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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五) 剑客

时间:2019-01-1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接上期)   县令说:“还嘴硬!这就是在你们身上搜出来的,不是你们的,还会是谁的?”   师傅说:“你们真的搞错了,我的剑在这里呢。”   说罢,师傅把放在长袍里的剑拿了出来,展示给县令看。县令一看,立刻蹲到了桌子下面,然后大喊:“来人呐!有刺客!快保护我!”
  于是一队人马赶紧把县令围起来。
  县令接着喊:“快给我拿下!”
  于是一队人马再次把我们围了起来。
  县令从桌子后露出半个头来说:“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投降!”
  10.跑路途中请注意行车安全
  我问:“师傅,咱们怎么办?”
  师傅说:“不怕,咱们有人质。”
  然后他一把抓住花生,对衙役和县令说:“这是知府的千金,你们不要乱来。”花生非常配合地一把抓住了那只猫,并且迅速哭了起来。
  县令说:“你不要唬我,知府的千金怎么可能在你手上,肯定是个冒牌货,赶快给我拿下。”
  一个衙役突然说:“他们手上的猫好像就是知府家丢失的那一只,和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师傅一愣,迅速抓过那只猫,说:“都别动,猫质在我手上,不然我就杀了它。”
  县令明显愣住了,想了想,觉得大不了让犯人逃走好了,万一冲突起来,没控制住犯人,自己的命可能会丢;如果控制住了犯人,但是犯人杀了猫,知府怪罪下来,官帽会丢。县令最后决定:“大家冷静一点,我们要不惜一切,保证猫质的安全。”
  师傅说:“所有人放下武器,给我准备一辆马车,不要耍花招,不然我就撕票。”
  县令的官帽抖得厉害。他颤颤巍巍地说:“大家都不要激动,要冷静,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要一时冲动酿成大错,什么事都好商量啊……”
  师傅打断他,说道:“少废话,按我说的做,不然我现在就撕票!”那只猫非常配合地叫了一声,只不过那听起来更像是慵懒的撒娇,而不是预期效果中的凄惨号叫。
  县令连声说好,让衙役们放下武器,安排人去准备马车。
  我和花生紧紧贴着师傅,师傅看了看我们,然后又看了看被放在旁边的证物――干将镆铘两把宝剑,让我和花生一人拿了一把防身。
  老实说这是我碰过的第二把宝剑,第一把是师傅那把,在我帮师傅打扫房间的时候。我兴奋地摸着宝剑的每一部分,拔出来一小段,看看剑锋。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干将镆铘肯定比师傅的剑锋利。
  花生和我几乎完全相反,她对宝剑没有一丁点儿好奇。我想,女孩子毕竟是女孩子,不爱刀刀枪枪的。
  衙役们把马车准备好,我们就开始从堂上撤退。我和花生在师傅两旁,师傅手里抱着猫,一行人慢慢挪动着。我想这在别人眼里看来一定是一个奇怪的组合,一群衙役对三个罪犯束手无策,其中两个还是孩子,而他们不能动手的原因是一只猫,因为这只猫是知府家的。
  在我们努力撤退了好一会儿后,终于有一个衙差忍不住了,他咆哮道:“你们到底撤不撤退嘛!撤了半天连大堂都没有走出去,你们这不是成心折腾我们吗?!我们当衙差的容易吗?!一个月的俸禄就够吃饭啊,有木有!还经常不按时发钱啊,有木有!各种苦活累活脏活啊,有木有!经常被上司打骂啊,有木有!还会遇到你们这样的社会不安定因素啊,有木有!遇到了也就算了,居然还被你们这么折磨!当衙差的人,你们伤不起啊!”
  师傅说:“不好意思,小兄弟,我这是给他们两个上课呢,我要告诉他们,这种关头要小心仔细,千万不能粗心大意、骄傲自满。”
  那个衙差拔剑自刎了。
  师傅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然后拖着我和花生冲出大堂,冲上马车,冲出县城。
  荒郊野外,我们放慢速度。
  我问师傅:“我们接下来该去哪儿?”
  师傅说:“我们这回估计还得逃一次,但是这次比上次还麻烦。上次是江湖恩怨,用江湖规矩就能解决;这次是朝廷规矩,朝廷规矩就是没有任何规矩,他们看谁不顺眼就可以杀谁,而且他们比江湖各大门派都厉害。”
  花生说:“你们经常逃跑吗?”
  我说:“怎么可能,我们是剑客,剑客不能说逃跑,要说撤退。师傅,照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很危险?那我们赶紧撤退啊。”
  师傅说:“那倒不急,那个县令要先写材料呈报上级部门,上级部门审批之后再报上级部门,一直报到朝廷,审批通过之后才会发通缉令。按理说这需要10个工作目,周末不算在工作日内,所以基本上就是半个月后了。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到很远的地方。”
  我说:“那现在呢?”
  师傅说:“先回去,我的银子都藏在地下了。走江湖不能没有银子,没有银子就会走上邪路的。”
  我说:“可是你给我讲的江湖故事里面,大侠从来没有赚银子啊?”
  师傅说:“那些是细节,我省略了,就像大侠也要上厕所但是故事里从来不会提到一样,因为这些很俗气,会影响大侠的声誉:还有大侠在荒山野岭里一个月不洗澡的状态,也不能过多提及和详细描写,因为这样会影响大侠的形象。但是真正走江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俗气的,故事里有俗气不行,生活里没有俗气就活不下去。再厉害的大侠要是不能忍受这些俗气,就没有那些精彩的故事了。”
  花生说:“不管怎么样,先让马走起来嘛,从刚才开始它就没动过了。”
  驾驶马车的师傅停下和我们说话,回过头,发现马儿确实没动了。
  师父警惕地拔出宝剑,环顾四周。而那只猫此刻正躺在花生的大腿上午睡,丝毫不关心这一切,就像花生一样。我又开始激动起来,因为我觉得接下来可能有一场大混战。
  我们都没看到人,但是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有没有公德心啊?驾着马车出门不知道看看地上有没有人啊?”
  我们赶紧往地上看,然后我就看到了亿一,他被卡在车轮底下。亿一就是我在后山书院认识的好朋友。
  师父把他扶起来,检查了伤势,然后扶上了车。
  我说:“你怎么躺在地上啊?在干什么?”
  亿一说:“我最近在做一个实验,就是用耳朵贴着地面听,就能听到有没有车靠近。刚才我正在做实验呢,就被你们的马车卡住了。”
  花生说:“你傻啊,马车这么大动静,老远就听见了,就算耳朵不行,还有眼睛啊,马车这么大的块头,你能看不见?就算是做实验,你也不用躺在路上啊,你不会躺在路边啊?”
  亿一说:“先不管这个,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说:“我们正准备撤退呢。”
  亿一说:“撤退?”
  花生说:“就是逃跑、跑路。”
  亿一说:“哇,好酷啊,带我一起吧。”
  11.喜欢漫画书的也可以叫书呆子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亿一费尽口舌说服我们三个,让我们带上他一起去冒险。我不知道这在他眼里怎么成了冒险,不过想了想,我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一直风平浪静,这次终于算是要山门闯荡了,确实是冒险。
  而亿一,他看起来比我更加热血。我都能感觉到他激动得颤抖起来的心跳和呼吸,和我相比,好像他才是那个要陪着师傅和师妹去仗剑走天下的人,而我是个路人。这从他的话中就能感觉出来:“师傅果然是值得我们跟随的男人,离 陆贼王最近的男人。说出那句话吧,‘陆贼王,我当定了’!”但说话太大声、太热血,吵醒了正在午睡的猫,花生给了他一拳,让他安静一会儿。这一拳只有在场的人能看出有多么厉害,因为亿一因此安静了不止一会儿。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一直像原来那样风平浪静地过下去,不要什么“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但是现在,我们正准备流浪天涯,仗剑行侠,躲避官兵,扬名天下。
  扬名天下是亿一自己强加的。我们几年前认识的时候,他就一直做着各种不切实际的梦,想发明一些大大提高生产速度的器械,想搞清楚太阳和大地的关系,但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点迹象表明他能够成功,所以他随机应变,决定从书呆子变身为一个大侠。
  几年前在学院的大槐树上和我聊天的时候说,他给自己取名叫亿一,就是因为他想要做这十万人当中的第一。他还说,说不定未来“亿”这个字还能代表更大的数字,这样他就更要努力。(注:古代的“亿”代指十万。)
  从那时候起,我决定交这个朋友,他虽然书呆子气很重,但是有远大理想,尽管这个理想经常变换着。
  终于回到了我们的茅草屋,亿一好容易醒来,我们开始讨论接下来该去哪里。师傅说:“我们还是去关外吧,关外没有朝廷势力,安全。”
  花生说:“不好,关外气候恶劣。”
  亿一说:“我们去京城吧,听说京城很大。”
  他的提议在我们的怒目和鄙视中夭折了。真是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我们是在跑路,不是去旅游。
  我说:“那就是要去环境好又安全的地方咯?”
  师傅说:“天下之大,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为了安全,我们可以隐姓埋名。”
  花生说:“可是我们有名字还不到一天呢。”
  师傅说:“现在先不讨论名字的事情,我们讨论去哪儿。你们先讨论,我回屋里去挖银子,…会儿我们就走。”
  半个时辰后师傅回来了,手上拎着个包袱。我说:“怎么去了这么老半天啊?”
  师傅说:“埋的时候没想好,埋深了点。那个屋子以后可能会住别的人,我就当是做好事,送他一口井了。”
  师傅把包袱放好,问:“你们想好了么?我们去哪儿?”
  我们仨异口同声地说:“江南。”
  师傅说:“那好,那咱们就去江南。”说着挥鞭,马车驶向东南方向,然后逐渐加速,扬起一阵烟尘。
  马车内的我们互相握了握手,协议达成。
  到黄昏的时候,我们到了一个以前从来没有到过的小镇。师父停好马车,花生和亿一,还有那只猫准备大吃一场。与此同时,我已经吐得不行。
  我晕车――
  这真是一个行走江湖的人的致命伤。
  我被安置在房间里,孤独地等他们吃好饭回来。这个世界突然这么静,好像之前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
  我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又会去哪里,会经历什么,会遇上什么样的人;但我知道,以前那种宅男般的安定日子是暂时得不到了。虽然不情愿与外面的世界接触太多,但如果一直和他们在一起,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晚上我和亿一睡,花生和猫睡,师傅打地铺。他说这样是为了警戒。
  亿一插嘴说:“你们看,我说得对吧,我的实验是对的。”
  半夜我饿醒了,起床找吃的,看见师傅还没睡。他坐起来递给我一些吃的,没有躺下,侧头看向窗外。我一边吃东西,一边想师傅在想什么。可是我什么都想不到,我不知道站在师傅的角度应该怎么去考虑将来的问题。我和亿一、花生都可以不去考虑未来,但是师傅不行,他必须考虑,为他自己,也为我们。
  我悄无声息地吃完东西,睡下。我知道师父还没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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