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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心痛】

时间:2019-01-2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不知是由于古代科学不发达所致,还是古人故意而为之,他们把大脑的思?功能归功于心脏,于是从古至今,描述人的思?活动,就被说成了“心想”、“心系”、“心属”、“心愿”、“心痛”等等,现代人己经懂得,人的一切思?活动,都是由大脑来完成的,心脏只是一个发动机,?系全身的血液循环。准确地说,和“心”连在一起的形容词都应该被改为“脑”,比如“脑想”、“脑系”、“脑属”……但是两次离别,却让我深切地感受到“心”是会痛的!
  母亲生我的那年刚好三十岁,六十几年前,那绝对算是个高龄产妇,就当全家沉浸在喜得贵子喜悦中时,算命先生的一句话,为母亲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算命先生说:这孩子能送父亲的终,送不了妈的终。我不信算命先生的那一套,所以当我从母亲口中知道这句话时,我就安慰母亲说,别听他胡说,你就在我身边,我怎么会不能送你终呢。四十六岁那年,我正和朋友在沈阳创作一个剧本,突然得知母亲病重,便连夜朝家里赶,车至本溪境内,我便感到心被一只手攥了一下那样痛,于是我对朋友说,坏了,我看不见妈了。朋友安慰说,不会,眼见就到了。事后知道,妈就在那一刻走了。当我赶到医院,见所有朋友都在等我,我就知道,回来晚了,当我扑到太平间,看见母亲己安静地睡在那里时,我突然觉得心再次被攥紧,我觉得心好痛好痛。
  2011年7月1日,当看到我的尊师挚友佟畴遗容的时候,我再次体验了心痛的感觉。
  当年正月初二,佟老师在电话里说,金力,初六过来一趟,我搬新家了,请老朋友们到一起聚聚。我高兴地应下了。知道佟老师平日不怎么喝酒,我还在电话中说,酒你就不用准备了,我给你带去。于是,正月初六我带着夫人,开车去了佟老师家。
  佟老师的新家座落在鸭绿江畔,一百四五十平米的大房子,宽敝明亮。佟老师的老朋友都到了,都是丹东文学界的前辈,我竟然是他们中年龄最小的。席间我们都祝贺佟老师有福气,女儿给买了这么好的房子,老两口可以在这里安度晚年了。佟老师那天心情也特别好,平日不喝酒也陪着大家少喝了一点,饭后又安排了两桌麻将,大家直玩到天黑才不舍地散去。临走,佟老师夫妇还一再叮嘱,有空过来玩,在这儿住几天,这回更宽敝了。佟老师锦江山下那个房子,我们两口子去过,还在他家住了两个晚上。所以当时我们满口应下,可谁想,那便是我们和佟老师的最后一别。
  2011年5月,文联组织退休干部体检,没有见到佟老师,我便打听佟老师为什么没来。有人说,身体不太好,去北京女儿那检查去了。我没有在意。我知道佟老师夫人身体一直不太好,平时,都是佟老师照顾她,在我印象中,佟老师没什么病,正月见面还是好好的,就算有点什么病,女儿女婿那么孝顺,北京又是中国医疗条件最好的城市之一,现代医学又那么发达,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当时还想着,过些日子,打个电话问候一下。那以后忙东忙西,直到有一天,文联同志告诉我,佟老师病重,住在丹东中医院。我才一惊,感到问题严重。于是和朋友一起驱车朝丹东赶。路上,我脑子里曾闪过:会不会见不到佟老师啊?但马上被自己否定掉了。怎么会呢?这么短时间,就算是那种不好的病,也绝不会这么快。我脑子里甚至闪出,见面后,佟老师依然带着那慈祥的笑容安慰我们:没事,过几天就会好的,我们还要在一起玩麻将呢。车行至丹东中医院楼下,朋友刚泊好车,突然接到文联一个朋友电话,告知佟老师走了。我一下子僵在了车座上,只差几个小时,我竟然没有见到佟老师最后一面啊。在去宾仪馆的路上,我一直深陷痛苦和自责之中:为什么没打电话问一问佟老师的病情啊,为什么不早来一步啊!他是你一生中最尊敬的师长,最挚爱的朋友,你竟然没能送他人生最后的一程啊!终于在灵堂看见了佟老师,可他己经躺进那冰冷的玻璃罩子中了,再也不能说话,再也不能慈祥地看着你微笑……我的心一下子被攥痛了,越来越痛,我禁不住扑到佟老师灵前号啕大哭。
  佟老师说,他早就认识我。那还是在一九七几年,一次文化系统的大会上,当时的市革委会宣传组一位领导介绍全市文化战线大好形势时说道,……现在,群众性的文艺创作日益繁荣,凤城县大山沟里一个叫王金力的青年,克服种种困难,坚持业余创作……说到这里,领导顿住,问道:谁是王金力。于是人群中站起一个又黑又瘦身穿带补丁衣服的青年人……
  佟老师说的不错,那就是我当年第一次参加丹东市群众文艺创作班时的情景。那以后,我就被留在了县文化馆,从事文艺创作。再后来,就有机会和市里的一些文学艺术前辈一起开会,一起讨论文艺作品。我是一个在创作上非常执拗的人,讨论作品时,我认为错的我会改,我认为对的,就坚决不改。所以,每每提起当年的我,佟老师总会笑着说:你们可不知道,这小子当年才犟呢!
  佟老师是个诗人,我搞的是小说和戏剧创作,起初我们虽然也经常见面但交往并不深,直到有一年,省里组织编写一套企业家系列丛书,我负责丹东卷的工作,我特请了佟老师做这部书的编审。那期间,我们在一起讨论稿件,研究书的装帧设计,去印刷厂校对,经常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友谊一天天深厚起来。
  当时为了省钱,书稿送到偏远的宽甸印刷厂印刷,每次去印刷厂校对,我们就事先约好,佟老师从丹东先上车,车到凤城我再上车,沿着车箱一节节朝后走,直到看着佟老师一脸慈祥笑容朝我招手,我便坐到他事先为我占好的座位上,然后我们就坐在那种老式车箱里,看着窗外的山水光景,听着列车叮叮咣咣的音乐,朝着那偏远里的县城驶去。白天校对完书稿,晚上就找一个小饭店坐下,要几个小菜,几两白酒。佟老师平时不喝酒,这时为了陪我,也少倒一点,我们就坐在小饭店,慢慢地吃着喝着聊着,小饭店里烟雾缭绕,喝了酒的佟老师眼圈先红了,他不怎么说话,点着支烟,微笑着听我高门大嗓地谈这论那,偶尔也会插上几句,聊到高兴处,两人便一起哈哈笑起来……那段日子,辛苦却愉快美好。如今过去多年,现在想起仍然历历在目,我和佟老师的友谊就是从那时开始了,逐渐深厚起来。
  佟老师文化不高,他是靠自己的一份执着和勤奋,最终走到文学创作这条道路上来。所以,当他成了名,当上《满族文学》编辑、主编之后,深知刚踏上文学创作那条路的文学青年们是多么的艰辛,多么地不容易,所以,他对文学青年格外地热情,发现了一个文学创作的好苗子,便如获至宝,千方百计帮助创造条件,使其写出好作品来。我们凤城县(当时还是县)农村原来有个写诗的业余作者叫安涛,当佟老师读了他的诗稿后,亲自到偏远的农村去看望他,鼓励他。正是在佟老师的关怀和鼓舞下,安涛的创作热情越来越高,作品质量越来越好,最后在他的奔走呼吁下,县里将还是农民的安涛做为特殊人才招进县文化馆,转为国家干部。只可惜安涛英年早逝,每每提及,佟老师都感到痛惜不已。佟老师在做编辑和主编的这些年,可以说,凡是丹东地区写诗的文学青年都得到过他的帮助和指导,他从来不说为党和国家培养人才那样的大话,他总是说,咱就是从他们那时候走过来的,拉他们一把,就可以让他们少走许多弯路。
  退休之后,佟老师渐渐淡出文学圈,但他依然对我特别关注,听说我有作品发表,听说有我写的影视剧播出,他也一定要亲睹为快。见了面也总是问:最近又写了什么?总是叮嘱:有电视剧播出告诉我一声啊。眼神里透着关心,关切,也透出一种老辈对小辈的关爱。有时看了我写的电视剧也会给我打个电话,金力,这个戏写得真不错。话语中我感受到他对我的鼓励和肯定,也感受到他为自己学生而骄傲的那份喜悦。
  我和佟老师有着许多共同之处:善良,朴实、真诚(也有不同之处,他抽烟,我不抽,他不喝酒,我喝酒)。还有一个共同嗜好:打麻将。他不但是我的尊师挚友,同时也是我的一个好麻友。每每我去丹东,每每佟老师到凤城,或是我们共同参加什么创作班,我们都要抽时间在一起搓搓麻将。佟老师不但牌打的精,而且麻风正、麻德高,牌多牌少肯定不和,多给了钱一定还回去,更谈不上什么偷牌赖帐了。到了牌桌上,佟老师立刻显出他的大将风度,牌好绝不喜形于色,牌坏也绝不唉声叹气,永远一副不卑不亢的表情,即便是和了,也绝不大声叫嚷,有时候下家迫不及待地把牌推倒,他会笑着说:等等,然后把牌轻轻推倒,这时候你才知道他截了你的和。一次我们同在五龙背疗养院参加笔会,晚上便凑了一桌麻将,佟老师连做了七庄,直到这时候,你才能在他那一贯的微笑表情中看出一丝得意来。那一次文友做了一副对联,其中上联就是赞佟老师的:佟老师坐庄自摸七屉有道麻圣也。
  和佟老师打麻将,曾留下许多趣事。一次佟老师到凤城来,住在县招待所后面那个二层旧楼上,我和几个朋友陪他打麻将,当时正逢雷雨天,不知雷的作用还是雨的作用,房间内的灯突然灭掉了,当时我想到,也许是屋内温度低,圆形日光灯管挑泡带不起来,便端了一盆热水举到灯管下,希望靠热水温度把灯管烘亮,此举失败后,我们发现壁灯还亮着,电视也有亮光,于是我们一面借着壁灯的光亮,另一面借着电视的光亮,继续坚持战斗;谁知好景不长,壁灯和电视也相继灭掉了。不甘心地我们发现,进门那小走廊的灯还亮着,于是我们把桌子搬到小走廊里,走廊太窄,只能坐两个人,另两个人便一个坐到卫生间去,另一个坐到大衣柜里。就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我们坚持打了半宿麻将。那以后见面常把这事儿当着乐子提起,正月在佟老师家又提起这事,佟老师和我们又乐了一回。
  可惜,往后再提起这段趣事,怕乐不起来了,因为我们的“麻圣”――佟老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佟老师走了,但我一闭上眼睛,他便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眼前,稀疏的白发,亲切的眼神,总是乐呵呵地看着我。于是我突然想到,佟老师有病没有告诉我,一定是不想让我看见他的病容,不忍和我做最后的离别,他要把一个健康乐观的形象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
  佟老师,真想你!
  佟老师,安息吧。
  〔责任编辑 宋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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