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阅 一只看不见的手 翻阅一卷看不见的书 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 那书依然完好无损 只是 一些字行突然蜿蜒起来
空白的地方
冒出一盏灯
幽幽地亮着
读灯的心
一颗颗
变成陨石
或水晶
爬上窗口的豆苗
豆苗爬上窗口 将春意送进眼帘
它是一厘一毫地攀上窗口的
它吐出友好的椭圆舌头
想说什么终没说出
它一动不动
我知道 它的力量在于沉默
而不在于语言
鹅黄嫩绿至少有三天乃至三年的历史
它闯进春天 带走春天
豆苗好细腰 腰细而软
却能提升情绪牵引目光
它没有路 无处不是它的路
它走过的地方 没有脚印
但像火苗 即使黑夜
我也闻到它那嗽嗽之声
在我体内绿着 缠绕着 舞动着
一只鸟飞向玻璃
一块玻璃 一面真实 一面虚假
一个世界的两张脸庞
一只鸟飞向玻璃
像一个理想 一个梦
冷不丁被透明的笑脸撞伤
而玻璃毫发未损
像一幅现代主义的画
经常变幻心中的意蕴
一只鸟成熟了
一群鸟成熟了
它们将痛留给了玻璃
发现
透过一坯泥土，发现生命的
秘密，像一棵草
打开春天
逃离冬天
一潭水……一汪前世的泉
发现她，你，我
众多的眼睛，众多的心脏
眨动众多的杂色光芒
遇见露，花就笑了，遇见阳光
花就一朵朵张开嘴唇
吐出风，雨，雷，电
直到他们的心事被发现
一种会飞翔的目光，栖进
它们长长的梦
昨夜丢失的上弦月
被今日下半夜拾获
像遗失多年的记忆
被你发现，捡拾，交还给我
尽管它有点酸甜，甚至苦痛
一只眼不够用，两只眼不够用
千万只眼有时也发现不了
一个极微小的秘密与阴谋
洞察不了人性深处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