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凌晨七点的钟摆 准时醒来 不过是色彩各异的棉 麻 化纤还充当着谁 的遮羞布 不过是洗面奶 牙膏继续着琐碎―― 一些干净的水被弄脏 一些水从毛孔和表皮
开始
洗净自己
不过是灵秀的山与川 又被用作一些画面的
背景
走在路上的风景也没法停下来――
即使 这是一个盲人的国度
不过是温厚的太阳抛撒着热情 敏感的云朵
挥霍着多情
不阴不晴的天空依然被诅咒
不过是舌头又背离了心房 一些手 脚 身
躯和表情没有安放在 各自的意愿上
不过是密麻麻一地芝麻 等你弯腰
不过是瓢盆的声音 酱醋的味道 嘴和牙的
磕碰
不过是一出戏上演了 角色和道具全停不
下来
(――谁想停下来
这个白昼也可以停下了)
不过是一些人原地不动
一些人用十二小时把脑袋削尖 也没把自己
射出地球：这颗天宇的微尘去
不过是喧嚣渐渐平息了 一些机器暂时熄灭
了引擎
不过是窗外一层又一层铺展着黑麻布 一些
人借助灯火
缀补着白昼留下的 巨大空洞
两只鸟儿
我们是这样的两只鸟儿
空空的巢筑在半空 翅膀
在云朵上交叠
偶然问询 发出的梦呓般的鸟语
轻飘漫舞的羽毛――
我俩的美 我俩的罪
说好天亮就降落 说好
要一生低头 负重 耐心地
啄食人世间的沙粒和烟火
要含住一滴迟缓的泪
把双臂上的羽
一根 一根拔完
你这一生
你这一生冷热交替
一会是老人 一会是孩子
你这一生要么偏左 要么偏右
有时头仰得过高 有时又垂得太低
你这一生不是早了一刻钟 就是晚了一刻钟
总是被抛在空空的站台
你这一生都在雕塑自己
鼻子 眼睛 身躯和四肢
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这个人――从来不是
你想要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