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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风”与“二南”覆射_诗经风

时间:2019-01-1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摘要】界定《风》诗之“风”不可从其形式内定,而因从其内容的性质去推定。古代“风”的隐喻是牝牡相诱;“雅”的隐喻是女阴崇拜;“颂”的隐喻是阳具崇拜。“国风”是有关十三国的男女相言其情的赠答和相诱的生命之歌。“二南”是男女倾心婚恋的答歌。
  【关键词】诗经;风;二南;覆射
  
  “风”列于《诗经》“风、雅、颂”之冠;“二南”又位于“风、雅、颂”之风首,构成了《风》诗互为彰显的两朵奇葩。其独特的风谜世界与艺术形象令古今疏译家大为困惑不解:一困惑不解其风情;二困惑不解其南歌。本文试就《诗经》“风”与“二南”覆射,略谈一已管见,以就教于学界同仁。
  一、“国风”――男女抒怀相诱的情歌
  关于《风》诗,历来有多种解释,归纳起来大抵有如下几种说法:(一)《毛诗序》的“风化说”――即风化教育以感人,讽谕劝谏以规过,但谏者要讳曲而言。(二)《山海经?大荒西经》的“乐曲说”――《大荒西经》:“太子长琴,始作乐风。”注:“风,曲也。”(三)《汉书?五行志》的“风土说”――即小夫贱隶妇人女子的浅近之言或富有乡土气息的音乐。(四)朱熹的“俗谣说”――即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五)郑樵的“声调说”――“《诗》在于声,不在于义,犹今都邑有新声,巷陌竞歌之,岂为其辞义之美哉?直为其声新耳。”(《通志?乐略?正声序论》)(顾颉刚亦持“声调说”――认为十五国风各有风格特色的声调。)(六)梁启超的“讽诵说”,“风即讽字,但要训讽诵之讽,不是讽刺之讽。《周礼?大司乐》注,‘背文曰风,然则背诵’之词,实‘风’之本义。”(《释四诗名义》)(七)陆侃如的“牝牡说”,即牝牡相诱的赠答之歌。(八)叶舒宪的“神风说”,即阴阳和合而万物育生。另外还有“风雨说”、“风气说”,等等。
  目前大部分学者赞同“声调说”。愚则认为界定《风》诗之“风”不可从其形式内定,而因从其内容的性质去推定。《风》诗之“风”可以根据十三国而定为“国风”,但是不可因此就将“风”简单地视为各国的“声调”。从其内容的性质看,《风》兼有朱熹的“俗谣说”、陆侃如的“牝牡说”和叶舒宪的“神风说”三者的内容。古人把《关雎》冠于三百篇之首,说明《风》诗之“风”是关于爱情、婚姻的“歌谣之作”。《史记?外戚世家》记述:“《易》基乾坤,《诗》始《关雎》,《书》美厘降……夫妇之际,人道之大伦也。”《汉书?匡衡传》载匡衡疏云:“匹配之际,生民之始,万福之原。婚姻之礼正,然后品物遂而天命全。孔子论《诗》,一般都是以《关雎》为始……此纲纪之首,王教之端也。”朱熹《诗集传》“序”说:“凡诗之所谓风者,多出于里巷歌谣之作,所谓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者也。”朱熹所谓“歌谣”,即《诗经》中的“我歌且谣”的“歌谣”。谣、通?、“游”、戏。“谣”,《楚矢•九思》注以舞容训“要?”。《方言》“?”训为游、戏――引申为“淫”、“诱”和“讹”,故《大雅•卷阿》“来游来歌”与“我歌且谣”相同。谣就是“男女相和相诱”。“谣言”也就是以言词相挑逗和相诱。“谣言”的托词为“戏言”;“戏言”的俗语为“调戏”;“调戏”也就是“蹈谣”――足蹈之乐舞(与“歌”相对)。古代“谣(繇)俗”就是“风俗”。“谣言”也就是“风言”。“风言风语”也就是“谣言戏语”。故“风言”也就是“牝牡相诱谣言”。《字录•风部》:“牛马牝牡相诱曰风”。《尚书•费誓》“马牛其风”及《左传》“风马牛不相及”中的“风”字,服虔注为“牝牡相诱谓之风”。孔颖达疏:“僖四年《左传》云:‘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贾逵云:‘风,放也。牝牡相诱谓之风’。”《吕氏春秋•季春之月》“乃合累牛腾马,游牝于牧”,注云“累牛父牛也,腾马父马也,皆将群游从牝于牧之野风合之”。“风合”即“马牛风”之风,“游”即“诱”,“牧”是“牡”的误字(二字形近音同),游牝于牡就是诱牝于牡以相风合。与“谣”之为诱男女相合,完全一样,所以“风”与“谣”是一(陈梦家《“风”“谣”释名――附论国风为风谣》)。撩拨人心谓之“风骚”;男人得其风谓之“风度”;女人得其风谓之“风情”;情人好野游(游戏――诱戏)谓之“兜风”;犯人盼性事谓之“放风”[“放”字本可训为“纵”(《吕览•审分》),又可训为“荡”(《汉艺文志》)];情敌竞争谓之“争风”;野合守卫谓之“望风”,洞房烛夜谓之“舞风”;故“风”是男女相言其情的赠答和相诱之歌。而“国风”就是有关十三国的男女相言其情的赠答和相诱的生命之歌。
  “国风”作为一个专名出现是很晚的事情,至战国末年的《荀子》一书方始见其名,《大略篇》:“《国风》之好色也”――这里的《国风》指《诗经》中的《风》诗。关于“国风”的含义,学者们根据自己对“风”的不同理解对其作了解释:(一)顾颉刚《论诗经所录全为乐歌》云:“风的一名,是把通名用成专名的。所谓国风,犹之乎说‘土乐’。”(二)张西堂《诗经六论》云:“风指声调而言,《郑风》就是郑国调,《卫风》就是卫国调,这正如现在所用的秦腔、昆腔、汉调、徽调、京调之类,在腔调上加以地名一样,说明各地方的腔调,古之所谓诸国风。”(三)章必功《“六诗”探故》云:“‘风’既不是乡土之音的专名,也不是列国之音的专名。正因为如此,故《毛诗》在十五国诗前不单标一个《风》,而标明《国风》以示区别。”愚则认为《国风》中的“二南”没有“国别”的性质,并非“楚风”的隐语,更非“强楚”的“春秋笔法”,而是喻示成合男人、召男入赘的意思;说明十三“国风”是谈“好色”之事。
  二、“二南”――男女倾心婚恋的答歌
  “二南”即《诗经?国风》中《周南》、《召南》等25首诗歌之简称。不属于黄河流域的十三国“国风”的“二南”竟然在“风”一百六十篇中列居卷首。这种不同寻常的现象,引起了古今学者的关注和研究。关于这种编排体例以及二者的命名与区别,历来颇有争议,使之成为《诗经》学史上一件公案。
  关于“二南”争论的焦点主要是对“南”的理解各有不同,归纳起来主要有如下几种观点:(一)《南》为南土说,《吕氏春秋?音初》:“禹行功,巡省南土,见涂山之女,禹未之遇而巡省南土。涂山之女乃命其妾候禹于涂山之阳,女乃作歌,歌曰:‘候人兮猗’,实始作南音。周公、召公取风焉,以为《周南》、《召南》。”(二)《南》为南化说,《毛诗?关雎序》曰:“然则《关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系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也。”(三)《南》为南国说,东汉卫宏《毛诗序》:“然则《关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系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也。《鹊巢》、《驺虞》之德,诸侯之风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系之召公。”朱熹《诗集传?序》:“周:国名;南:南方诸侯之国也。”(四)《南》为南乐说,宋人程大昌分别在《诗论一》、《诗论二》中指出:“盖《南》、《雅》、《颂》,乐名也,若今乐曲之在某宫者也。《南》有‘周’、‘召’;《颂》有‘周’、‘鲁’、‘商’。本其所从得,而还以系其国土也。”“其在当时亲见古乐者,凡举《雅》、《颂》率参以《南》。其后《文王世子》又有所谓‘胥鼓南’者,则《南》为乐古矣。”(五)《南》为诗体说,宋代有人根据“以雅以南”等诗句,认为“南”为诗的一体。清人崔述在所著《读风偶识》中云:“《南》者诗之一体,盖其体本起于南方,而北人效之,故名曰《南》。”(六)《南》为乐器说,郭沫若《释南》:“南”“殆钟?之类的乐器”,“南本钟铸之象形,更变而为铃。”(唐兰《殷虚文字记?释南》认为“南”当为瓦制之乐器;陈致《说“南”――再论的分类》认为“南”为竹木乐器)。另外,金景芳《释“二南”、“初吉”、“三?”、“麟止”》认为“南”同“任”,是动词而非方位词;《毛诗》于二南之末称“周南之国”、“召南之国”,二南必与周、召分治有关。南者任也,“周南之诗”即由周公所任之国所选之诗篇;“召南之诗”即从召公所任之国所选之诗篇。
  目前大多数研究者对《南》为“南国说”持肯定态度。但是《风》诗中的“二南”为“王者之风”、“诸侯之风”、“系之周公、召公”有背于《风》诗的“歌谣”和“风言”所体现的“男女相言其情的赠答和相诱“之内容。“二南”中的“南”实际上是与两性关系相关的性命符号。《南》与《风》、《雅》、《颂》并列为“四诗”并非全无依据,而是具有内在的必然联系。“风”是男女相言其情的赠答和相诱。“雅”是女阴崇拜。原始初民以为女人上下有两张嘴,下面的一张嘴以“牙”为暗喻,“雅”中的“隹”(zhuei)(短尾――《说文》“隹”王筠句读:“谓凡短尾者,通名为隹”)象征女阴毛。“颂”是阳具崇拜。(此说叶舒宪关于人头祭俗、谷灵信仰与农功典礼的“阳头说”有高论)从“四诗”中的《风》、《雅》、《颂》看,《南》也应该与两性关系的性命符号相关。古文“南”通“男”,清段玉裁《说文解字注•米部》说:“南,古南、男相假借。”冯耀初《国风――男女风情的世界》认为,“周南”是成合男人的意思,比喻男人娶妻、女子嫁给男人。“召”是“征召”之意,“召南”是比喻女人召亲、男子入赘,让男方到女方家成为女方家庭成员。《国风?周南》十一首诗歌是男女相言其情的赠答婚恋之歌。《关雎》是一首男子慕恋、赞美和梦想迎娶女子的抒情之歌。《葛覃》是一首“女子”回答“男子”求爱的诗歌。《卷耳》是一首男子思念恋人而害相思病的笃情之歌。《?木》是一首女子愿与情人相亲相爱相依的抒情歌。《螽斯》是一首男子求女心切和期盼婚后子孙满堂的喜悦歌。《桃夭》是一首新娘向郎君许愿生子的诗歌。《兔?》是一首夫妻交合时的枕边戏语诗。《?苡》是一首妇女祈求怀孕生子的咒诗。《汉广》是一首生男思女的生育诗。《汝坟》是一首妻子论男生女的诗。《麟之趾》是一首丈夫喜得贵子后的乐歌。
  “二南”又被称为“房中之乐”。朱熹《诗集传?国风》语:“二《南》正风,房中之乐也,乡乐也。”《仪礼?燕礼》“若与四方之宾燕……有房中之乐”郑注:“弦歌《周南》、《召南》之诗而不用钟磬之节也。谓之房中者,后夫人之所讽诵,以事其君子。”郑玄《周南召南谱》云:“二国之诗,以后妃夫人之德为首……或谓之房中之乐者,后妃夫人侍御于其君子,女史歌之,以节义序故耳。”《周礼?磬师》郑注云:“燕乐,房中之乐,所谓阴声也。”孙诒让云:“后夫人之乐,故为阴声……是燕乐用‘二南’,即乡乐,亦即房中之乐。盖乡人用之谓之乡乐,后夫人用之谓之房中之乐,王之燕居用之谓之燕乐,名异而实同。”又胡培?《仪礼正义》引郝氏云:“房中之乐,所谓缦乐也。”《周礼?磬师》“教缦乐、燕乐之钟磬”郑注:“‘缦’读为缦锦之缦,谓杂声之和乐者也。”《汉书?礼乐志》颜注:“缦乐,杂乐也。”由此可知,本为乡乐的“二南”被用为燕乐、房中之乐;所谓燕乐、房中之乐,乃用于王室内廷的、与雅、颂有别的另一种“乐”。这种缦、燕乐之乐歌之所以被朱熹称之为“正风”在于其美妙的“敦伦”。古人把过夫妻性生活称为“敦伦”,即敦合人之大伦,认为性事是神圣、隆重之事,并非污秽与下流。婚恋是人生的必由之路(个案除外),“敦伦”是婚恋的原始方式和爱情的最高形式,无论青年男女,还是更年夫妇都会“雅俗共赏”――雅为女阴,俗为男人之根(“人”“谷”为俗,谷为男根的象征――所谓“欲望”就是男人想性事)――“雅俗共赏”的性学内涵原本就是男女互为性崇拜――“崇拜”的原始内涵(辞源)就是女阴崇拜,正因为如此,古人又把过夫妻性生活称为“行周公之礼”。作为“行周公之礼”的性事成为古人赞美的“敦伦”自然就与雅、颂共入“正乐”,用于燕礼、乡饮酒礼等仪式。从总体内容看,“二南”所述为婚恋之作;从逻辑起点看,婚恋从家庭的角度出发,揭示了血缘宗族的意义,强调了宗族人伦的内朝,体现了人伦宗统的神圣,正因为“二南”具有“雅俗共赏”的性崇拜这一原始而永恒的生命张力和独特的结构思想,才列居《风》诗卷首;《风》才有了“神风”的力量和地位;孔子才十分推崇“二南”,认为“《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论语?八佾》),并谓“诗无邪”;徐永昌才作诗云:“万化所基,人伦冠冕;二南之业,家学渊源。”(徐永昌题孔府后东楼)敦伦舞风,蹈谣荡歌;不解风情,二南辄浅。
  
  作者简介:黄杨(1957―),男,江苏南通人,中共南通市委党校教授,长期从事国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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