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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动物园世纪天乐 前往22世纪的西郊动物园

时间:2019-02-1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黄土路原名黄焕光,1970年8月生,现居南宁。《红豆》杂志副主编,广西签约作家。已在《作家》《花城》《青年文学》《天涯》《散文》等刊发表小说、诗歌。      前往22世纪的西郊动物园
  
  我的经纪人李见在排了10多年的队后终于回来了,他向我描述动物园门票购买的艰难:买票的队伍连起来可绕地球两匝,动物园的门票已卖到2115年,对此他已无能为力。听到这一消息,我为自己在有生之年不能再走进动物园感到遗憾。这时,动物保护者协会却给我送上了一张门票。他们称,送这张门票,主要是向我在2001年写的一个小说致敬,因为我在小说里写到一群因吃野生动物而导致味觉失灵的人。我喜极而泣,急匆匆收拾行李奔出家门。但动物园的守门人却把我拦住了,因为在这张浓缩了上千种防伪技术的门票上,赫然写着的日期却是在100年之后,即2110年。
  等待似乎是漫长的,没想到100年很快就过去了。100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广大的农村消失了,一个个原先相距遥远的城市连在了一起,成为一个伟大的城市。当无动力汽车无声地穿过无尽的城市,行驶在A1500区西乡塘大道上时,街道两边掠过的仿20世纪的建筑使我感慨万千。在令人景仰的22世纪,怀旧依然是都市人类生活的主题。
  动物园的大门还是20世纪建成的那个大门,门的上方有一个长着长脖子的动物的雕塑,讲解员向孩子们介绍说那是“前长颈鹿”,现在的长颈鹿的脖子已非常的短了,因为他们(在动物保护者协会的努力下,国际语言学会已于21世纪最后一年将动植物的“它”改成“他”,以示对动植物的尊敬,下同。)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伸长脖子就能吃到食物。
  走进动物园,眼前建筑宏伟,占地面积最大的场馆就是动物纪念馆。馆里的一切使人黯然神伤。我按着时间顺序,一一参观了那些记录着所有已消亡的动物的档案。最令人震惊的记载是2006年的那起动物集体自杀事件。在那次动物反抗人类暴吃野生动物的集体自杀事件中,上万种动物彻底地从地球上消失了,他们(注解同上)的消失,使地球上的动物园及动物园里的场馆变得空荡荡的,不少最后竟荒废了。从那年开始,动物保护者开始为动物的地位四处奔走,他们奔走的结果是使近10种动物得以心甘情愿地生存下来。
  走出纪念馆东门,一个仿真太阳挂在树梢,使眼前山坡上的兽园显得“春光”明媚。走出兽园我大吃一惊,兽园里的老虎、狮子、野豹并不是关在笼子里,而是在短脖子长颈鹿的带领下,正悠闲地散着步。只见他们(注解同上)神态优雅,面带微笑,并不时地向游人点头致意。原来,经过近百年的改良,老虎、狮子和野豹已由食肉动物进化为食草动物了,据讲解员介绍,这也是虎、狮、豹们得以继续生存的原因。
  我在兽园里走走停停,细细地体会着兽人同居的美丽境界,这时一阵锣鼓的喧闹声打断了我的思路。只见游人们纷纷向锣鼓声响处奔去,原来虎、狮、豹的表演开始了。老虎表演的节目是踢足球,只见一声哨响,20只老虎围着一个足球追逐奔跑起来。只有在老虎奔跑的时候,我们才隐约地看见老虎从前啸居山林的雄姿。接着是狮子按摩,只见十余只狮子一字排开,为十多个游人按摩。狮子们一边面带媚笑给客人们按摩,一边用探询的目光不断地询问客人的感受,而被按摩的游客们只顾着快乐哼哼,陶醉在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感中。接下来的野豹开车却使人感到失望,只见两只肥胖臃肿的野豹正悠闲地踩着自行车绕着山坡走着,一路走一路不断地打着哈欠。野豹的哈欠传染给了游人,使人们在22世纪的一个下午显得昏昏欲睡。
  看过虎狮豹的表演,人们涌进蝇馆。夹在拥挤的人群中,我被眼前的两只巨大的苍蝇吓了一跳。但走近一看,两只苍蝇是经过无数块玻璃的放大后才变成那么大的。讲解员介绍说,这是世界上的最后两只苍蝇,它们正濒临灭绝。讲解员动情的讲解使许多人为之落泪。当讲解员说到,这种美丽的昆虫在20世纪竟然被人类称为“四害”之一时,人们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呼。现在,为了抢救这种濒临灭绝的物种,许许多多的昆虫学家正夜以继日地工作着,他们得出结论:要使这一物种存活下去,惟一的办法就是给苍蝇喂以肉食,最好是人肉。然而,在人类已发展到素食的高度文明的时代,肉食已是人类最不道德的行为了,更何况用人肉喂养苍蝇?因此科学家们的研究成果等于是一堆废纸。
  令人惊讶的是蝇馆的外面就是仿真人馆,里面展览着一群20世纪的仿真人。他们弯腰劳动,砍树,拼命地追逐着,脚步快如闪电。四处里传来大树倒地的声音。令人奇怪的是那些大树倒地后,又沐浴着“阳光”拼命地生长着,原来那也是一些仿生的树。而许多新世纪人带着他们的克隆的孩子们悠闲地在馆外散步,他们隔着玻璃,指着20世纪仿真人告诉孩子们说,这就是劳动。劳动成了22世纪人的最向往的休闲方式。
  附录:
  1、从西郊动物园出来,已是22世纪的一个黄昏了,回到我生活的F332区,我先是到幻想商店买了一打阳光和半打清水,洗了个阳光清水浴。然而回到家里,我还是感到身心疲惫。也许我年事太高,精力已大不如前,但在我有生之年,我愿将这次22世纪之旅写成文章,谨将它献给国家自然科学学会,作为一份研究22世纪的文献资料。
  2、遗嘱:我死后,我愿将肉体捐献给动物园苍蝇馆。愿我的肉体,能为换救苍蝇这一濒临灭绝的物种尽一份绵薄之力。
  
  一块红薯地里的小学
  
  在盘阳河边的一块爬满红薯藤的地边我伫立,我伫立的地方曾经是我的小学,现在只有一棵苦楝树守护着它。几棵当年我们亲手植下的桃树此时正结满青果。红薯地里,一畦凸起的土坯曾经是我小学的墙。
  山区的小学便如此像山里人的某种人生,易于枯萎和迁徙。但我的小学,在我的眼里依稀可辨。
  我六岁进入这所名叫“利达”的小学。距此二十年后我在城市的角落里四处走动,发现很多人用“利达”这两个字来命名他们的商店和公司,但他们当中一定没有人知道世界上有个名叫“利达”的村庄,也曾经有一所名叫“利达”的小学。六岁的我背着一只红色的书包走在通往这所小学的路上,路边是长得很繁密的杉木林,杉木林的后面是山区的一片片玉米地,生长着一茬茬枯荣的玉米。我记得我第一次去上学的时候,成熟的玉米已被砍伐,新翻的地里正长出新的玉米苗,我觉得我当时的心情一定像那玉米苗,被顺着山风吹拂的风吹得左右飘舞。
  学校就在走出杉木林后的坡下。走出杉木林后,从坡上可以看见两间这样的草房。走在乡村的路上你很容易看见这样的小学,他们由一两个农村教师和二三十个学生组成。他们年轻、单纯,脸上沾满了泥土和灰尘。他们构成了这个世界上一所所纯粹而贫穷的学校。而在大都市里,很多人都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一所所贫穷的小学。
  我的小学除了两间土屋外还有一块平地,平地两头分别扎着两根木柱,木柱上钉着几块木板,扎着一个大铁圈。这是我们的篮球架。我曾在篮球架下抬头仰望。篮球架高耸入云,高不可攀。而多年以后我又经过很多乡村小学的篮球架,它们并不像我童年时候见到的那样,它们又矮又小,伸手便可触及篮圈。我想在童年时期仰望时依然高不可攀的还有那根由竹竿做成的埋于地上的旗杆。旗杆上的旗帜迎风飘舞,最后也失去了颜色。
  新的篮球架在三十多名小学生和三位教师一年多的摔打后,木板渐渐脱落,最后只剩下四根光秃秃的木头留在风中,上课的时候,一两只不明身份的小鸟落在上面吱喳欢叫。
  失去篮球架后的孩子们开始爬在小学的木窗上玩一种名叫“点头”的游戏。他们用一只手隔开对方打来的手,用另一只手去拍打对方的脑袋。被打中脑袋的孩子将作为失败者退出游戏。在现在的乡村和城市你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游戏,它早已随着陀螺、毽子等退出新一代儿童的童年,取而代之的是电子游戏机、布娃娃和坦克。因此我怀念我童年时代的游戏,尽管在游戏中我是最早退出游戏的最小的孩子。游戏持续到三年级的时候,由于孩子的增多,学校在两间教室的外面又盖了一间可容五六张桌子的小教室。教室的墙是用树枝搭好架后,挂上和着泥水的稻草形成的。泥水干后,人不小心靠上去,衣服上便沾满泥巴。由于墙单薄,而且容易脱落,几场雨之后,地上便掉满了坍塌下来的泥巴和稻草。于是在一个劳动的下午,十余个孩子对这一堵墙做了清除。
  我记得那堵墙清除以后骤然明亮起来的光亮。在光亮里一群孩子的脸又红又脏。以后上课的时候阳光开始直接地照在我们的脸上,而教室旁边的甘蔗也长得青翠欲滴。一个下雨的日子,雨粒迎风飘进了我们的教室,在桌子上打出斑斑驳驳的水渍,溅湿了我们的书本、头发和衣裤。又一个刮风又下雨的日子,风把一根根甘蔗吹倒,倚在我们的书桌上,而甘蔗地里的水,则涌进了教室。我对小学的记忆便这样飘满了雨水,也倚靠着成熟诱人的甘蔗。那甘蔗后来被修砍整齐,堆在学校的操场上。这时候孩子们脸上都洋溢着过节般的欢乐,他们啃着分得的一小节甘蔗,在操场边燃起火堆烧烤玉米。而更多的甘蔗则被一位名叫潘世忠的老师带着我们推向集市,以此换来我们一学期的书费和学费。这是我的小学里最美好的事情。
  据父亲说他的小学并不在这里,而是在村里的一座仓库里。父亲在那里读书并获得高小文化。后来为了便于邻村的孩子上学,学校才搬到三个村庄之间的这块空地。由于多年失修,现在也已千疮百孔,风雨飘摇。在学校放学、孩子和老师都离开教室之后,猪狗和小鸡从敞开的门次第进入教室。小鸡在莫虚有的地上觅食,在桌椅上悠闲地散步,留下一枚枚小巧的爪痕。而猪狗们则把这里当作是娱乐的好去处,在墙角蹭落一地黄泥。这为以后埋下了祸根。在一个淫雨霏霏的早晨,孩子们蹦蹦跳跳地赶往学校准备早读,发现教室的墙已经倒塌。一群孩子和两三个老师围着废墟呆呆地伫立。雨丝沾在他们头发和土布衣襟上,沁凉而无奈。
  由于没有教室,三十几名孩子开始去十里外的赐福小学上学。由于要赶早读,早上便点着火把在曲曲弯弯的山道上行走。我就是在赐福小学读完小学后才考上初中的。
  若干年后岩滩电站第一台机组蓄水发电,蓄起的水沿着盘阳河缓缓而上,淹去了许多村庄和田野,形成了一个美丽的湖面。赐福小学也被淹在碧绿光滑的水面之下。有几次坐船我还路过了原先的这所小学的上空。
  盘阳河的两岸新建了两所学校,教室都是漂亮的二层楼房,一所叫做赐福小学,另一所代替原来的利达小学,由于邻近江良屯,被称为江良小学。我的妹妹则背着书包进入了这所小学。
  夏天我路过这所被三座大山围禁的临河的小学,一面红旗正迎风飘舞,教室里正传来山区孩子们幼嫩的读书声。我沿着乡路继续往山里走,我的小学的地里,红薯苗正长得青翠欲滴,在阳光下闪着彩色的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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