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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勇:只因相思有相牵:惊觉相思不露 原来只因已入骨

时间:2019-01-26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1928年,35岁的国民革命军北伐前敌总指挥白崇禧攻进北京,北洋政权从此落地。当他被媒体加冕“战神”、“小诸葛”,在故宫崇禧门前志得意满地骑马留影时,他不会想到,他和这座古都的缘分,竟到此为止。2004年,他的八子白先勇来到北京,拉开了青春版昆曲《牡丹亭》的大幕。八年回首,竟已二百场。“就到这里吧,八年抗战也不过如此。”白先勇说。他一生“逆天而行”,但始终自诩为士,而北京正是中国千载士大夫文化的中心。因此,这座他知天命前从未到过的故乡,他归去来兮,却始终念兹在兹,生死相随。
  
  “义工”要封箱:姹紫嫣红已开遍
  白先勇又去北京了,还是为了青春版《牡丹亭》。国家大剧院三晚连演“白牡丹”(戏迷对青春版《牡丹亭》的简称)上中下三部共九个小时,和之前八年一样。
  不太一样的是,这是第二百场,按中国人逢整做寿的习惯,这个刚刚迈过人生73岁“坎儿”的老人,自然应该给自己祝个寿,说些什么。不出意料,还是《游园惊梦》的重逢,还是“昆曲是青春的、是美的”的碎碎念。
  “一样的话题,白爷爷已经说了不下百遍了。”从北大到师大,再到国家大剧院,“白牡丹”的粉丝如是说。白先勇自己也知道,“我讲过很多次,大家大概已经听过了。但我还是要讲,我把自己当成传教士,一遍遍地讲,讲到大家都相信,昆曲跟宋瓷、青铜器一样,是国宝。”不管别人信不信,观众们看来是信了,否则也就不会对这场演了八年的戏如许追捧。
  但很不一样的是,他怕是不会再重复一样的话了。乐于做“昆曲义工”的他表示,二百场演过之后,也就到了“白牡丹”封箱的时候,以后除非参加大型活动或受国外演出方邀请,恐怕再难看到。一方面是“演员的年龄越来越大,现在已过而立之年,再演青春版不合适了”;另外,他本人“这些年太累了,八年抗战也不过如此,该停下来休息一下了”。为自己晚年最骄傲的作品画上休止符,白先勇一点遗憾都没有,只有骄傲。“原来他们是一帮草台班子的小朋友,现在已经是大腕儿了,见过世面了。伦敦什么地方?世界演艺中心,莎士比亚的故乡,我们踢场子去啦,四大报给出的剧评:四颗半(评星)。雅典,西方悲剧的故乡,美国加州大学,西方后现代戏剧的发源地,我们一个个踢馆去,都立住了。”
  白先勇是个理想主义者,但同样不失为实干家。他相信自助得助的道理,也坚信作为传统的士大夫艺术形式,昆曲的生存和发展模式依然还将是自上而下式的。“白牡丹”虽然封箱了,但两年前带来的一揽子“昆曲传承计划”不能半途而废。令老人家欣慰的是,这一立足北大等高校、辐射整个北京的年轻知识分子和白领群体的“五年计划”,目前也已经初步收获果实――校园版《牡丹亭》已经经受了巡演的考验,立住万儿了。
  
  “孽子”重拾笔:生生死死随人愿
  当初文学史家夏志清最大的遗憾,就是“白先勇迷上了昆曲”,从那以后,这位被他誉为“张爱玲之后最好的华语小说家”就鲜有作品了。
  白先勇最为内地读者熟知的作品,无疑是那部被搬上荧屏的《孽子》。他也自认如此,“如果用四个字概括我的人生:逆天而行。”纵观白先勇的74载,少时“想要建设祖国大好河山,回大陆修三峡大坝”,于是报考了成功大学水利系,上了一年发现“我当工程师只能是二流的,当小说家可以是一流的”,于是弃工从文转入台大外文系;青年时代,全世界包括台湾文坛都在“后现代”,他却到故纸堆里去找归宿,于是因《台北人》得了个“年轻的老灵魂(夏志清语)”;等到人生过午,名满天下,却因重新邂逅昆曲,义无反顾地转型……
  再算上被《树犹如此》记载的那段和“我的朋友王国祥先生”38年的同性之爱,晚年脱离家族世代信仰的伊斯兰教,皈依佛门,白先勇简直可说是“和尚打伞――无法(发)无天”。“对对,我当然也是。我们家是广西人,又是少数民族,本来就是蛮夷嘛!打到中原去的。”
  白先勇的《台北人》里,第一个出场的,就是一位父亲拿着枪在那儿站着的严厉形象。如果给军令如山的白将军,看到他儿子这辈子是这样过来的,会怎样?“他若知道了,可能会失望,但是也不会干涉。”白先勇说,父亲虽然打起仗来绝不含糊,但在家算是“开明君主制”,“我二姐早就信了天主教,他也没说什么。”
  白先勇说,如果没有父亲,也没有现在的他。尽管也有代沟,又隔着行当,但“我们都喜欢看书,喜欢古典文学。他念了很多古书,特别喜欢《史记》、《汉书》,记性特别好,整段整段都会背”。
  白崇禧是“民国范儿”的典型代表――辛亥革命爆发时,这位广西师范的模范生毅然投笔从戎,加入了学生敢死队,然后入保定士官学校深造。至于兵书,“《孙子兵法》他可以倒背如流”。之所以能成为名动天下的“小诸葛”,“拿你们大陆的话说,知识就是力量。哈哈!”
   “年轻时,还不这么觉得,现在老了,即便不是越来越像父亲,起码他对我的影响也越来越大。”看过《玉簪记》的人,都记得白先勇在北大“拈花成佛”的那一幕,他喜欢花就是受白崇禧的影响。“在台北家里,我父亲养了二三十盆兰花,我还记得素心兰一开花,满屋生香。”只是白将军是心怀家国之忧却英雄无用武之地,故而君子自况选了兰花;而他的作家儿子,最爱的却是艺术家之花――茶花。“我在美国家中种的佛茶一开上百朵,粉色的花瓣,金黄的花蕊,特别美。书里记载的汤显祖家门前,应该也是这样呢!”
  常言道三教九流,但白先勇掐指算来,“很有意思,我自己身上就五教:出身伊斯兰教家庭,虽然不笃信,但是那种‘四海之内皆兄弟’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在家里佣人我们都是要尊重的;上中学是天主教的书院,背过圣经的;逃过道家的虚,如今信了佛。”
  因此,也就不难理解白先勇对昆曲的碎碎念,甚至不惜落入了佛家“我执”的境界――既然昆曲是士大夫艺术的最美花朵,于是“士不可以不弘毅”。“我为什么要担负这么多使命感?血脉里早已注定。”
  (李鹏摘自《Time Out北京》,本刊有删节)
  
  Tips:
  昆曲,发源于14、15世纪苏州昆山的曲唱艺术体系,糅合了唱念做表、舞蹈及武术的表演艺术。现在一般亦指代其舞台形式昆剧。昆曲以鼓、板控制演唱节奏,以曲笛、三弦等为主要伴奏乐器,主要以中州官话为唱说语言。昆曲在2001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首批“人类口述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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