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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学走出去 中国文学走出去靠什么

时间:2019-02-1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让中国文学走出去,近年来似已成某种共识。中央政府很着急,2011年召开的“作代会”与“文代会”就有相关表述;文学圈内的人也很焦虑,有代表甚至建议:是否可以考虑选拔一些语言功底好的青少年,到世界各大语种地区去学习、生活,培养他们成为优秀的•¬译家、作家。与此同时,一些地方也正在把这件事情落到实处。比如,我所任职的文学院,近年已启动“中国文学海外传播工程”。我参加过几次相关的会议,总的感觉是很好很强大,中国文学走向世界似乎已指日可待了。
  但来自种种渠道的消息表明,走出去的形势不容乐观。2011年的一篇报道中,何建明说:作家出版社5年出版了170部外国作品,而促成走向国际的中国文学只有5部。美国•¬译家白睿文则介绍:2009年,全美国只出版了8部中国小说,仅占美国外国文学总数的4%。(2010年9月23日《人民日报‧海外版》)阎连科近日发微博说:“参加美国迈阿密书展,一如中国以为自己是大国强国,却又不得不在世界舞台上扮演配角之角色,中国当代文学以为自己了得,也同样在世界文学中小媳妇样羞涩躲闪。”毕飞宇出国,被西方记者问得最多的问题是:中国的文学是不是已¾¬走向世界了?他只好老实回答:“还没有。”
  于是有必要追问:究竟是什么原因阻碍或延缓了中国文学走出去的步伐?估计答案有很多。有人可能认为是“送”的力度不够。因为以往我们侧重于“拿来”,如今国力强大了,便觉得有了“送去”的资本,于是有了“送去主义”。但我很怀疑这样的“送”究竟能有多大效果,甚至会不会遭人反感。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我们“拿来”时是从我们的需要出发的,自然也¾¬过了我们的选择。但我们“送去”时,问过人家需要什么样的文学产品吗?如果“送”出去的东西不合人家口味,大概就只能落入“不送白不送,送了也白送”的窠臼了。故依我之见,如何由我们的“送去”变为他们的“拿来”,实为关键。
  还有人认为主要是翻译原¬因。比如,若是遇上了一个二五眼翻译,再好的作品被蹂躏一遍后也会变得惨不忍睹。号称中国现当代文学“接生婆”的美国•¬译家葛浩文曾举例说:有一年,夏威夷大学出版社的编¼¬曾交给他一份《废都》的译稿,让他看看能否修改得像样些。葛浩文读后觉得完全是一堆文字垃圾。原¬来此稿是一位在美留学的中国博士生翻¬译的,英文水平极差。结果《废都》的英译本始终没有面世。(2008年3月26日《南方周末》)但问题是,除了翻译原¬因,还有没有别的原¬因呢?如果没有,为什么葛浩文会觉得“这本书有点乏味”呢?
  我想,除了种种技术层面的原¬因外,一定还有更本质的原¬因。这个本质原¬因是什么?说白了其实很简单:我们的文学作品是否足够好,那里面是不是蕴含一种普世价值观。
  让我对以上观点稍作解释。2011年6月,莫言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指出:过去我们的当代文学政治意向太重,作品里的人物形象大多趋于扁平化,因此很难产生一流的作品。中国当代文学要想获得国外读者青睐,必须打破过去局限的立场,站在人类共同的立场上,去表现普遍人性。真正世界性的文学作品必须表现普遍的人性,才能引起世界各地读者的共鸣。这个观点我基本同意,但我觉得还可以在“表现普遍人性”的基础上再向前走一步,变成一种文学的普世价值观。
  任何文学都有价值观,但它有普世价值观吗?我觉得有。那些伟大作家的文学作品,不仅会呈现其独特的文学价值观,而且这个价值观在走出国门时一定是能拿得出手的。托尔斯泰、鲁迅的例子不举也罢,仅以获得“诺奖”的作家为例,这个问题便能够得到说明。比如,高行健说过:“文学一旦弄成国家的颂歌、民族的旗帜……或阶级与集团的代言,尽管可以动用传播手段,声势浩大、铺天盖地而来,可这样的文学也就丧失本性,不成其为文学,而变成权力和利益的代用品。”(《高行健论创作》)略萨2011年来中国演讲时指出:萨特与福克纳对他影响很大,“萨特的书对我就像《圣经》一样。他强调文学应该具有社会责任,是一种行动的方式,不应该脱离社会和政治。这些话铿锵有力。萨特认为通过语言、文字去行动,可以对人们产生引导和影响,小说不能言之无物,空洞没有思想”。像这样的思考与说辞,就蕴含着普世价值观。一旦它们内化于文学,文学便有了魅力,也有了力量。
  想一想最近10年中国当代文学的输出,不能说其中没有好作品,但一些作品在国外赢得名声,却是因为别的原¬因,而与普世价值观并无干系。比如《上海宝贝》在国外走俏,其原¬因是作品在国内被禁。而国外出版商往往认为,只要是被禁之书,便有了商业卖点。再比如,《狼图腾》的版权曾被卖到10多个国家,版权贸易成交总金额曾达110万美元,英文•¬译则由葛浩文担纲。这本书动静闹得如此之大,却不过是国内出版社强力推销的结果。《上海宝贝》是否与普世价值观沾亲带故不需我多说,单说《狼图腾》出版后,批评家李建军就认为:此书体现着“一种具有侵略性质和法西斯主义倾向的文化情绪和价值主张:以狼为师,率兽食人,只求成功,不讲道义”。如果此说成立,《狼图腾》就不光是背离了普世价值,而且还在与普世价值观相对抗。但这样的文学却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国门。
  有人可能会说,没有普世价值观,中国文学不是也走出去了吗?而我想到的则是,即便这种文学走向了世界又能怎样呢?答案可能是,西方读者或者会看笑话,或者会说:你瞧,中国文学就是这德行。
  (作者系北京师范大学文艺学研究所所长、教授、博导)
  原载于《同舟共进》2012年第3期,转载请?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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