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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寂静 散文_聆听寂静(诗人随笔)

时间:2019-02-16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我的童年、少年时代都是在苏北农村度过的,伴随着物质生活的清苦与寡淡,竟是那么多的清澈与淳朴,多年以后,我远离了乡村,在城市的喧嚣与拥挤中才渐渐觉出了这些东西的宝贵。其实所谓刻骨铭心,一定是过去时的:当你觉得某个事物让你疼、让你牵挂,这个事物往往已经离你很远。
  某种意义上说,诗歌乃至文学,都是回忆的艺术。在回忆里,我们珍藏着如许美丽与美好,什么时候提及过往,我们都会如数家珍。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正在一天天老去,过去的,哪怕饱含疼痛的时光。都是珍贵而可惜的。然而我们又习惯于不满和怨怼,我们有着大把大把的时光,却往往不是用来爱恋的。殊不知,时光每分每秒都在急行。而把一个个今天、一个个你我甩入历史,而尘埃很快就漫上来。把我们的麻木与无知一层层覆盖。
  每当回到故土,看着清寂的时光在大野上流淌,心底总有种莫名的忧伤。作为一个从泥土中逃离并日夜思念故乡的游子,看着那些沉默的麦穗,弯曲的土路,初生的毛驴,羞怯的狗……我都觉得自己一下子沉静许多;而面对母亲的白发、乡亲们永远那么质朴的微笑,我都会隐隐地感到羞愧:作为一个会写诗的、农民的儿子,你的诗足够实诚吗?足够安静吗?有着黄土的厚实和青草的朴素吗?――包括他们在内的读者――看(听)得懂吗?
  回到钢筋水泥的城市,我总有些隐隐的惶恐。静夜里,我常常一个人下楼,独自走走,接接地气。我觉得只有这个时候,城市与我才是相容的。望着雨后晴朗的夜空,在无边的寂静中。我会久久地发呆,恍惚里不知今夕何夕、置身何处;偶尔的蛙鼓和虫鸣,跟记忆里的童年何其相似,我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天籁。
  其实天籁一直都在,只是我日益浮躁的心灵,在物质世界的挤压下渐渐迟钝并疏于倾听。
  世界扑面而来,又呼啸而去。不论是美好的,抑或是鄙陋的,那些可见的与不可见的事物,都在渐行渐远。诗人能够做的,往往只是捡拾时光遗落的羽毛,或为日渐老去的世界或心灵拂去越积越厚的尘埃。
  是的,是诗歌让我渐渐慢下来,并给予我安静与平和:我也渐渐学会了在污浊中发现美,在喧嚣里分辨寂静。
  是的,天籁的根本,是寂静――其实寂静一直都在,在夜空中,在露珠里――在心灵的内部:我每天甚至每时每刻,都在努力接近并用心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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