廊,绵延亮丽,古色古香,便觉得天下也只此一家了。这不一般的精湛技艺,我不能不欣慰,不能不欣赏这堪称中国能工巧匠的登峰造极的湖光艺术。
   我仔细辨认起回廊上的艺术布排来。这都是古典的画作,表现旧时人的景况。我叹服古人在传统文化方面的涵养,似乎信手拈来,却又匠心独运。一路观赏下来,我体会到了中国文明史的厚重。从亭廊向湖上展望,山的一端,楼阁塔台,高低错落,陈设有致。而水的一端,玉桥如带,贴水卧波,奇景多情。我率真起来,朝着扑入眼帘的桥孔,闲性浓郁地轻声数了起来,心情随着数字增加变得欢快曼妙,九,十,十一……二十四桥明月夜,那是扬州的桥。江南的桥,桥虽多孔却少,两三个桥孔也都是大跨度的。这儿的玉带桥,宁愿多些个孔洞,玲珑剔巧,紧俏缜密,不让粗犷的跨度扫了细腻的温柔,倒把人弄错觉了,这儿是北方吗?本该是江南水乡应有的细致与温存,在江南水网桥上,无踪可觅,却竟然在这北方。桥如玉带的柔情,像纤纤玉指浸入湖心,贴合着水面。如此一派轻柔的雅致,足足与水面嬉戏个够,真让我错觉回到南方的家了。想想南方的大拱桥,粗犷式的大跨度,横陈架设,野蛮地压着水面。即便在日出江花红胜火的西湖,郡亭枕上看潮头的白堤,那一堤一断桥,也还是一种凌驾的势态。这儿的桥却打破了人们的印象,连白堤都没绣出来的细腻在这儿全给绣了出来,一反野性的横陈,再现了水绿如蓝,胜似江南的柔情,尽情让圈圈孔孔,卧波缠绵,无休无止!我不能不为皇家第一园林,大派中的盈盈缜密,大气中的纤纤其巧,而叹为观止。
   流连忘返是必然的。正午的骄阳从头顶拉了下来,啊呀,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呀!优哉游哉的,刚驻足到万寿山巅,还来不及听万寿佛塔上风铃的响动,时已向晚。晚上的一轮讲座,刹住了我忘情的脚步,也只好往回赶了。
   让我尽情聆听万寿佛塔上风铃的韵动,是在第二次进京,参加中国作家杂志改稿会的冬令。那已是2001年的元月了。这一次是编辑部的张倩老师陪我们游玩了一个上午。尽管天清气朗,但因为很早进到园里,我一身瑟瑟作寒。走的是南大门,第一景便见着了浮在冰上的石舫龙舟。不是有人介绍,我真还以为是哈尔滨的巨型龙舟冰雕呢。
   寒气袭人,整个昆明湖面结着一层冰。我看到了太湖滇池不曾发生过的凝冰玻面。能在偌大碧波上冰凝成镜,其寒自不必慨叹了。倘若是遇到纷纷扬扬的大雪,这冰湖上一定是积雪如毯,白皑皑的分不清哪是水,哪是地,真个茫茫一片银世界,便会有原驰蜡象的风光。我这个南方人又浮想联翩,心驰神往了。
   天气真好,从白玉长桥的多孔隙中一跃升起的冬阳,暖洋洋的,让我在冷冰中看到了北国冬日的暖色。不走回廊了,拣没有走过的石级,一下子蜿蜒到了万寿山佛塔。风铃!韵动的响动,飘入人们的耳鼓,请君为我侧耳听。
   这微风的艳阳天气,似乎是为江南的我,特别营造的氛围,也因此让风铃“小弦切切如私语”,“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偶尔一阵风儿紧,便是“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滩”。我闲性浓郁地屏着声,心情愉悦地数了一下风铃,禁不住心怀飘逸。这“万寿”二字,游弋着风铃的,不正是生命之歌吗?古往今来的风采,不正是文学所要追寻的颐和之象吗?我为这意境而沉醉。
   又让我体验到颐和之美的,是北京的2011年之夏。
   7月22的上午,我再进正门,穿石巷出古阴,又站到卧姿娇憨的铜牛面前。与第一次进园相同的,都是夏天。那一次骄阳当顶,柳荡湖面,今儿个来游,却是水雾漫漫,大雨将至的气候。暑气是丝毫也没有了,单衣短衫得飒爽。水汽迷离了昆明湖的宽敞,烟波变得浩渺起来,也只好到近前见一见如镜的水面。我登上湖边的小船,却觉得有点像是在雾都重庆朝天门水上的大轮上,几多山形树冠,都在大雾掩护的不辨中,影影绰绰。
   置身在乐曲频起的园中,我却收不住目光。这树花不见,却馨香四涯;玉桥蒙白,却人来人往,够自己在雾气里得到满足了。迷漫的大雾渐次凝和成迷人的雾幔,尽管不能把全景一览无余,想观想看的,茫茫如白,却在一隙之间更具风采。犹如文学作品,随性地写来,没有把蕴藉文眼给说白,但也令人一品再品,也就惹出了回味。这蒙蒙水汽的昆明湖的美好,也正在山色空蒙雾亦奇中,真个是淡妆浓抹总相宜,让我见到了水天一色的奇观。美好的,也真不必一览无余。例如青春的人体,固然能以曲线的青春之美夺人眼球,而恰到好处的穿戴,衣着的修饰,更能在美轮美奂上夺魁,秀出千姿百态来。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所以才有裙衩旗袍的温馨。将华服仪态推上美学的峰峦,也才有竦轻躯以鹤立的想象,也才有若将飞而未翔的美态,也才有敦煌石壁的飞天姿丽。因有轻纱之袅娜,才见形体之曼妙。
   正是雾锁未雨之时,情朦意胧,似怀抱瑟琶半遮面,反而让颐和园婆娑而妖娆。我享受这胜似南国园林的风情,正是过了黄洋界,风景不须看。
   渡轮之上,任从柔风的拥抱,陶醉在了碎浪迷离的浓情深意之中。
   万寿山福堂依然高耸。在云雾中时隐时现,缥缈成琼楼玉宇,天上仙阁。不但让游客游兴不减,反而更加煽动了人心,趋之若鹜。
   红衫绿裙,翩翩风韵,在景点出出入入,也成了风景中的风景。比肩接踵的人流,鼓舞着旅游业的蓬蓬勃勃。游人织着“人和”的风景,烘托出了特有的人气,这也是人间最美好的景致。遥想清廷,慈禧用人工开挖昆明湖,当初取名“颐和”,也是想地利人和的。殊不知其固有的专权独占,丝毫聚拢不起人气来。尽管也会制造出人为的前呼后拥,百官朝拜,但那不是人气,那是官之暮气,是颐指气使变了味了。也只有将“皇家”二字去掉,让园林悉数回到亿万百姓的步履下,也才真正有了人气,颐载了和韵,养育了谐情,园林也终能由人尽兴地畅游了。
   在人流如织的和谐颐气中,在茫茫无边的迷人雾幔中,颐和园之景却在时隐时现的一隙间,更具华彩,美轮美奂。
  
  责任编辑 王虹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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