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你觉得自己建筑风格的形成是在什么时候，在35岁以前，你也有一些“规矩”的现代派建筑，后来就变得超现实了? 弗：对于建筑师来说。我们一直在改进和提升我们的设计风格。当我在耶鲁执教的时候我让所有的学生们写下他们自己的签名然后进行比对。但是没有任何两个是相似的。我告诉他们，他们设计的建筑作品应该像他们的签名一样。有着自己独特的语言。在任何建筑师早期的职业生涯中，都是在不断地学习建筑物，修造工程和结构工程。一旦建造了一定量的建筑物之后，你就有了更多的自信去大胆发挥了。其实我自己不会说我的风格很“超现实主义”。
F：当代建筑的形状多种多样，早已突破大众的想象，比如在北京能看到的有“大裤衩”(央视大楼)，“鸟巢”(国家体育馆)，“巨蛋”(国家大剧院)，是不是地标性建筑都需要这种奇怪的造型，来显示独一无二?
弗：我认为地标性建筑应该是指那些能代表人们的建筑，比如美术馆、音乐厅、政府大楼、图书馆、市政厅、歌剧院、电影院等等。而在历史上，这些建筑也已经被标志化，并且也在呈现城市形象方面起到了一定的辅助性作用。我觉得住宅楼和一般的办公楼可以成为城市建筑，但重要的是要将为大众所有所用的建筑和为私人所有所用的建筑区分开来。地标性建筑可以给予建筑设计者更多的空间去将其设计成任何大小及形状。
F：你觉得建筑的实用性和艺术性会发生冲突吗?比如有些人觉得“大裤衩”看上去就很容易倒塌，是外行人太过忧虑了吗?
弗：我认为库哈斯设计的央视新大楼是他最棒的作品之一。我觉得它就像一件建筑雕塑作品展示在北京的天际线上。当你在它周围走动，以不同的角度看它，它会呈现出不同的样貌。据我所知，还没有其它的建筑能像这栋大楼一样给人以如此独特的感觉。我知道人们对央视新楼的建筑风格有一些非议，但这些传言大概也会随着时间消散吧!等我们过一些时日再回头评断吧!
F：类似的例子在你自己的设计中也有，比如云杉街8号被人认为重新界定了曼哈顿的天际线，你觉得建筑如何才能和周围的环境融洽，尤其是在保持强烈的个人风格的前提下?
弗：其实我的设计并不是想改变曼哈顿的天际线，而是要成为天际线的一部分。它的设计是要尊重它周围重要的建筑物。它也是为了纽约而度身打造，无法脱离这个城市语境。可眺望海景的窗口也为这幢建筑加分不少，使其成为了一幢非常特别的建筑。我在云杉街8号周围的环境上花了不少时间。我逛遍了毗邻的所有街道，我在布鲁克林桥上观察过。也从河对岸观察过这个地方。我希望这幢建筑和周围的环境和谐友好地相处，并尊重纽约这个城市已有的伟大的楼宇传统。
F：对于普通人来说，如何了解和欣赏建筑的美?尤其是当代的抽象建筑?
弗：最重要的是，人们要去感受建筑一走进建筑物里面，去使用这幢建筑，去观察这建筑给你带来了什么样的感觉。我们想当然的认为建筑不需要很特别，因为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建筑都不是很特别。但是。如果你在一幢建筑里，它让你感觉良好，它让你感到兴奋，让你感受到正面积极的情绪，那其实这幢建筑到底长什么样子就都不重要了。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在这幢建筑周围行走的时候，去观察和感受这幢建筑是如何与毗邻的建筑和谐其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