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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亚蕾四十年演员四十年太太] 台湾演员归亚蕾的年龄

时间:2019-01-24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归亚蕾21岁首次拍摄电影便当上了最年轻的金马影后;60岁闯入内地影视圈,仍然能红透半边天。她犹如一张始终走不出视线的老照片,带着“不合时宜”的旧式女人的优雅,完成了许多令人嫉妒的圆满。她大气从容,出格和放肆唯有在影视剧里――大哭、大笑、嫉妒、崩溃、歇斯底里、心机重重,或者高贵奢华的女皇、或者心直口快的时髦婆婆,那都是隐藏在她人生中的另一部分。
  那最年轻的金马影后一年发生了我人生的三件大事:第一件是毕业、第二件是拍《烟雨漾潆》、第三件是结婚。
  从台湾“国立”艺术专科学校毕业后,我并没有直接踏入演艺圈,那时候我已经恋爱了"男朋友希望我可以有一份朝九晚五、安安分分的工作,我也觉得这一行跟我的个性不合。于是我进入启聪学校做了一名老师,教授国文、地理和历史。过着一种平淡恬然的日子。然而老师只做了两个月。
  毕业前夕,琼瑶电影《烟雨??》招女主角,资深导演王引来我们学校选演员,我有幸被选中。但是电影却因故迟迟没有开拍,我当时以为,可能他们终究不会把琼瑶的第一部戏交给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来演,所以一毕业就去当老师了。有一天报纸上刊登了《烟雨漾漾》招募女主角的广告,妈妈非常奇怪,导演不是已经定了我吗,怎么又要招考?我毕业就去教书的选择令爸爸妈妈觉得非常可惜,认为既然读这个专业,哪怕是拍一部电影,也能证明没有白读啊。于是妈妈又拿了一张我的学生照替我去报名。由于“归”这个姓很特别,在一千多张报名表中,王导凭着这个姓又再次认出了我,通知我去试镜。原来剧组在开拍前曾去学校找过我。而我毕业了没有联系方式,他们只好在社会上再次进行招考。
  试镜那天,我穿着一件跟同学借来的橘红色毛衣,一条黑裙子,穿一双白袜子,黑皮鞋,我不会化妆。素颜来到片场。那天有一千多个女孩子在排队。都打扮得非常艳丽,都很漂亮,而我在其间并不算出众。只记得我表演《烟雨??》中依萍回家拿钱的那一段非常成功,后来导演告诉我,当初我报考的时候,表演得了90分,外形却只得了70分。从小我很害羞,在学校里如果专门让我一个人站在台上考一段表演,我绝对拿不到高分的,因为胆小。可是我有一个特点,只要让我站在camera面前,导演喊“五四三二一”,我的羞涩立刻就没有了。
  当王引导演向老板力荐我出演依萍时,却遭到了反对,因为老板觉得我不够漂亮。在老板看来。女主角就要很漂亮、很艳丽的那种,有没有演技无关紧要。老板最喜欢的那个女孩我还有印象,穿着一件长旗袍,披着披肩,头发卷卷的,连我都惊艳,觉得她好漂亮。决定角色时,王引导演跟老板分歧很大,他当然也犹豫过,可他的妻子袁美云(20世纪三四十年代影视红星)只看了我一张照片便说:“这个女孩的眼睛告诉我,她将来是吃电影饭的。”王引说就是她了,结果那个老板要撤资,他就说OK,你撤资,我独资。几经波折,王引决定独立投资拍摄这部电影。影片公映之后出乎意料地大获成功,我凭依萍这个角色获得了第四届金马奖最佳女主角奖,成为当时最年轻的金马影后。第一部戏得奖我真觉得不可思议,我是第一个拿到金马奖的台湾女演员,前三届都是香港的演员拿奖,所以,我当时真不敢相信我有这么好的运气能拿这个奖。
  拍完《烟雨??》后,我嫁给了男友也是现在的丈夫张梦魁。他对演艺圈不信任。不喜欢这个环境。他看见我父母亲鼓励我去考,说那你就去考,如果不是女主角,你就不演。我说好,如果是女主角我就演,演完我就嫁给你。我是个很讲信用的人,当时父母亲反对得不得了,可是我就这么重承诺,拍完我就真结婚了。
  得奖已经是婚后的事了,确实突如其来,我甚至都来不及准备。我还记得穿着一件毕业典礼时穿过的旗袍就跑到台上领奖了。那是我先生送我的一块料子,我把它缝制成旗袍。那件旗袍陪我完成了人生的三件大事:毕业典礼是穿它,结婚穿它,领奖也是穿它。我年轻时候不怎么想到要打扮,只有陪先生出席什么场合了才会打扮,因为女为悦己者容。至于我自己的工作,工作时要穿那么漂亮干吗?反倒是到了近些年,因为长久以来工作的关系。我会去考虑化什么妆,穿什么衣服这些事情。
  老公是飞行员,嫁给他以后,他觉得我应该息影。现在想起来要感谢我的婆婆,是她跟我先生说:“你这个^好奇怪啊。你这么不了解她、不放心她。那为什么要娶她?她在这一行做得很好,为什么不让她做下去?”先生说问我:“那你可不可以约法三章,不拍接吻和过分暴露的镜头:不参加社交应酬活动;不对外赠送照片?”我同意了。直到今天,我还在遵守这些约定。有一次,拍张艾嘉的《今天不回家》,有一场在浴室里洗澡的戏,拍之前我就告诉先生有这场戏,先生问:“露到哪里?”我用手比划着说露到这里,先生说“不行,再高一点。”我说那就到这儿,先生说可以,然后他找了一支笔,在我的背上画了一个道。拍戏时,我就跟张艾嘉说:“艾嘉,你只能拍到这里!”
  四十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著名的“约法三章”我都做到了。现在反倒是丈夫比我还要开通,一有什么有挑战的戏或是活动,他就会催我去。他在家还常常督促我,要多读剧本。我改变了他的想法,让他从反对到赞成,再到支持。他现在放心极了,成了我身后的推手,是我事业上非常关键的、最最重要的人。
  演配角不是走下坡路
  我结婚生孩子早,好像命运当中自有安排,我们那个时代没有经纪公司也没有经纪人,如果像现在三年不拍戏,很可能就息影了。可是很奇怪,每当有一部好戏的时候,导演和制片人会自然地找我,有好戏来的时候我心里会痒,但是我有一个原则,一年大概只接两部戏。演艺生涯中最感谢李翰祥、李安和李少红三位导演,李翰祥激发了我的表演潜能,李安带我走入国际,李少红则是引我进大陆拍戏的伯乐。
  20世纪60年代,李翰祥是大家都仰慕的导演,他拍的《西施》《一毛钱》非常受欢迎。他刚从香港到台湾来时我还没有毕业,我家有个长辈是他在大陆学美术时的同学。这位长辈跟我爸爸说。亚蕾既然想当明星,我认识李翰祥大导演,我给她写推荐信。我揣着信登门拜访,那是个门禁森严的大宅院,我请门房把信递进去,没隔多久门房的人拿着那封信出来了,说李大导演看了信,有机会会找你。那时候我才十四五岁,觉得吃了闭门羹好丢脸。回家就跟我爸爸哭,我说你为什么不先打电话讲好,让我这样子去递信,人家根本看都不看我一眼。
  后来我就拍《烟雨蒙蒙》了,《烟雨蒙蒙》红了,后来李翰祥在一个饭局上对依萍赞不绝口,说这个演员太棒了,我要找她拍戏,谁认识这个女孩子?他早就不记得那封推荐信了。我那时心里有疙瘩,不接受他。李导演是一个不放弃的人,他很有诚意,用各种方法打动我,比如在电视上说要招考什么样的演员,那个画像都像我。在台北,我住在我先生的姐姐家,李导演说要见我一面,他开着车找过来,在姐姐家住的那个区的胡同里等着。他这样一来接 我。我心里就乐了,以前心里想过永远不会拍他的戏,除非他亲自来接我,统统都如愿了,我就上车了,到他公司去。
  于是在1966年,我加入了台湾国联电影公司当签约演员,接拍第二部电影《冬暖》。我签了两年的合约,李翰祥导演为我买了好多剧本,可是他的公司后来生意不好垮了,我只拍了他三部戏,另外两部是《虎父虎子》和《情深比酒浓》。《冬暖》是李翰祥自己都认可的代表作,我那个时候参加亚洲影展(后来的亚太影展),因为《家在台北》获奖,其实当年《冬暖》的呼声也很高。
  我的机缘很好,碰到的都是好导演。进入20世纪70年代后,台湾电影界兴起了“新电影运动”。以侯孝贤为代表的一批本土导演将目光投向台湾社会的真实现状,一批具有深刻社会现实意义的电影成为台湾电影的主流,逐渐替代了我惯于演出的那种琼瑶电影。
  后来我受陈耀圻导演之邀,在《蒂蒂的日记》中出演一位中年母亲,那也是我的一个转折点――从女主角到女配角。家人集体反对我演,说你一直演女主角,一下子去演妈妈,是不是不适合?可是我不这么想,如果我把演戏当成一个终身职业的话,我就必须根据自己的年龄作出转变,要懂得心理调适,尝试在30岁的时候去接受40岁的角色。我说只要我演得好,照样能得奖,而且我喜欢这个剧本,喜欢这个小说,喜欢这个角色。当然那个时候我对自己也有原则,就是工作环境我还能适应,我还能够受别人尊重,不是真的在走下坡,因为人要有一个平衡点。我抱着试试看的心,结果真的拿奖了,获得了第15届金马奖最佳女配角。我上台领奖的时候说,“女主角只是一个名词,我演的这个角色得奖了,虽然是女配角,但也是对我的肯定。”很多同行说,归亚蕾有得奖的命,有些人说,她当然得奖咯,因为好戏都让她演了嘛。
  50岁后进入一个新境界
  在漫长的银幕生涯中,对我影响最大、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与华裔大导演李安的两次合作。我和李安一起拍了《喜宴》和《饮食男女》,这两部电影两次将人过中年的我带进奥斯卡。我认识李安的时候,李安只有十几岁,是一个在纽约学电影的学生。虽然他是国际名导,但说起来他还是我的师弟。
  拍《喜宴》的时候我到中影公司和他见面,我以为只是去看一个好莱坞的导演,没想到他就是我曾经的学弟。决定接拍《喜宴》时,我正在拍一部电视剧,我太喜欢《喜宴》的剧本和李安的才华了,实在不想错过合作机会,于是建议那部电视剧的导演把我在片子中的角色中途写死。这个导演拗不过只好答应,并说你有本事拿个奖回来。后来我到美国,李安去接机,第一句话就是:“你准备得怎么样?”我如实回答:“很糟糕啊,我不会演。”“我很高兴你这样说。”他原来和我一样,都不希望有太多的经验,尤其是电视表演的经验。结果《喜宴》还真的让我获得了第30届金马奖最佳女配角奖。
  虽然我已经获奖无数,却遇到了事业的瓶颈。之前我出演的大多是性格温婉的角色,而一个演员最怕被定型。正巧此时李安在筹拍《饮食男女》,里面有一个“粱伯母”的角色,这是一个粗俗不堪的女性,还要求演员会说湖南话。我觉得,这个角色是最没有归亚蕾本色的一个角色。
  我很想演这个角色,但是李安却不太相信我能把这个角色演好。最后还是在制片人的力荐下勉强答应。拍摄中,我每天要浓妆艳抹。学习各种抽烟的姿势,还得苦练湖南话。开拍那天,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我这个最不像“粱伯母”的“粱伯母”,当我操着一口标准的湖南话出场,说出:“家珍,好久都没看到你啦!还没结婚?”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她把“粱伯母”演出来了!她就是粱伯母!一向不爱夸人的李安也忍不住对我说:“亚蕾姐,你做到了!很好!”
  李安让我认识了国外的演艺工作制度,了解到他们的电影工业和环境。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专业的,他们的筹备工作非常长,在好莱坞的电影制度下,几乎所有的东西都为你准备好,到了正式拍的时候,几乎像是之前就已经拍过一遍了,无非只是再来一遍而已。
  我和李少红合作的第一部戏是《雷雨》,完全是机缘巧合,赵文暄介绍我演的,认识了小婉和少红。演完《雷雨》后就是《大明宫词》,我很感谢李少红导演。敢于起用老人来演武则天。如果在台湾,选几十个人也不会选到我,因为虽然他们认同我的演技。但可能会找一个三十几岁的演员来演的武则天,觉得这样才能吸引观众。那时的台湾已经是偶像剧的天下,电影也走小清新之风,没有我们老演员的戏路了。
  李少红将50岁以后的我带入到另外一个境界。年轻时从没想过人生中会出现这样一个贵人,让我融入大陆的影视圈,我在这里找到了适合我的戏路,演了这么多不比电影差的电视作品。可以有这么多观众喜欢我。拍《大明宫词》时,曾念平(著名摄影师)花了好大的工夫在灯光上,给我打的是广告光,别人来看我们拍戏都看不到我人在哪里,只看见所有的灯光围着我,因为要把我打漂亮。《大明宫词》的拍摄手法完全像电影,还有《橘子红了》,到现在还有人说愿意再看一遍。
  饮食男女
  《饮食男女2012》让我做了很多疯狂的第一次尝试,作为17年前李安版《饮食男女》的续篇,我扮演的白萍正是从《饮食男女》中延伸而来。失恋之后她没有选择颓废,而是选择寻找生命的第二琶用跳舞宣泄感情,是一个决乐的呈现,一个很可爱的老太太。从出场到结束都很高难度,不仅要突破我以往的端庄形象,以爆炸头造型示人,还在片中跳起了大段大段的国标舞。这个角色搞不好就会让人起鸡皮疙瘩,她是比较喜剧的,我不希望很夸张地表现,事实上她又是夸张的。我会细嚼慢咽,寻角色中的喜感,挖掘让人笑的点和活泼的对白。
  我在片中要跳伦巴、探戈、华尔兹、恰恰等各种舞蹈,整整学了―年半"每天要练上七八个小时。对于我这个年龄来说实在是巨大的挑战,请了美国舞蹈冠军来教,每天都练到筋骨酸痛,要下很大的工夫才能把工力展现出来。
  说实在话,跳舞是我自己找的麻烦。原来给角色设计舞蹈的最多就是跳跳disco,我觉得要跳就要跳高级一点,说那就跳国标吧,后来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刚开始练习时,我每跳一场,回家就要躺两天。更可怕的还是受伤。伦巴里有一个把女伴推出去的动作,我就直接摔出去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当时我想过退出,但是导演已经不可能换人了,只好咬牙坚持,还有一次受伤是摔下去的时候用手去撑地,结果手肿了。弄得我女儿不停地告诉导演:“请你保护好我妈妈。”
  1993年,我家移民美国,两个女儿也都嫁为人妇。我只要不拍戏就会赶回美国的家中。与老伴、两个女儿、两个外孙女以及两个外国女婿团聚。在家看看外孙女,给她们洗衣服,喂她们吃饭,这对我来说是最幸福不过的事情。
  先生很尊重我的爱好。我喜欢看电影,他不喜欢看,但他会做到把我送到电影院,等我看完了再来接我。经常是我和两个女儿去看电影,回来后先生已做好了夜宵。
  只要离开家出外拍戏,我和先生之间每天至少打一个小时电话,尽管更多的可能只是家长里短的琐碎话题。但这是我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年轻时丈夫并不是一个非常懂得制造浪漫的人,反而上了岁数后,变得越来越浪漫。现在每次我在外长时间工作完回家,家里都会堆满花,在家时我是一个十足的小女人,胆子特别小,依赖性也很强,并不像我在影视剧中演的角色那么强势。在家不敢一个人睡,如果家里有蟑螂、老鼠,两个女儿一定会为我出头。
  不工作时待在美国,我就是一个“家庭主妇”,每天女儿女婿都会把孩子和保姆送到我家里。我负责看保姆、看孩子,不累的时候给女儿做饭。我喜欢干净,还带点“洁癖”,喜欢整理衣服,在每个季节交替的时候。都会把家人该穿的衣服拿出来,把该收的衣服收起来。有时候很想用用功,看看新剧本,可等一天的事情都忙完,看剧本已经是躺在床上睡觉前的那一点时间了。
  我的丈夫深深地知道,我为他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也为我作出了改变,他以前很喜欢跳舞,可是娶了我以后不跳了。我从前给过他一个承诺,我说如果有一天。你说归亚蕾你可以不拍了,我就毅然决然不拍了。可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演员是我终身的职业。对于女人来说,年龄增长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而应该是阅历和智慧的增加。演了各种各样的女性角色。有强悍的,有妩媚的,也有神经质的,这些痕迹积累到我身上,都变成了一种阅历,令我更珍惜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有时我要四个月投入妩媚角色,又突然要一年时间投入威仪的角色,类似武则天那种,然后,又要演一个备受压抑的大太太角色。我以最平实的态度在演戏,没想到一演就是四十年。过了60岁以后。我对工作的要求是要挑好的戏、挑好的制作、挑好的剧本、挑好的导演,按我喜欢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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