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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苑》成书与流传考略|什么书流传

时间:2019-01-3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摘 要:南宋绍兴时期的金石学家王厚之、乾淳时期的文学家和政治家韩元吉、绍定时期的学者章樵和淳?年间的盛如杞,分别是文学选本《古文苑》一书的初编者、初刊者、注释者和再刊者,他们先后对《古文苑》做出过不同贡献,是该书流传过程中的重要人物。
   关键词:《古文苑》;成书与流传;重要人物
   中图分类号:I222.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7408(2012)04-0103-02
   《古文苑》是古诗文总集,相传北宋孙洙(1032-1080)得于佛寺经龛,是唐人旧藏古文章,辑录先秦至齐梁诗赋杂文264篇,皆不见于史传与《文选》,故在保存汉魏六朝文学史料、辑佚、校勘等方面有重要价值,对先唐文学文献的传播与发展也有重要作用。因此,有必要对《古文苑》的成书及流传情况进行考辨,以便为中古文学文献的研究提供一些史料。
   《古文苑》最早的版本是南宋郑樵(1104-1162)《通志》所记“十卷本”,但此本并未流传下来。①南宋孝宗淳熙六年(1179),韩元吉(1118-1187)加以整理,重编为九卷并刊刻之。南宋理宗绍定五年(1232),章樵(?-1235)加以增订,又为注释,并重分为二十一卷。淳?六年(1246),盛如杞重新修订章樵注本。目前,韩元吉九卷本和盛如杞二十一卷重修本并存。两相比较,还是章樵注本更为流行。由此可见,王厚之、韩元吉、章樵和盛如杞是《古文苑》一书流传过程中不可忽略的人物,他们在各自的领域为《古文苑》的长久流传做出了贡献。
   一、初编者王厚之
   王厚之(1132-1204),字顺伯,号复斋,其先临川人(今江西抚州),南渡后迁徙诸暨(今浙江诸暨),北宋左丞相王安礼(1035-1096)四世孙,乾道二年(1166)进士及第,历官直秘阁、任淮南路转运判官、两浙转运判官、知临安府、直显谟阁。王厚之是当时著名的藏书家和金石学家,其著作除《钟鼎款识》存世外,尚有陈思(生卒年不详)编《宝刻丛编》所载436条《复斋碑录》,其余著作基本散佚。
   经过认真考证,笔者认为《古文苑》并非如“世传”那样出于唐人之手,也并非由北宋孙洙得于佛寺经龛,实成书于南宋,其成书时间大致在南宋高宗绍兴二十一年(1151)至绍兴三十一年(1161)之间。[1]王厚之最初编纂《古文苑》十卷本时,是在孙洙所编《杂文章》一书的基础上,经过扩展续编而成的。《杂文章》是一部类似于《文选》的总集,主要收录宋玉(生卒年不详)等人的五十八篇赋颂,《郡斋读书志》卷二十和《文献通考》卷二百四十八都有记载。王厚之是金石名家,他在《杂文章》的基础上扩展续编,最终编成《古文苑》的目的,是为了保存自己珍爱的古代石刻文献。鉴于其相对逊色的文学水平,为了扩大影响,提高《古文苑》的知名度和价值,达到长久流传的目的,王厚之有意托名孙洙。这首先因为《古文苑》是王厚之在孙洙所编《杂文章》的基础上续编的一部诗文选本,本身与孙洙有关。其次,孙洙博学多智,文词典丽,是一代才子,官至翰林学士,又是参知政事的候选人,故完全具有编纂诗文选本的才能,也具有托名的条件。此外,孙洙曾有馆阁工作的经历和北宋独特的崇文抑武的历史环境,也是王氏托名孙洙的原因之一。[2]
   二、初刊者韩元吉
   韩元吉(1118-1187),字无咎,晚年退居上饶信江之南涧,自号南涧翁,出身北宋桐木韩家,是门下侍郎韩维(1017-1098)之四世孙,以荫入仕,官至吏部尚书、龙图阁学士,被封为颍川郡公,在南渡乾道(1165-1173)、淳熙(1174-1189)时期,为中原故家代表人物之一,诗文亦有声于时。朱熹评价道:“韩无咎文做着尽和平,有中原之旧,无南方啁哳之音。”[3]黄升(生卒年不详)赞道:“无咎,名家文献,政事文学,为一代冠冕。”[4]
   南宋孝宗淳熙六年(1179),韩元吉知婺州(今浙江金华),编定《古文苑》为九卷,刊刻于任所,并撰写《古文苑记》一篇,云:
   世传孙巨源于佛寺经龛中得唐人所藏古文章一编,莫知谁氏录也。皆史传所不载,《文选》所未取,而间见于诸集及乐府,好事者因以《古文苑》目之。今次为九卷,可类观。然石鼓之诗,退之则以为孔子未见,不知所删定者何诗?且何自知其为宣王也?左氏载椒举之言,搜于岐阳则成王尔。秦世诸刻,子长不尽著,抑亦有去取耶?汉初未有五言,而歌与乐章先有七言,苏李之作果出于二子乎?以此编数首推之,意后代诗人命题以赋者,韦孟尚四言,至郦炎乃五言也。夫文章远矣,唐虞之盛,赓歌始闻;魏晋以还,制作逾靡。学者思欲近古,于是其有考焉?惟讹舛谬缺者多,不敢是正而补之,盖传疑也。淳熙六年六月,颍川韩元吉记。[5]
   韩元吉从文学家的眼光出发,不但对《古文苑》初编本所收“石鼓文”、“峄山刻石文”、“柏梁诗”、“苏李诗”等作品的真伪有所怀疑,而且认为此书“惟讹舛谬缺者多,不敢是正”,即批评《古文苑》初编本校勘不精,可读性不强,也是批评初编者的编纂水平有限。不过,在“崇古”的社会思潮下,他还是将其刊刻成书。《古文苑》初编本虽然有“十卷”,可能韩氏认为所分类不妥或混乱,便以文学家的眼光重新编排――“次为九卷,可类观”,即将《古文苑》以文体归类,划分为文、赋、诗、歌、曲、敕、启、状、书、对、颂、述、赞、铭、箴、杂文、叙、记、碑、诔等二十类,并重编为九卷。这是现存最早最完整的关于《古文苑》一书的基本资料。
   此本世称宋婺州刻本,十行十八字,白口,左右双边,六册。版心下有刻工姓名,包括金敦、吴正、涂逵、吴浩、宋琳、涂通、李忠、金通、徐彦、张明、金章、周祥升。“玄”、“殷”、“匡”、“恒”、“让”、“贞”、“弘”、“?”、“瑗”、“桓”、“慎”等字阙笔。清彭元瑞(1731―1803)等撰《天禄琳琅书目后编》卷七著录。现藏于国家图书馆。
   三、注释者章樵
   章樵(?-1235),字升道,号桐麓,临安昌化(今浙江杭州)人,宁宗嘉定元年(1208)进士,官至处州知府。章樵出生于闽中世族建安章氏,系北宋丞相章得象(978―1048)之六世孙,以廉公善称,学宗伊洛,议论通畅,识达时务,是南宋宁宗时期一位较有名望的人物。
   南宋理宗绍定五年(1232),章樵注释韩元吉九卷本,重编为二十一卷。绍定二年(1229),章樵在任吴县(今苏州市)知县时,就开始为九卷本《古文苑》做注释。绍定五年(1232),校注工作完成,故章樵注释《古文苑》整整花了三年时间,他根据汉晋间文史册之所遗和唐宋类书所引,在补遗刊误、训释音义、增补资料方面作了不少工作,正如他自己在序言里所说:
   犹幸佛书龛中之一编,复出于人间,而其中句读聱牙,字画奇古,未有音释。加以传录舛伪,读者病之,有听古乐恐卧之叹。樵学制吴门,窃簿书期会之暇,续以灯火馀工,玩味参订,或裒断简以足其文,或较别集以证其误,推原文意,研核事实,为之训注。其有首尾残缺,义理不属者,姑存旧编,以俟?考。复取汉晋间文史册之所遗以补其数,凡若干篇,厘为二十卷,将质诸博洽君子以求是正焉。②
   经过章樵注释,《古文苑》一书的流传和影响日渐扩大,应该说“功劳甚伟”。他的朋友、同僚和晚辈对此校本评价甚高,如嘉熙元年(1237),其友江师心(生卒年不详)跋语称赞道:“然是集也,其辞屈曲,其义幽深,由唐迄今垂数百载,观者罕究其极。武林章君有忧之,于是研精覃虑,搜采群说篇传而字释之,使开卷者一览而得其指归,可谓好古博雅之君子矣。”除注释《古文苑》外,章樵还著有《曾子》十八篇、《章氏家训》七卷、补注董仲舒《春秋繁露》十八卷,但世多不传。
   章樵校注完《古文苑》后,又转任常州通判。期间,章樵曾有意刊刻校注本。但是,端平元年(1234)十一月,章樵又除登闻鼓院,没有来得及亲手刊刻,便将校注稿留给后任程士龙,程士龙于端平三年(1236)六月刻成樵注本,史称“宋常州军刻本”。遗憾的是,章樵已经卒于前一年,即端平二年(1235)六月(见盛如祀《古文苑跋》)。嘉熙元年(1237)四月,章樵的儿子章淳来拜访新任常州通判江师心,取刻好的书版校勘,订正刻工之误二百余字:
   《古文苑》,唐人之所集,梁昭明之所遗也。昭明曷为遗之?盖以法而为之去取也。唐人曷为集之?盖思古而贵于兼存也。去取以法,所以示后学之轨范;兼存乎古,所以广后学之知识,其功一也。然是集也,其辞屈曲,其义幽深,由唐迄今垂数百载,观者罕究其极。武林章君有忧之,于是研精覃虑,搜采群说篇传而字释之,使开卷者一览而得其指归,可谓好古博雅之君子矣。章君不忍自私,?毗陵日,欲绣诸梓,以贻后学。甫书初考,适拜司鼓之命,惧厥志之不酬,乃以其稿属之后政,岁在丙申六月毕工。明年四月,仆到官既半载,章君之子淳过仆,尽取其版,订刊者之误,凡二百余字,而章君之志益明,非其善继畴克尔耶。昔向传洪范而歆异之,君子以为恨,今章君有淳过向远矣。仆于章君实袭其隔政之余,芬思见其人而不可得。今知其有贤子也,故喜而书之。嘉熙丁酉良月,桂严江师心书。
   这应是二十一卷本最早的刻本,但此宋常州军刻本现在已看不到了。
   四、再刊者盛如杞
   淳?丁未(1246),盛如杞通判常州军州事。盛如杞与樵子章淳(生卒年不详)同龄,私交甚好,甚得章樵喜爱,后章樵甚至将兄章?之女嫁与他。盛如杞在《古文苑跋》中记道:
   如杞于章公为子姓,公之子淳且同庚。?角束书,游章氏塾,相同笔研,朝夕公侧,耳问目见,辄著乎心。及长,妻以兄子,于是至甥馆者无虚岁。每见公卷绂家食,惟以著书立言为事。暨薄宦,因任南徐,值公令吴门,?毗陵,轸相接也。书问往来,自访古书外,不言他,公之志向概可见已。癸已冬,由饷?终更,假道东归,留?治者经旬,见会?所述《古文苑》,稿方授楷,书吏将付诸梓,俾与订正以岁,莫亟行而未究。明年,公除司鼓,留稿以遗后人,程君士龙?为代用,能成公之志。丙申六月,书成,而公以乙未六月先为古人矣。又继之者,有江君师心,复为订刊者之误,书于是乎有传。公去常越十有二年,丙午冬如杞承乏佐州,远继其后,峙庭双桧,可比甘棠。缅想典刊,俨然如在。公余取所刊版,鳞次先后,遇版有蠹蚀者,字有漫漶者,即命工补治之,及订其偏旁差讹者数字。益严扃?守护,惟谨庶可以诏久传远。呜乎!哲人云亡,犹幸是书之仅存也。读其书如见其人,因其言以求其心,无愧前修后学者。事迹袭旧梓,非曰敢私,敬?下方,尤有望于来者。淳?丁未月正元日,承议郎通判常州军州事古赞盛如杞谨书。
   由此可知,盛如杞是在章樵离开常州十二年后到任的。当时,经过近十年的流传后,常州军刻刊板已经出现前后失序,版片蠹蚀,字迹漫漶的现象。如果听之任之发展下去,将会出现恶性循环,樵注本很可能会再次面临“句读聱牙,字画奇古,未有音释。加以传录舛伪,读者病之,有听古乐恐卧之叹”的不良恶果――从而严重辜负章樵校注《古文苑》的目的和苦心,《古文苑》也很有可能再次失传。为使樵注本能长久流传,爱屋及乌的盛如杞在工作之余勤奋校勘,及时补漏,订正字画,并以此作为对章樵学术和人品的缅怀。此本便是现存最早的二十一卷刻本,世称宋淳?盛如祀重修本。此本版匡高六寸八分,阔五寸。十行十八字,小字双行二十二字,白口,左右双边,十册。版心下有刻工姓名,包括求裕、余烨、邵亨、邵思齐、许忠、刘荣。“匡”、“徵”、“桢”、“贞”、“桓”、“慎”、“淳”、“敦”等字阙笔,和婺州本相比,显得较为随意。明范钦(1506-1585)《天一阁书目》卷四之三、《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集部五、傅增湘(1872―1950)《藏园群书经眼录》曾经著录。现藏于国家图书馆。
   五、结语
   综上所述,王厚之、韩元吉、章樵和盛如杞是文学选本《古文苑》成书与流传过程中的重要人物。王厚之编纂《古文苑》的目的是辑佚,即用文学选本的形式保存自己珍爱的古代石刻文献。韩元吉二次编辑《古文苑》,也绝非偶然。韩元吉以文学家的眼光,敏锐地认识到此书的辑佚与校勘价值。五十余年后,没有注释的九卷本《古文苑》已经在音、形、义等方面出现阅读障碍,严重影响到《古文苑》的长久流传,故章樵在补遗、刊误、训音、释义、增资、补料等方面作了力所能及的注释工作。章樵卒后十二年,侄女婿盛如杞再次订正板片,勘误文字,补漏字句,使《古文苑》力臻完美。所幸的是,韩元吉九卷无注本和章樵二十一卷注释本(盛如杞刊本)都完整流传至今。如果没有王厚之、韩元吉、章樵和盛如杞的辛勤付出,千载而下学者也不可能再睹中古文学文献,可谓功德无量。
  注 释:
  ①据笔者考证,《古文苑》初编本可能是王厚之(1132-1204)所编,大致成书于南宋绍兴二十一年(1151)至三十一年(1161)之间。
  ②《古文苑》二十一卷本卷首章樵序言。本文全文所引《古文苑》题跋序文均出自南宋章樵校注,清代钱熙祚校勘,清代道光二十四年(1844)所刊《守山阁丛书》本,后不再一一注出。
  参考文献:
  [1]王晓鹃.成书年代考[J].文史哲,2010,(1);编纂者新考[J].南京师大学报,2009,(5).
  [2]王晓鹃.与之关系考论[J].中国海洋大学学报,2009,(5).
  [3]黎靖德,辑.王星贤,点校.朱子语类[M].中华书局,1986:3316.
  [4]花庵词选续集(卷三)[Z].(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第1489册:429.
  [5]古文苑(二十一卷本)[Z].《守山阁丛书》本。
  [责任编辑:陈合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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