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利用我国1983年至2008年的年度数据，运用计量经济方法，对外商直接投资（FDI）区位影响因素进行了实证研究。结果发现：外资及其影响因素之间存在长期协整关系；我国固定资产投资、外资前期累计额、金融机构贷款余额与FDI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劳动者工资、城镇人口与FDI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固定资产投资对于FDI的影响为正，且波动较为明显；外资前期累计额、金融机构贷款余额的变化对于FDI的影响虽然微弱但比较稳定，并提出了政策建议。
关键词：FDI 集聚 区位
一、文献回顾
在经济全球化不断深化的过程中，集聚经济已逐步成为FDI区位选择的重要影响因素。目前，东道国日益发展兴起的集群政策日益成为发展中国家备受关注的吸引外资政策。世界投资报告（1998）提到了集聚经济对FDI的吸引，国内学者马君潞（2007）、段晓梅（2006）、李立新和金润圭（2002）、贺灿飞和魏后凯（2001）分析了集聚经济对FDI的吸引作用。马君潞（2007）证实提升一个地区吸引FDI的能力很大程度取决于该地区的集聚经济环境。从集聚视角将FDI与产业发展结合起来研究，2006年国内开始出现相关文献。杜健（2008）厘清了FDI与产业技术创新多层面之间的相互关系。易先桥（2006）认为FDI技术进步是产业集聚形成的重要影响因素，但是对于跨国公司进入产业集聚的路径和产业竞争力提高等问题缺少分析。崔淼（2009）实证结果表明，外资企业选择在浙江县域区位分布时并不注重本土企业空间集聚状况，而是更加注重外资企业空间集聚度;并且外资企业集聚对本土企业投资反而呈现较小的“挤出效应”。吴丹丹、谢建国（2007）认为江苏省制造业产业集群具有较强的路径依赖效应，而FDI进入强化了这种路径依赖。FDI对劳动密集型及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集群有促进作用，但没有发现FDI对于江苏省产业集群的发展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袁美娟（2006）运用回归分析方法，实证了跨国公司集聚与工业、对外贸易、商业、金融业等产业之间具有的长期稳定关系;张宇和蒋殿春（2008）认为FDI有力地促进了我国产业的地理集聚，并由此推进了相关行业的技术进步;尤其在高技术行业中得到了最明显体现，但是缺少产业集聚对外资集聚的影响分析。赵伟和张萃（2007）分别从一般层面、行业层面、集聚程度有别三个层面实证考察了中国制造业空间集聚中的FDI因素;并借助成熟模型证实在所有FDI的行业空间集聚效应均明显可见于以上三个层面。冼国明、文东伟（2006）认为1985年以来，中国产业地方化和地区专业化程度都在加深，揭示了影响FDI产业布局的因素和推动产业集聚的力量;陈泉、臧新（2006）证实代表产业内集聚经济和示范效应的因子和代表城市发展水平对外资支撑程度的城市化集聚经济因子都对FDI的地区分布产生影响，前者的影响程度要远大于后者。上述学者采用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方法，从时空的角度对于中国及其部分省市进行了区位因素的分析，并得出了相应的结论。然而，针对中国FDI集聚影响因素的研究，还缺乏进一步的模型检验和实证分析。本文试图选取1983年至2008年我国26年间FDI数据，建立计量模型，利用Eviews5.0软件，从集聚的视角，分析影响FDI在中国区位选择的影响因素;并且针对“十二五”期间，如何做好全国FDI的吸引工作，提出结论与政策性建议。
二、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取
本文选取1983年至2008年我国26年间FDI数据，建立计量模型，从集聚的视角，分析影响FDI在中国区位选择的影响因素。
（二）模型建立
（1）基础设施。我国形成的陆、海、空综合交通运输网的交通基础设施颇具规模，本研究以分布我国的铁路作为基础设施的集聚代表因素。（2）市场规模。产业集群是反映集聚经济的重要表现之一，产业集群能够实现生产资料市场和劳动力资源市场的集中供给和相关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便于上下游企业间的交流合作，从而有利于降低制造、运输、人力、信息等成本。本研究以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fai）作为市场规模的集聚代表因素。（3）劳动力素质与成本。近年来的研究表明，劳动力成本和外资吸引之间存在正负效应关系说法不一。本研究采用各年工资总额除以各年工资指数作为劳动力成本的代表性指标，预期与外资呈负相关的关系。（4）对外开放以及政策。本研究选用前期外资积累额（fcapi）、年末金融机构各项贷款余额（fiance）、城镇人口比例（cperson）作为对外开放与政策的代表性指标。
本模型分析各变量对于解释变量共同作用，对选取的变量取对数，设立了对数模型:
Ln（FDIt）=αi+β1（FAIt）+β2（WAGEt）+β3（RAILWAYt）+β4（FCAPIt）+β5（cpersont）+β6（fiancet）+εt （t=1，2，……，26） 式中，αi表示截距项，t表示从1983年到2008年的时间。
三、实证结果分析
（一）变量间平稳性检验
为了避免对于非平稳时间序列进行回归时造成虚假回归等问题的出现，需要在回归分析之间进行时间序列的平稳性检验。从（图1）可以直观地看出六个变量均表现出非平稳的特征。而六个变量的一阶差分则表现出平稳的特征如（图2）所示。因为大多数时间序列都是不平稳的，为防止出现伪回归，按照ADF的单位根检验方法进行检验得到的结果见（表1）所示。
（二）Johansen协整检验
通过表（1）表明原始变量之间存在单位根，但是将其分别进行一阶差分后，各变量之间不存在单位根，△Ln（fdi）、△Ln（fai）、△Ln（wage）、△Ln（railway）、△Ln（fcapi）、△Ln（cperson）和△Ln（trade）分别在1%或5%的显著水平下拒绝原假设，表明是平稳的。因此，它们是一阶单整，符合Johansen协整检验条件。运用Eviews软件，可以得出如（表2）的协整检验结果。
LNFDI=■+■-■+■+■-■+■
上式表明，FDIFDI、年度固定资产投资FAI、劳动力的工资WAGE和铁路运输里程RAILWAY、外商投资积累额FCAPI、城镇人口比例CPERSON、金融机构存贷款余额FINANCE之间存在长期协整关系;固定资产投资、铁路里程、前期外资累计额、金融机构贷款余额与外资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固定资产投资每上升一个百分点，外资将增加0.99个百分点;铁路里程每上升一个百分点，外资将增加12.24个百分点;前期外资累计额每上升一个百分点，外资将增加0.93个百分点;劳动者工资、城镇人口与外资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并且，劳动者工资每增加一个百分点，外资将减少3.5040个百分点;城镇人口每增加一个百分点，外资将减少9.33个百分点。
（三）误差修正模型 由于上述各影响因素之间存在长期协整关系，根据Granger定理，一定存在描述FDI短期波动向长期均衡调整的误差修正模型。运用EG两步法，建立误差修正模型:
DLNFDI= ■+■ - ■+■+■-■+■-■
上式中，ecmt - 1系数的大小反映了对偏离长期均衡的调整力度，系数越大表明调整力度越大。aecmt - 1系数为-0.9752，表明如果在当年汇率对出口产生影响，在下一年误差修正项就会进一步加强，区位影响因素波动对FDI影响较大。
（四）脉冲响应函数
脉冲响应函数描述一个内生变量对来自另一个内生变量的一个单位变动冲击所产生的响应，反映了来自随机扰动项的一个标准差冲击对内生变量当前和未来取值的影响，以及其影响的路径变化，它可作为系统特性的时域描述。本文把脉冲响应时间设定为10期如（图3、（图4）、（图5）、（图6）、（图7）、（图8）。
从（图3）中可以看出，固定资产投资（Lnfai）的正向冲击对FDI（Lnfdi）所产生影响为正，从第一期开始上升，在第3期达到最大值，然后随着时间推移影响力逐步减弱，曲线开始下降，在第10期达到最低值。（图4）显示，劳动者工资（LnWAGE）的正向冲击对FDILnFDI所产生影响也为正。从第3期开始达到最大，然后随着时间推移影响力逐步减弱，曲线开始下降，在第7期达到最低值。
（图5）显示，铁路运输里程（LnRAILWAY）的正向冲击对FDILnFDI所产生影响也为正。从第1期开始变动的贡献率逐渐增大，在第4期之后显著增加，在第6期之后维持稳定，10期达到最大。
（图6）显示，外商前期投资积累额（LnFCAPI）的正向冲击对FDILnFDI所产生影响也为正。从第1期开始变动的贡献率逐渐增大，在第2期之后显著增加，在第3期达到最大，之后维持稳定，10期达到最小。（图7）显示，城镇人口（LnCPERSON）的正向冲击对FDILnFDI所产生影响也为正。从第2期开始逐渐增加，随着时间推移影响力逐步增强，曲线开始上升，在第10期达到最大值。同样，图8显示，金融机构贷款余额LnFINANCE的正向冲击对FDILnFDI所产生影响也为正。从第2期开始逐渐增加，随着时间推移影响力逐步增强，曲线开始上升，在第3期达到最大值，然后随着时间推移趋于下降，在第7期之后趋于稳定。说明各个影响因素对FDI的影响是深刻的，在不同的时期存在一定的波动，而且较为明显。
（五）方差分解分析
方差分解是通过分析每一个结构冲击对内生变量变化（通常用方差来度量）的贡献度，进一步评价不同结构冲击的重要性。通过系统中各变量冲击所作的贡献，从而了解到各信息对模型内生变量的相对重要性为了更好地描述了一个标准差冲击在FDI与区位影响因素的动态变化的相对重要性，对△LnFDI进行方差分解见（表3）。
四、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1）Johansen协整检验结果说明1983年至2008年，FDI与区位影响因素波动存在长期协整关系。我国固定资产投资、铁路运输里程、外资前期累计额、金融机构贷款余额与FDI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而劳动者工资、城镇人口与外资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2）FDI误差修正模型中的ecmt-1系数为-0.9752，接近1。表明随着时间的推移，各个影响因素对FDI的影响较大。（3）脉冲响应函数和方差分解分析分别分析了固定资产投资、劳动者工资、铁路运输里程、外资前期累计额、城镇人口、金融机构贷款余额波动对FDI的响应和贡献度。可以看出，固定资产投资、劳动者工资、铁路运输里程对于FDI的影响为正，且波动较为明显。外资前期累计额和城镇人口的变化对于LnFDI的影响微弱，比较稳定。
（二）建议
1）通过加大固定资产投资和建立产业集群，促进经济发展和结构升级。目前长三角地区的嵊州领带产业集聚、苏南的昆山自行车集聚，广东珠三角IT产业集聚已经形成相当的规模;环渤海地区中河北省唐山、廊坊、秦皇岛、保定成为吸引外资发展汽车零部件生产的基地。在新时期，更要加强以上这些地区产业集群基地的配套设施的建设。（2）重视投资软环境建设。要做好留学归国人员的工作环境与生活质量，给予其应得的无力保障和精神支持，从物质上与精神上留住人才，吸引人才;健全留学人员各类培训机构，完备职业和成人教育培训体系，以提高劳动者的劳动技能与综合素质。（3）加强以沿海为重点的基础设施投资硬环境建设。“十二五”期间，在我国以铁路、公路干线为纽带，外资、外贸、外经并举的全方位、多层次、大开放格局战略格局中，重点通过城市的基础设施建设，集中力量培育利用外资的聚集区，是确保吸引FDI的不可忽视的影响因素。（4）控制城镇人口规模，并且提高现有的城镇人口的素质和文化水平。由于外资进入领域对于劳动力需求的素质以及技能提出了要求，而我国目前城镇聚集的人口其文化水平以及劳动技能相对偏低，这对于外资的进入起到负面的影响。提高人口的素质和技能，不仅有利于建设和谐的城镇，缩小城镇与大城市的差距，并且有利于实现外资的高效利用。（５）加快对外开放力度。今后要更多地吸引外资向农业和服务业投资，进一步改善利用外资结构，推动地区经济协调发展；进一步制定合理的金融机构存贷款规模，提供优质贷款，实现外向型经济的有序稳健发展。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外商直接投资的区位选择与优化配置研究”（项目编号：11CJY078）及河北省科技厅2012年软科学项目“京津冀一体化背景下河北利用FDI的战略与政策研究”（项目编号：12HBR012）的阶段性成果；内蒙古财经学院2011年度校级课题“基于引力模型视角的外商直接投资区位选择和经济增长效应研究”（项目编号：KY1131）的研究成果
参考文献：
［1］马君潞、郭威:《集聚经济对我国吸引FDI的影响》，《当代财经》2007年第8期。
［2］陈泉、臧新:《集聚经济对FDI地区分布影响的实证研究》，《国际贸易问题》2006 年第9期。
［3］高铁梅:《计量经济分析方法与建模:Eviews应用及实例》，清华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
［4］付红:《河北省FDI区位影响因素实证研究》，《内蒙古财经学院学报（经济版）》2009年2期。
（编辑 梁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