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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伟人的心灵、思想与情感|心灵思想的词语

时间:2019-01-2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把英国剧作家、诗人本?琼森对莎士比亚的赞美放在爱因斯坦身上,大约是颇为中肯的。作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物理学家,爱翁留给后世的,不仅仅是改变人类时空观念的狭义与广义相对论,他的个性与人格,心灵与大脑,学识与修养,以及由此而派生的超凡的想象、深邃的洞察、反叛不羁的性情、对孤独和自由的追求、无处不在的幽默、对和平的向往,以及追寻大统一的近乎宗教般的信仰……凡此种种,也对后世的人类生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作为一个伟大的“人”的形象,较之于伟大科学家的形象,在人们脑海中更加鲜活、闪亮。
  一
  “在一个全球竞争日益激烈,重新开始强调科学和数学教育的时代,我们也应当注意爱因斯坦所给出的另一部分回答。他说:‘学生们的批评意见应当友好地加以斟酌。资料的积累不应扼杀学生的独立性。’一个社会的竞争优势不在于学校将乘法表与周期表讲得多么好,而在于能在多大程度上激发起想象力和创造力。”传记首章《光束骑士》如是写道。当爱因斯坦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时,就想象自己如果与一束光并肩前行会发生什么,此般幻想,在大人眼中往往只是年少的“白日梦”,在少年心中却是一个值得追逐的谜团,并逐渐演变为后来被爱因斯坦称为“思想实验”的重要思维方式。
  好奇心与想象力,这是任何一个孩童所拥有的天性与渴望,但却未必都能获得满足与发展,尤其在相对闭塞落后的环境中。由此观之,爱因斯坦十五岁逃离德国――彻底摆脱慕尼黑高级中学“机械式的练习,对质疑的不耐烦”的教条主义和权威崇拜,或许是改变他人生命运的第一个转折点。由此,他得以在阿尔卑斯山和亚平宁山脉远足,体验站在群山之巅的那种崇高的孤独感,这便是心理学家马斯洛所谓的“高峰体验”的原型,北意大利的天然纯朴让他感受到了与德国那种“精神压迫与机械式顺从”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与风光艺术。
  除却自然的精神陶冶,爱因斯坦进入了一所与他性情相投的学校――阿劳中学,亦是一件幸事。该校遵循瑞士著名教育家裴斯泰洛齐的教育哲学,主张教育应从学生的亲身观察开始,逐渐过渡到直觉、概念思维和视觉意象,机械的背诵练习和填鸭式的教学都应当避免。他在阿劳的日子可谓如鱼得水,这种尊重学生个性和内心尊严的教学法进一步激发了少年爱因斯坦的想象力,对视觉理解的重视则为他后来诸多里程碑式的思想实验埋下了思维的种子,这些视觉意象诸如雷击与飞驰的火车、加速运动的升降机、弯曲树枝上爬行的瞎眼甲虫等等,十分有趣。后来当十二岁的小儿子爱德华问及父亲“为什么如此成功”时,爱因斯坦的回答显然又勾连起了他的思想实验――当一只瞎眼的甲虫在一个弯曲的表面爬行时,它不知道它走过的路是弯曲的。我够幸运的是,我知道甲虫所不知道的东西。
  生命就像一条蜿蜒不断的河流,常被其中某些礁石和岩壁改变方向。梳理爱因斯坦的童年和少年经历,我们便会叹服于他晚年的洞见――人生的差异在于业余时间。五岁时父亲送的罗盘让他激动不已,他后来提出经典的场概念与之密不可分;十岁经由家人的犹太朋友接触了自然科学与几何学,那套《自然科学大众丛书》带给他深远影响;十三岁开始接触康德、休谟、马赫等哲学家的作品,为他的科学哲学的初步形成奠定基础;十五岁利用逃学的空档年远足旅行,饱览风格迥异的自然风光与人文景观,并在父亲的电气公司实习,很好地了解了磁体、线圈和感生电流的运作方式。而最令爱因斯坦终身挚爱的,则是五岁时妈妈送他的小提琴,以及背后那美妙无穷的音乐。
  二
  无论近年来科学家们争论不休的“莫扎特效应”的真实性几何,爱因斯坦的人生道路无疑是受到了音乐的极大启发与激励,后者成了他一生的慰藉。颇有意思的是,莫扎特音乐恰巧是爱因斯坦的挚爱,“莫扎特的音乐如此纯净恬美,在我看来,它映衬出了宇宙的内在之美”,他曾这样评价这位音乐史上独一无二的天才的作品。爱因斯坦童年时和妈妈一起演奏莫扎特小提琴奏鸣曲的经历让他终身难忘,可以说,音乐为他开启了另一扇通往精神宇宙的大门,这个宇宙与他终身探究的宇宙在本质上或许是同构的。
  的确,与常人的消遣娱乐或附庸风雅不同,爱因斯坦对音乐的迷醉体现了一种内在的关联:音乐反映了宇宙背后的和谐,体现了伟大作曲家的创造天才,任何感受到这种无言之美的人都会心绪相通,音乐和物理都反映了宇宙的和谐之美。由此,我们就不难理解爱因斯坦对莫扎特与巴赫的极度推崇了,因为这两位音乐大师作品中所蕴含的清晰谨严的结构和纯净客观的品质深深契合了爱翁决定论的宇宙观,这是他的狭义与广义相对论的基石,即一种基于四维时空结构(三维空间+时间维度)的对确定性和绝对性的更深描述,他本人称之为“不变性”,“相对论”的称呼具有极大地被误解的可能性,不啻为科学史上的一个尴尬的玩笑。
  这种对客观性、决定性的追求似乎注定了爱因斯坦对贝多芬的音乐兴趣不大,“贝多芬的音乐是创作出来的,而莫扎特的音乐则纯洁非常,似乎向来就存在于宇宙之中”。爱翁比较了两位音乐家之后曾这样说。他认为贝氏音乐过于个人化,几乎是赤裸裸的。经由爱翁的直觉启发,我们似乎隐秘地窥见了或许是音乐史上两位最伟大天才的本质区别:莫扎特的音乐仿佛是一个繁花似锦的园林,漫步其中,感受建筑的古典唯美,池水的宁静澄澈,鲜花的百媚千娇,石径的古朴幽远,体验一种悲悯的微笑,出世的情怀,真可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贝多芬的音乐则像一幅抗争命运的油画,让人领略青春的热血沸腾,生活的苦乐交织,命运的云波诡谲,信念的坚不可摧,聆听那份自由的呐喊,入世的奋争,亦可谓“心事浩渺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
  无论如何,音乐在爱因斯坦的一生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因为音乐常常是他科学灵感的源泉,大儿子汉斯曾说:“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觉得一筹莫展,或是在工作中遇到了困难,他就会逃到音乐中,一切困难也将烟消云散”,至少在探究“统一场论”之前的许多时刻,这种说法是站得住脚的。当然,在他的科学生活之外,爱乐之于人生的影响同样深远,这些音乐活动诸如:主动为妈妈的朋友们演奏小提琴,以博取她的欢心(母亲反对他与米列娃的恋情),为他与米列娃的爱情争取机会;经常用小提琴演绎动人的旋律,让两个儿子安静下来,试图树立起好父亲的形象;热衷于参加数学家朋友胡尔维茨家中举办的周末音乐聚会,以乐会友,以琴交心;晚年多次举办音乐会义演,为全世界的犹太难民筹款,用音乐表达对同胞命运的关切,以及其著名的和平主义理念……
  三
  音乐时常是爱因斯坦科学灵感的源泉,但他种种深刻而激进(在当时看来)的物理学洞见却是建筑在他深厚的哲学修养之上的。十三岁时,他经由形而上学大师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进入了哲学世界,并逐渐接触了休谟、马赫的思想,进而思考可以获得哪些关于实在的知识。尽管马赫的怀疑论(尤其是对绝对时空的摒弃)和斯宾诺莎的上帝概念对爱因斯坦的科学成就贡献最大,但早年对他影响最深的哲人无疑是康德――少年爱因斯坦最喜欢的哲学家。
  最早让少年爱因斯坦惊奇不已的,是康德关于两种真理类型的区分:分析命题和综合命题,前者源于逻辑和理性本身,而不是对自然的观察,例如所有三角形的内角之和都是180度;后者则是基于经验和观察,例如所有天鹅都是白的。爱因斯坦惊诧于某些真理竟然单凭理性就能被发现,但他随后的进一步思考则对康德的这种区分产生了质疑,例如三角形的内角之和等于一百八十度――在非欧几何或弯曲空间中竟然是错误的,而弯曲空间正是后来的广义相对论所处理的情况。
  思想的形成与演化是一个极为复杂的过程,不仅需要个体的沉思冥想,更需要志同道合者的交流与碰撞,正如休谟的名言――真理产生于朋友之间的争论。经过多次的求职受挫和失业痛苦之后,二十三岁的爱因斯坦终于迎来了好运,他以三级技术专家的身份,谋得了一份看似乏味的瑞士联邦专利局的审查工作,他将在此度过生命中最具创造力的七年。而就在同年,爱因斯坦和好友索洛文以及哈比希特共同创立了“奥林匹亚科学院”,引号的含义不言自明,作为对华而不实的学术界的小玩笑,这个三人组织自我陶醉、自得其乐,思想碰撞的火花俯拾即是。
  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这个非正式组织看似自由、散漫,却也有着严肃的交谈和广博的内涵,年轻的专利审查员的科学哲学思想正是在这样的氛围中趋于成型。“科学院”的指定阅读书目涵盖了哲学、科学、文学在内的广阔领域,诸如休谟的《人性论》、马赫的《感觉的分析》和《力学史评》、斯宾诺莎的《伦理学》、庞加莱的《科学与假设》、索福克勒斯的《安提戈涅》、塞万提斯的《唐?吉诃德》等等,休谟对爱因斯坦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这位经验论者循着约翰?洛克与乔治?贝克莱的传统,对一切不能由感官感知的知识都表示怀疑,这种看法对爱因斯坦很有吸引力(他一度深信不疑),使他坚信“谈论无法通过知觉和观察来定义的概念是危险的”。而身兼物理学家和哲学家的马赫则让爱因斯坦更进一步,这位伟大的怀疑论者嘲笑牛顿的“绝对空间是一种概念畸形”,为他后来摒弃绝对时空的激进做法奠定了思想基础。令世人着迷的爱翁的上帝则来自于斯宾诺莎的哲学思想,他从这位犹太同胞那里雷击般地遭遇了那个无可名状的上帝,他反映在令人敬畏的美、和谐、自然律的统一性中,这就是爱因斯坦晚年所描述的“经验事物背后存在着的心灵无法把握的东西,或是无法理解的宇宙中存在着的至高的理性力量……”。
  或许没有哪位物理学家具有爱因斯坦这般的哲学洞见和物理直觉,深厚的哲学修养和思辨能力是他与普通科学家相区别的关键之一,这些高度的思想势能加之不断完善的数学技巧成就了他最著名的狭义与广义相对论。然而,任何思想都有其两面性,他从斯宾诺莎处获得的决定论的信念帮助他完成了相对论的创举,却也使他在面对量子力学的不确定性时冥顽不化,并始终宣称“上帝不掷骰子”,亦即不会让事件随机或不确定地发生。随后的科学史一再地证明爱因斯坦的近乎荒谬的固执与保守,而这一切同样源自他早年形成的牢不可破的哲学思想。
  四
  较之于爱因斯坦惊世骇俗的科学思想,许多人对这位世纪伟人的情感生活更为“发烧”。幸运的是,近年来不断有大量相关的信件和情书公之于世(本书较为客观公允地处理了这一主题),这为我们走进爱翁的情感世界提供了可能。应该说,作为科学家的爱因斯坦是卓越的、无与伦比的,甚至是划时代的,但作为恋爱中的男人,作为两任妻子的丈夫,也是两个儿子的父亲,爱因斯坦则更像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他性格中的孤僻与随和、热情与冷淡、理想与现实、欲望与节制等等“双重性”表露无遗,当然还有他始终保有的那颗赤子之心。
  爱因斯坦的第一段正式恋爱始于他就读的苏黎世联邦工学院,求学期间,他邂逅了未来成为他首任妻子的塞尔维亚女生米列娃?马里奇。作为班上唯一的女性学生,米列娃出色的数理能力和沉思冥想的忧郁气质深深吸引了爱因斯坦,他们经常共享书籍,交流思想,袒露隐私,形单影只的两个孤独灵魂在求学路上走到了一起,这的确很容易被理解。除了恋人的关系,他们也是求学伙伴、同事与合作者。就在他沉浸在恋爱的喜悦与满足中时,父母和朋友的沮丧与不满却接踵而来――米列娃身材矮小、相貌平平、年龄偏大,患有肺结核与先天性髋脱位(跛行)……然而后来两人的疏远乃至离婚的原因,却不是(至少不主要是)这些“外在因素”,而是两个人的性格所致。
  能够参悟宇宙至深奥妙的爱因斯坦,在情感上却没有此般洞察力,共同的科学热情并不是幸福婚姻的保证,水乳交融的恋爱感觉遮蔽了潜在的危机――这种内在矛盾是两人最终离婚的深层原因。爱因斯坦大概忘了(或始终不以为意)米列娃也是一位极有物理学抱负的女性,他对马里奇性格中的嫉妒特质和阴郁潜质也无甚体察,这一切说明了作为恋爱中人的爱因斯坦在情感洞察力上的不足,以及个人中心主义的潜在倾向。这就是爱因斯坦,当他在个人事务包括感情问题上遇到困境时,他便退回自己的科学世界的客观性,与外界保持必要的距离。这通常会被认为是情感冷漠的标志,尤其是作为有着非凡抱负的米列娃觉察到自己与理想渐行渐远,却又发现丈夫与别的女士暗自调情时,这种混杂着强烈的嫉妒、委屈、痛苦、抑郁的情绪便会不时爆发,婚姻的裂缝也随之越张越大。
  感情中没有对错,只有领悟。人性是复杂的,尤其对于爱因斯坦这样独特的灵魂。他人格中的两极化倾向让人捉摸不透,尤其是身处其中的米列娃更是莫名异常。《名声》一章中援引了爱翁五十一岁对自己这种“双重性”的评价,可谓一针见血:“我有强烈的社会正义感和社会责任感,但又明显缺乏与别人和社会直接接触的需求,这两者总是形成鲜明的对比。我实在是一个‘孤独的过客’,我从未全心全意地属于我的国家、我的家庭、我的朋友,甚至我最亲近的人。在所有这些关系面前,我从未失去距离感和保持孤独的需要。”难怪精神分析的先驱埃里克?埃里克森认为他身上“孤立隔绝与热情友好的交替轮换似乎保持了一种动态的极化。”
  像许多人一样,爱因斯坦的离异与再婚似乎是不可避免的。这意味着由理想走向现实,甚至是平庸,尽管其间也不乏风流韵事。他的第二任妻子艾尔莎尽管丝毫不懂科学(她曾在采访时公开表示,不懂相对论对于她的幸福而言毫无影响),但在情感的洞察力与领悟力方面却是佼佼者,同时又是一位生活行家,这些都是米列娃所难以匹敌的。或许在当年血气方刚的青葱岁月,爱因斯坦会将艾尔莎归入“平庸俗气”之流,但人近中年的他对感情的需求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与米列娃疲惫不堪的婚姻让他选择了另一种妥协。“我必须爱一个人,否则生活就是悲惨的,而这个人就是您”。在给艾尔莎的情书中,爱因斯坦这样写道。
  “爱因斯坦似乎终身都无法摆脱与女性的暧昧关系,他的磁性魅力与真诚举止不断吸引着女性”。作者在《知命之年》一章中开门见山。他再婚后不久又爱上了秘书贝蒂?诺依曼,在被对方取笑后,又在信中幽默地自嘲道:“你比我这个老数学家更懂得三角几何学的困难。”随后,爱翁说出了或许是他一生中最伤感的话――我必须在星空中寻找地球上不能给予我的真爱。对于像他这样孤独的灵魂而言,这句内心的自白是多么地掷地有声啊。爱因斯坦的确是复杂难解的,与米列娃不同,艾尔莎对他的读解体现了更高的婚姻智慧,其中包蕴着爱、宽容与敬重,这在她对蚀刻画家赫尔曼?施特鲁克的一番话中得到了集中的体现:“这样一个天才应当在任何方面都无可指摘,但大自然并不是这样运作的。她在哪里毫不吝啬地给予,也在哪里慷慨大方地拿走。你必须把他看成一个整体,尽管同他生活令人疲惫,复杂难解,而且不止在一个方面,而是在许多方面,但上帝已经赋予他如此多的高贵品质,我觉得他很了不起。”
  第二段婚姻能够从一而终,这种透彻的人生智慧无疑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艾尔莎去世时,爱因斯坦罕见地落下了眼泪,之前他只在母亲去世以及和儿子分别时哭过,可见他对艾尔莎的爱是深厚而真挚的。
  五
  如今的时代是一个名人时代,层出不穷的明星遍及影视、体育、音乐、政治、科技、学术等各个领域,但其中的大多数也只如流星划过,空余“神马都是浮云”的时代喟叹。的确,与二十世纪上半叶的天才辈出相比,如今的时代显的太过平庸了。是的,似乎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但和亚里士多德、伽利略、牛顿一起居住在万神殿的爱因斯坦是极少数真正超越时代的人,从无限小到无限大,从光子发射到宇宙膨胀,他的理论在现代科学中无处不在。在他取得伟大成功的一个世纪之后,人类依然生活在爱因斯坦的宇宙中,这个宇宙在宏观尺度上受(广义)相对论制约,在微观尺度上受量子力学制约。至于百年的技术进步,诸如光电电池、激光、原子能、光纤、太空旅行、半导体等等,更是无一不要追溯到他的伟大理论。
  饶有趣味的是,爱因斯坦的大脑并没有随他的遗体一起被火化,而是被负责尸体解剖的病理学家托马斯?哈维秘密取走,并在其后的四十多年中居无定所,四处流浪,这不啻为一场闹剧。在此期间,多所大学的科研团队发表了关于爱因斯坦大脑的研究报告,其中最有名的发现是“他的大脑的内顶叶有一个区域沟槽要短得多,而宽度却比一般人多百分之十五,这里被认为是控制数学和空间思考的关键部位”。不过,与许多人对爱因斯坦大脑研究的狂热不同,笔者更加欣赏本书作者在《尾声:爱因斯坦的大脑和心灵》中的见解――研究爱因斯坦的神经胶质和沟槽的样式,永远不可能使我们真正理解他的想象力和直觉,要紧的问题是他的“心灵”如何运作,而不是他的大脑。
  正如本文的题目所示,心灵更像是爱因斯坦提出的“场”概念,是一种生命场和能量场,是盛放思想和情感的容器,所以较此二者具有更加基础的地位。可以说,正是这个场的特性决定了爱因斯坦的独特和伟大,那么,何种品质可以作为它的第一特性呢?这可以用爱翁临终前的一句话来回答――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天赋,只是极为好奇罢了。不错,正是这种深植于每个孩童天性中的品质,促使他对大人司空见惯的事物提出质疑,而他一生最幸福的思想“引力与加速的等效”(广义相对论的基础)也是此种品质的产物。爱因斯坦深信大自然没有多余的属性,好奇心也必有用武之地,他坦言:“好奇心有其自身存在的理由,当一个人沉思永恒、生命、世界的精妙结构等奥秘时,只能感到敬畏。”
  想象力无疑是心灵场的另一个重要品质,“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知识是有限的,想象则包含着世界的一切”。这句爱因斯坦的对白或许是有史以来最为著名的科学格言。是的,正是这种形象思维构成了一切科学研究的基础,正如已故的科学大师钱学森先生指出的那样――科学上的创新光靠严密的逻辑思维不行,创新的思想往往开始于形象思维,从大跨度的联想中得到启迪,然后再用严密的逻辑加以验证。显然,爱因斯坦的心智就是这样运作的,他曾邀请诗人圣-琼?佩斯到普林斯顿访问,意图了解诗人是如何工作的,当他问及“诗的观念如何形成”时,佩斯谈到了直觉和想象的作用,爱翁随即予以的愉快的应和:“研究科学的人也是如此。那时眼前会忽然一亮,理智会对直觉进行分析,实验会证实或否证直觉。但在一开始,想象力的确有很大的跃升。”
  现在,让我们来揭开爱因斯坦心灵中最为隐秘的角落――美学标准与美感。他感到,简单性是美的一个要素,他的名言是“要尽量简洁,但不能更简”,这与牛顿的格言“自然喜欢简单性”如出一辙。他始终认为“自然是可能设想的最简单的数学思想的实现。”这种以简洁性为主导的美感直觉,虽不像其他品质那样外显,却深刻影响了他的科学研究的整个历程。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在他作为革新者的前三十年中,它帮助爱因斯坦开创了革命性的相对论,而在他作为抵抗者的后三十年中,其内在属性却让爱因斯坦始终抵制量子力学的不确定性。尽管在如今看来,在量子的世界中,上帝确实玩着掷骰子的游戏――我们只能知道一个粒子处于某一位置或状态的概率,他真的喜欢复杂性,但是爱因斯坦不喜欢这样。
  六
  “我每天上百次地提醒自己:我的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都依靠着别人(包括活着的人和已死去的人)的劳动,我必须尽力以同样的分量来报偿我所领受了的和至今还在领受着的东西”。在《我的世界观》这篇名文中,爱翁写下了令人动容的话语。
  那么,如今的你我不正领受着由他的伟大思想所带来的技术进步吗?是的,我们时刻享受着由此而来的更加丰富的精神和物质生活,或许二十一世纪的我们也该在每天醒来后,重复爱因斯坦经常自我提醒的话语,让自己更有勇气去正视生活的理想。
  七
  一位科罗拉托的银行家曾写信给爱因斯坦,问及他是否信仰上帝,爱翁内心独白式的回信再次展现了他的高贵品质:“我们只能把握到可知世界的一鳞半爪,对其中显露出来的至高精神进行谦卑的赞美,这就是我的宗教感情。在感情上深信,在无法理解的宇宙中存在着一种至高的理性力量,便是我的上帝观念。”
  对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而言,凭借着自己有限的心智,去尝试理解像爱因斯坦这样伟大的心灵、思想和情感世界,即使注定只能窥见其中的一鳞半爪,已是平生的何等幸事,因为这实在是一段永生难忘的精神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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