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 义阳是你的名字 申州也是 安徽是左邻 湖北为右舍 这块安居先人 供我下跪的地方 在大别山与淮河之间
覆盖着国家的水稻 棉花 小麦
层层波浪 在风中流淌
鸡公山 我住了一夜 这些露水
打湿的村庄 到处弥散青草 野花
毛尖 椿树的芬芳 报晓峰
一声啼鸣 1.8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就云蒸霞蔚 780万人民
就开始起床 劳作 忙碌
狮水河 浇灌八百里秧田
赶集姑娘花枝招展的衣衫 笑声
就要被红鲤 蜻蜓追逐
泡桐花 槐花 杏花 桃花 油菜花……
这些与蜜蜂纠缠不清的味道 声音
和你的小儿子陈树照一样
无论远离多么久
都留有光山人的口音
卸下犁杖的牛
卸下犁杖的牛 在早春
将粗大的嘴巴 贴近草皮
夕阳镀亮它的身躯
并投下暗影
像一台笨重的割草机
沿着草的方位 一个劲推
那些肥嫩的水草 小黄花
还没来得及授粉结籽
就被收割
一边吃草 一边晃动尾巴
偶尔抬头 向四处张望
打一个响亮的鼻喷
低头 重复啃食的老手艺
一只鸟 落在它的背上
掉进更深处 苇草掩藏它的身躯
像父亲弯腰在稻田里
节奏仍和耕作时一样
缓慢 坚定 这让我终于明白
它的身后 为什么总有一根鞭子
一个亲近土地的人
那人有时是父亲 有时是伯父
这老哥俩手艺也彼此娴熟
动作 比它更坚定 缓慢
接近黄昏 大雁掠过河套
风抚摸草甸与水面构成的傍晚
这辆来自春天的运草车
多少有点超重 那鼓胀的车厢
开始消化疼痛
双休日――致妻子
双休日 别去店铺了
跟我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走到哪儿 算哪儿
累了 就躺在野地里
想多久 就多久
只要能亲近泥土 闻到草香
听见虫鸣 有阳光就好
头枕在我的胸脯上
让我的心跳 血脉 溪边
淙淙流淌的泉水
抚你入梦 睡吧
睡到太阳落山 月亮出来
到老 到死 也没关系
只要两把老骨头
抱在一起就够了
看 林中那些鸟儿
多么快乐 它们从未继承
祖上留下的一把米
照样在蓝天白云上飞翔
别再想了――像坡上
那两棵枝头缠绕枝头
根盘着根的老槐树
太阳愿晒就晒着
雨愿淋就淋着
在自然的土壤里
一天天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