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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径悲剧》的“有我之境”]幽静悲剧

时间:2019-01-1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王国维先生在《人间词话》中说,“有我之境,于由动之静时得之。”“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述事则如其口出是也。”这一正如季羡林先生所追求的那样:“淳朴恬淡,本色天然,外表平易,秀色内含,形式似散,经营惨淡,有节奏性,有韵律感,似谱乐曲,往复回还……”写作时有真情实感,言之有物,语句如平时说的话那样质朴无华,纯真自然,也就能写出感人肺腑的美文佳作。而这样的“有我之境”是经过惨淡经营而返璞归真的艺术美。《幽径悲剧》就是一篇质朴无华、清新自然――“有我之境”的佳作。
  一、“幽径”有我之踪
  一条曲径,幽藏在北大燕园之中。季老这一走就达二三十年之久。“因为天天见面,也就成了司空见惯,对它有点漠然了。”“漠然”,说的不是“冷漠”,而是一种歉疚之情。幽径中所有的一切景致都是那么自然、亲切,以至于常常忽视了它们的存在。但在季老记忆里还存有它与《红楼梦》的某些联系的模糊印象。所以,季老就说,“不能等闲视之”。
  这是一条怎样的“幽径”呢?在季老的心中,“这一条路在燕园中是极为幽静的地方”,“一面傍湖,一面靠山”。有山才有高处的美景:“不知名的小花,从春天开起,过一阵换一个颜色,一直开到秋末。”细致入微的观察描写,点染出了对“小花”的喜爱之情。“到了夏天,山上一团浓绿,人们仿佛是在一片绿雾中穿行。林中小鸟,枝头鸣蝉,仿佛互相应答。”穿行于鸟鸣中,小径就愈发的“静”。穿行于绿雾中,小径就愈发的“幽”。置身幽径,如同身临仙境。秋天,赏“苍松翠柏”,遍山的“枫叶”,这是怎样的心旷神怡啊!有湖便有了荷花的神韵。“引人注目的主要在夏天”。此时“绿叶接天,红荷映日。仿佛从地下深处爆发出一股无比强烈的生命力,向上、向上、向上,欲与天公试比高,真能使懦者立怯者强,给人无穷的感染力。”季老对“荷”驻足“赏玩”,毫不吝啬地寄情于“荷”,这不仅使人看到了夏天荷的美,而且更领略了季老的品性与人生操守。这美,相得益彰,相映成趣。“一到冬天”,有了白雪的覆盖,幽径中便别有风致。”松柏反而更加精神抖擞,绿色更加浓烈。”“再加上还有翠竹助威,人们置身其间,决不会感到冬天的萧索了。”这松柏、翠竹,蕴含了季老对生活的热爱与执著。这真是“一条神奇的幽径”啊!幽径中四季的景致都深深烙下了季老的身影。“曲径通幽之趣”,溢于言表,又为下文写藤萝之悲作了极好的反衬。把“美”的事物毁灭,这难道不是人间的悲剧吗?
  二、“藤萝”有我之情
  徜徉幽径之趣之美,其实就是为了托出这“一株古藤萝”。古藤萝,在季老的笔下它不仅是一种客观存在物,更是―个生命的主体。它不单是与幽径的其他“神奇的东西”相比显得不寻常――“给我印象最深、让我最留恋难忘”,而且与燕园的其他藤萝相比,也“最有特色”。
  季老没有直接切入描写“古藤萝”,而是联想到了有关藤萝的历史记载,回忆“最初从城里搬来的时候”,看到几棵明代的古藤萝,每到春天,紫色的花都“开得满棚满架”,“猬集其间”,使人沉醉于这“紫色”的“春天一景”中。而幽径中“既无棚,也无架”,并极具“盘曲而上”之形的那棵古藤萝将是一番怎样的情形?每到春天,“我走在树下,眼前无藤萝,心中也无藤萝。然而一股幽香蓦地闯入鼻官,嗡嗡的蜜蜂声也袭人耳内,抬头一看,在一团团的绿叶中――根本分不清哪是藤萝叶,哪是其他树的叶子――隐约看到一朵朵紫红色的花,颇有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意味”。“闯入鼻官”之香,隐约所见之色,甚至“袭入耳内”之蜂声。有形有色,可观可闻可嗅。这些都令季老流连忘返。面对这样的大美之景,季老赏心悦且,“顾面乐之”,陶醉其中。在季老心中,“这一棵藤萝”已不只是一种植物,而是一种美的化身,是对生活的一种信赖和寄托。
  不幸的是,十年浩劫中,它却成了“燕园中藤萝界的鲁殿灵光”。而季老“在悲愤、惆怅之余,唯一的一点安慰就是幽径中这一棵古藤”。在“今年春天”呈现出“吓人”景象,给予季老沉重的打击――凌空的一段“成了吊死鬼”。初绽的花朵尚未知道“自己赖以生存的根干已经被砍断”,“还在绿叶丛中微笑”,这种景象令人无比震惊、痛苦。古藤萝“感到万分委屈,又投诉无门”,它只能发出了“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它孤立无助,只有“哭泣、哭泣、哭泣……”这是怎样的一场悲剧啊!“物我双会,心物交融。”这时,季老的心情是“这一棵古藤的灭亡在我心灵中引起的痛苦,别人是无法理解的”,“我简直是悲哀至极,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逸致来欣赏幽径的情趣呢”?从此,这条给季老带来无穷快乐的幽径变成了一个永远无法释然痛苦、悲伤的地方。大喜大悲。强烈的对比,更能彰显季老丰富的内心世界。
  三、“愚氓”有我之思
  “愚氓”毁灭了“以自己的花朵为人间增添美丽”的“古藤萝”,给燕园“幽径”带来了悲剧,给“世界上像我这样没有出息的人”带来了无限悲凄。在季老眼里,他不仅仅戕害了一株“已经呆了二三百年,同它所依附的大树一向和睦相处。它虽阅尽人间沧桑,却从无害人之意”的藤萝,更是戕害人间“真、善、美”的刽子手。季老揭露这“愚氓灭美”的现象,就是在抒写自己的悲愤、痛苦和无奈。他对于这种愚氓的行径给予深刻的批判。“愚氓”触发了季老对人生、对社会的深深思考。“在茫茫人世中,人们争名于朝,争利于市,哪里有闲心来关怀一棵古藤的生死呢?”季老悲怆的呼喊,何尝不是他人生境况的真实写照。季老,曾经的“学界泰斗”“一代宗师”“东方学大师”。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史无前例的“十年浩劫”中,被批斗、挂牌、游街……甚至还被宣布为“不可接触”的人。季老在“文革”中无论生理还是心理都遭到了严重的摧残和伤害。那是―个失去理智的、疯狂的年代,期间受伤害的又何止他―人呢?一切能代表“真、善、美”的人和事物,几乎都被“愚氓”灭“美”了。荒唐、愚昧的流毒在“文革”结束后十几年里还依然存在着,作者感到非常悲愤、痛苦,可又无可奈何。这悲剧不仅是人的“悲剧”,更是社会的“悲剧”。“我自己的性格制造成的这一个十字架,只有我自己来背了。奈何,奈何!但是,我愿意把这个十字架背下去。永远永远地背下去。”这些“足以缓解他如此惨淡经营的学术生涯,使他的心灵中所贮藏的人性的温暖得以释放,将自己诗人般的情态自由找到归宿”(范曾《彼美一人――谈季羡林先生散文》)。幽美与悲悯成了他人生最绚丽的华章。
  走进燕园,也就走进幽径。走近古藤萝,也就走近了季老的人生世界。
  作者简介:江苏省无锡市华庄中学语文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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