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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的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另一种人生

时间:2019-01-3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一、生道合一   葛洪有言:“有生最灵,莫过乎人。”因人有自觉,故而人可以反观自己的存在状态。动植物不知其所以然,不问何以故,只能无意识地执行自然律令,接受自然反应的支配。而人因为有理智或灵性,可以审查自己与外在的关系,反思自己的存在及其意义,从而产生并回答一系列根本性的问题。这就是人生观问题:人为何存在?应该怎样存在?
  道家认为“死者不可复生,离者不可复反,故圣人重之”,所以道家一向以贵生著称。老子日:“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在老子看来,身家性命是要比金钱名誉重要的,尽管老子也说“吾所以有大患,为我有身,及我无身,吾有何患”。但老子这句话并不是像佛教那样否认肉身,也不是贬低肉体生命,而是强调身体的重要性。所以老子接着说:“故贵身于天下,若可托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者,若可寄天下。”庄子宁可像“曳尾于途中”的乌龟一样,也不愿意高居庙堂之上。与其说庄子不愿成为政治牺牲品,不如说庄子厚生贵命。道家杨朱支派以贵己重生、全性保真著称。从《列子?杨朱篇》的记载看,杨朱似乎并没有说自己眼里只有自己,不考虑其他的。杨朱又说:“且趣当生,奚遑死后?”杨朱只是注重今生的生命,并非自私自利的人。道家的重生不等于自私自利,反而是更实际的看待生命,力求做到真人。道教的源头之一即为秦汉时的神仙家或方土,这些流派以求长生为宗。道教兴起后,长生久视、得道成仙便成了道教的宗旨。张伯端在《悟真篇》中说:“不求大道出迷途,纵负贤才岂丈夫”,认为“节气既周,脱胎神化,名题仙籍,位号真人,此乃大丈夫功成名遂之时也”。后世道教外丹、内丹术以及导引、吐纳诸术流行,这都与道教重生有密切的联系。
  二、理想的人生境界:真人与仙人
  道家的生命观基本上属于自然生命观,老子认为,道生万物,人也应该属于这万物之一。万物负阴而抱阳,入也是阴阳和合的产物。《易传》又日:“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庄子进一步说:“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在道家看来,既然人是自然而生,就应该首先顺应自然的法则,“无以人灭天,无以故灭命,无以得殉名”,应“谨守而勿失”,“是谓反其真”。0道家“其术以虚无为本,以因循为用。无成势,无常形,故能究万物之情”。道家不仅能深谙天道,还能沟通天道与人道,所以道家更能穷理、尽性、知天命。道家的理想生命状态是所谓的真人境界。何谓真人?《庄子》中称赞:“关尹、老聃乎,古之博大真入哉。”在庄子或其弟子看来,老子和关尹可称得上真人,他们的特征是:“以本为精,以物为粗,以有积为不足,澹然独与神明居”,“同焉者和,得焉者失。未尝先人而常随人”,“岿然而有余。其行身也,徐而不费,无为也而笑巧。人皆求福,己独曲全,’。庄子进一步说:
  且有真人,而后有真知。何谓真人?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谟士。……是之谓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谓真人。若然者,其心志,其容寂,其颡?……。
  在《老子》文本里多次提到“圣人”,如六十四章“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七十章“是以圣人披褐而怀玉”,八十一章说“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等等。但《老子》中没有“真人”一词。老子的圣人与儒家的圣人有所不同,儒家的圣人需要在“明明德”后有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功绩,所以能称得上圣人的多是尧舜禹周公这一类的人,进一步说,儒家的圣人更多的体现在伦理道德完美以及外在事功的伟大上,如孟子说“圣人,人伦之至也”。老子的圣人虽然有一定的德行与政治功绩的内涵,但更多了为人处世、全身保命、延年益寿、顺因自然等内在要求,甚至老子有“绝圣弃智”之说,这里的圣应该是儒家所说的圣人。老子所说的“圣人”较儒家所不同的内在要求却是庄子所谓的真人的某些特征。如《道德经》十五章说: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从庄子以后,真人便成了道家道教的理想人格。所以庄子后来被封为南华真人,后世的高道大德也多冠以真人之名。从庄子那里看来,真人似乎不为名不为利,保全自己,顺应自然,没有精神的负担和困惑,没有肉体上的痛苦和累赘,甚至有超凡的能力,如“登高不栗,入水不濡,入火不热”。实际上,真人也就是得道之人,所谓“不以心捐道”者也。何为得道?葛洪说:
  夫玄道者,得之乎内,守之者外,用之者神,忘之者器,此思玄道之要言也。得之者贵,不待黄钺之威。……此得之者也。司马承祯说:
  是故大人含光藏晖,以期全备,凝神宝气,学道无心,神与道合,谓之得道。
  道有至力,染易形神,形随道通,与神为一,形神合一,谓之神人。……况其灵智,益深益远乎!
  可见到了道教阶段,得道后的境界已经超越了真人,道教追求的不仅仅是真人,而是更高一层的仙人,仙人又有所谓的地仙、神仙、天仙三个层次。那么,仙人又是怎样的状态呢?《神仙传》借彭祖之口说:
  彭祖日:“得道者耳,非仙人也。仙人者,或竦身入云,……皆去人情、离荣乐。……”
  依上述,仙人的境界远远超过人的境界,其所能、所处都是世间难以企及的。需要指出的是,很多人对仙人的渴求,完全是想延续在人世的荣华富贵,如帝王将相、富商巨贾们期望一粒仙丹可以让他们延年益寿,以便无限的享受人世的种种快乐。这种带着世俗的目的却要达到仙人的境界的想法几乎不能实现。《黄庭经》有言:“仙人道士非有神,积精累气以为真”,又说“积功成炼非自然,是由精诚亦由专”,可见,不经过精诚辛苦的日积月累,神仙岂可唾手可得?如果没有精心持久的修炼,纵然有一粒仙丹,恐怕也难奏效。何况,如果没有经过修炼所得到的奇功异能,一粒仙丹下肚不但不能起到好的效果,反而会让其一命呜呼。所以,纵然仙人可求,但若不能虚心修炼,终究不能见到那一片灵光。
  三、修道:通向另一个世界,转向另一种人生
  真人与仙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都是由人通过修炼“进化”而成的。人可以在此岸世界实现超越,比如道教认为地仙还可以驻留世间。这与佛教寻求涅?进入彼岸世界或基督教的死后进入天堂不同。因为道家道教贵生,所以要“观天之道,执天之行”,然后“知之修炼,谓之圣人”。也就是所谓的盗天机。《西升经》说:“我命在我,不属天地”,又说“吾与天地分一气而治,自守根本也”。因此道教在修炼方面积极有为,在得知天机的情况下,逆天而行,所谓“顺则成人,逆则成仙”。其实这在深层次上与道家的因循自然仍有相同之处,无论顺天还是逆天,都要在天道的范围和秩序之内,只是修仙重新组合了天道运行在人身的秩序,而且重新组合后并没有与天道相悖,否则就谈不上得道了。就目的而言,两者都是为了合道。 圣人与真人要遵循天道,仙人也要遵循天道。经过修养或修炼后,修道者心智、身体、所处环境,身心关系、物我关系、人我关系将发生改变,这也意味着修道者将进入另一个境界。这个境界就是新的世界与新的人生的综合。上文已经提到,以凡俗之心来求得道之果是不可能的,实际上这种“临时抱佛脚”的作为也谈不上修道,因而也就谈不上人生的转化。所以,这里所谓的新世界与新人生,是针对那些心诚志坚的真正修道者而言的。
  先就心智来说,世俗的荣辱得失、悲欢离合已经不再纠缠得道之人,所谓“去人情、离荣乐”。应该说,修道之人更多的是关注肉体的“升华”,养生与修仙,绝大多数是为了延年益寿、永驻青春,甚至追求超自然的能力,所谓“面生异骨,体有奇毛”,“登高不栗,入水不濡,人火不热”,“竦身入云,无翅而飞;或驾龙乘云”等。至于所处环境,因仙品、修道人的兴趣有所不同。有的“出乎无上,入乎无下。经乎汗漫之门,游乎窈眇之野。逍遥恍惚之中,倘佯彷佛之表。咽九华于云端,咀六气于丹霞”,有的流连于凡问,隐藏于人世。得道者的身心关系为“形神合一”,即身心高度的统一,达到一种超常的状态。物我关系,即我们熟知的天人合一。这种天人关系里蕴含着对自然和生态尊重的精神。此外,这种物我关系还要求不被物质所诱惑,保持内心的清静和身体的健康,这就是对世俗财富、物质享受的态度的问题。人我关系比较复杂,一方面要求人要打破世俗的观念,一方面又要遵守一些伦理道德,如孝道。后世的道教多提倡孝道。这个不仅仅是封建伦理观念强大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人性的问题。像这种根本的人性规则,鲜有人有勇气对其否定。但在看待社会关系上,修道者或自觉或不自觉地有疏远的特征,因而道教徒与佛教徒后来被归为方外之人,以此区别于世俗之人。简言之,修道者在修行的过程中,从内到外不断地在发生改变。得道的过程,也就是走向新世界,获得新人生的过程。
  修道者多如牛毛,得道者凤毛麟角。从现实角度来说,修道的过程反而较修道的结果更为重要。毕竟有生之年多是在修道的过程中。从某种意义上说,得道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所谓“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但就这四大步任意一步来说,都绝非一蹴而就之功,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得到。另一方面,怎样的标准才算得道呢?因为道具有无限性,所以修道的过程永无止境。修道的每一个过程,都是向无限的道的一次逼近,实际上就是一次得道的结果。因而,在此意义上修道的过程意义反而更为重要。
  对于修道方式,不同流派的主张不一样,不同的修道方式构成了不同的生活方式。司马承祯说:“弃事则形不劳,无为则心自安,恬简日就,尘累日薄。迹弥远俗,心弥近道,至神至圣,孰不由此乎?”。司马承祯认为,修道者应该“断缘”,然后才能虚心求道,《黄庭经》也说:“内守坚固真之真,虚中恬淡自致神”,《西升经》有云:“非效众人行善,非行仁义,非行忠信,非行恭敬,非行爱欲,万物即利来。常淡泊无为,大道归也。故神人无光,圣人无名。”以上主张绝缘离俗,以得清静,从而道自来归。后世的全真道更是明确提出要出家受戒。然而,另一派却认为,修道不必远遁山林,绝缘离俗,所谓大隐隐于市,只要一心向道,便不必在乎身处何地。张伯端就说:“志士若能修炼,何妨在市居朝。”栖云真人王志谨在《盘山语录》中借长春真人话说:“却不如向动用境中、物上事上,专一磨炼此心去”,《清静经》又说:“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据此而论,真正的诚心修道,不必与世隔绝,应该让自己心境静下来,坦然地面对外在的干扰,这样在所谓的“逆境”中锻炼反而更能得道。相反,如果不经历外物诱惑的磨练,可能并不能固守本真,以致被外在诱惑劳心动神。在此意义上,并非只有出家才能修道。这就为世俗之人修道大开方便之门。
  无论怎样的修道过程,都是一种别样的生活状态,修道越久,得道越多,得道越多,离俗越远。无论道士、居土,还是民间修道者,修道的过程让他们有了独特的生命经历和意识。在这种独特的存在状态中,他们往往会体会到、经历到常人所未能触及到的东西。这种源自对自然生命的关怀的存在状态,让他们逐渐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转向了另一种人生。
  胡孚琛教授在《道教论坛:两重天地第九讲》一文中指出,在我们肉体得以感知的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这就是所谓的“两重天地”。“原来丹道修炼的目的,就是通过色身寻觅法身,通过法身修补色身,就是向虚无世界要宝,通过交通虚无世界完成在现实世界里无法办到的事!”沟通现实世界与虚无世界的关口就是所谓的“玄关一窍”。这进一步说明,对于修道者而言,他不断修道,同时也不断地走进另一个世界,转向另一种人生。至于这个新世界究竟如何,新的人生究竟如何,个中滋味,唯有经历者自知了,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管如何,这个“虚无的世界”自古及今吸引着世代的人们孜孜以求,并且今后求道的后人也将络绎不绝地追来。只要人有自觉,只要人关注生命及其存在状态,真人与仙人的境界就会成为某些人的理想世界,逍遥自在的人生将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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