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东星资源网 > 高考资料 > 音乐高考 > 正文

《威克菲尔德的牧师》与《圣经》的对位模式研究 威克菲尔德的牧师

时间:2019-01-26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摘 要:英国18世纪感伤主义作家奥利弗?哥尔斯密的小说《威克菲尔德的牧师》中故事情节和主要人物形象与《圣经?约伯记》构成对位关系,小说的整体框架采用“乐园――失乐园――复乐园”的循环模式,资产阶级的代表威廉?桑希尔聚基督教的“神人化”倾向和世俗的“人神化”倾向于一体,是小说中隐喻的上帝。《圣经》的故事和人物作为原型,决定了小说的整体结构和人物塑造。
  关键词:对位 《圣经》 乐园 上帝
  
  《圣经》既是多种体裁兼容并蓄的伟大文学作品,又是西方世界宗教之源头和信仰之皈依,决定着西方人的生活方式,锤塑着他们的世界观、真理观,锻冶着他们的思维模式和意识形态。作为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圣经》不仅影响着作家的风格和作品的模式,而且它所弘扬的基督精神也潜移默化为作家的无意识而进入文学艺术的天地,被创造性地变形后以艺术形象重现。
  18世纪感伤主义作家奥利弗?哥尔斯密的小说《威克菲尔德的牧师》是一部“圣经”氛围浓郁的作品,小说采纳第一人称的叙述视角,塑造了一位约伯式的主人公――牧师普里姆罗斯,讲述牧师一家经历大起大落后最终获得幸福的故事,小说的谋篇布局和人物形象塑造都采用了《圣经》的模式。
  一、《威克菲尔德的牧师》与《约伯记》:对位关系
  《圣经?旧约?约伯记》记载,约伯“完全正直,敬畏神,远离恶事”①,耶和华对他忠实的仆人约伯垂爱备至,使他牛羊骆驼成群、仆婢繁多、子女兴旺。约伯富足安康,却时刻不忘洁身自律,对神敬畏有加。然而,恶魔撒旦离间神与约伯,挑唆他们的关系。耶和华欲考验约伯,便令撒旦毁掉约伯的一切。彻夜间,约伯失去所有的家产、奴婢、子女,但他仍旧称颂耶和华神,“持守他的纯正”。神进一步试探约伯,“使他从脚掌到头顶长毒疮”,约伯“坐在炉灰中,拿瓦片刮身体”②。面对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灾祸,约伯捶胸顿足、自怨自艾,他的三个朋友认为上帝不会降罚无罪之人,约伯因有罪才遭致神的惩罚,劝他悔过自改,约伯却认为自己一直敬畏神,何来惩罚?茫然困惑不得其解,恰当此时,神在一阵旋风中现身,彰显其大智大能:是神创造了宇宙和世间万物,是神“立大地根基”“定地的尺度”,是神关闭了海水,“用云彩当海的衣服,用幽暗当包裹它的布”,是神“命定晨光,使清晨的日光知道本位”③……面对全能的神,约伯自知渺若纤尘,遂承认自己的卑贱,表示对神的恭畏顺服。神将约伯失去的一切都加倍偿还给他,“约伯又活了一百四十年,得见他的儿孙,直到四代”④。
  《威克菲尔德的牧师》是关于牧师普里姆罗斯一家境遇突变、坎坷起伏的故事。牧师一家原本殷实富足,过着安逸闲适、知足常乐的田园生活,然而,平静的生活突起涟漪,牧师家突然破产,长子乔治婚事告吹。为谋生计,牧师举家搬迁到一块隶属威廉?桑希尔的地产,灾难却接踵而至,先是牧师的大女儿被诱骗失身又遭抛弃,继而牧师的住所毁于大火,牧师遭人暗算锒铛入狱,小女儿被歹人劫持下落不明,长子为报仇被捕入狱即将被处死,牧师身体状况恶化……一系列的打击并未击垮普里姆罗斯的意志和他对上帝的信念,身陷囹圄的他依旧忠诚于牧师职责,拖着病重的身体为狱友讲道。上帝没有遗弃他忠实的仆人,威廉?桑希尔现身,牧师一家绝处逢生,两个女儿各有归属,长子迎娶心仪的女孩,牧师的财产失而复得并有所增加,牧师的身体康复如初,一家人再度衣食无忧,牧师专心侍奉上帝,无烦事相扰。
  《威克菲尔德的牧师》的结构框架遵循《圣经?旧约?约伯记》的模式,两者讲的都是人类遭受灾难、脱离灾难、继而重新崛起的故事。牧师普里姆罗斯一如《圣经》中的约伯,对上帝虔诚无二,即便生活跌至最低谷,也恪守牧师职业,始终如一、尽心尽力地侍奉上帝,坚信上帝洞察万物,在冥冥中眷顾着苦难的世人,约伯即是普里姆罗斯的原型。
  普里姆罗斯的对立面是威廉?桑希尔的侄子小桑希尔,他密谋陷害牧师一家,诱奸并抛弃了牧师的长女,绑架并企图诱奸牧师的次女,欲置牧师长子于死地以夺取他的心上人,他还纵火烧掉牧师的房子并强行索债将牧师推上法庭,令他因债入狱,小桑希尔制造了牧师一家没完没了的灾难,他就是《圣经》中恶魔撒旦的化身,试图扰乱牧师的心智,让他动摇对上帝的信心,离间牧师和上帝的关系,与撒旦一样,但最终他的阴谋以失败告终。
  二、威廉?桑希尔:隐喻的上帝
  《威克菲尔德的牧师》中最复杂、最耐人寻味的是全知全能的上帝式人物――威廉?桑希尔。他使牧师一家冤屈昭雪,正义得以伸张。
  威廉?桑希尔是18世纪富有资产者的典型,是财富的象征,财富使他具有巨大的能量和威慑力,足以与强大丑恶的现实相匹敌。在资产阶级蓬勃发展的18世纪,金钱取代了上帝,成为世俗的人们所追求的目标和终极价值。在《威克菲尔德的牧师》中,财富几近通天,作用被无形夸大。威廉?桑希尔代表财富的掌管者――新兴资产阶级,是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符号,象征着资产阶级的权力话语,此话语以金钱维护其道德典范和至尊的社会地位,折射了18世纪金钱万能的价值取向。
  小说对威廉?桑希尔着墨不多,但是,他仿佛无处不在、无所不能,宛若上帝本人亲临人世。牧师一家搬离威克菲尔德的途中,小女儿索菲亚不慎落水,牧师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之际,化名为伯切尔的威廉?桑希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索菲亚从恶浪中搭救出来,上演了一幕英雄救美的壮举,使索菲亚初步对他产生了好感。在索菲亚被绑架的关键时刻,他像快脚的阿基里斯一样飞跑着赶上了狂奔的马车,制服车上的歹徒,解救了索菲亚,征服了少女,赢得了少女的芳心。
  基督教的“神人化”倾向与世俗的“人神化”倾向并存于威廉?桑希尔的身上。在基督教的观念中,上帝以言语创造了包括人类在内的宇宙万物,然而,上帝没有具体的形象,他是飘忽不定的话语,他时而化成风,时而幻为火,时而是电闪雷鸣,他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却不能为世人目睹真实面目。基督教宣扬上帝的大智大能,将上帝视为世人价值观的基础,是万事万物的初始源泉和终极归宿,为了让世人真切地感受到神的存在和神的影响,神必须向人靠拢,化身为人,这就是“神人化”倾向。于是,上帝使圣母玛丽亚感孕圣灵,诞下耶稣,成为神与人的中介和世人获救的救赎中保。耶稣即是上帝道成肉身的结果,具备神、人二性,是完全的神,又是完全的人。耶稣深悟上帝之道,体现为逻各斯和上帝的智慧,上帝、耶稣和圣灵是呈现为三个不同位格的同一实体。耶稣现身为肉身,来到世间拯救世人,令世人真切地感受到了神的存在和神的力量。
  另一方面,在上帝创造的宇宙万物中,人的能力逐渐增强,人日益向神靠拢,出现了“人神化”倾向。文艺复兴时期,文化界和思想界的精英们把重心由神转向了人,确立了人在世界上的主体地位,“人本主义”成为关键词。在达?芬奇、米开朗琪罗、拉斐尔等伟大艺术家的作品中,人的画像和雕塑比例协调、匀称,宛若上帝一样健美。17世纪,自然科学蓬勃发展,涌现出哥白尼、伽利略、牛顿等大批著名科学家,他们的科学发现极大地提升了作为万物灵长的人的理性自信,人占据了生物链中至高无上的地位而日趋神化。18世纪,法国启蒙运动提出无神论的观点,继续助长了人的自信心,人变得高大、伟岸,如同西班牙人文主义作家塞万提斯笔下的高康大一样具有巨人般的能力和无限的智慧,像上帝一样无所不能。
  《威克菲尔德的牧师》中的威廉?桑希尔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形象,他是资产阶级的典范,是上帝式的人物,是人们顶礼膜拜的对象,是资本主义的价值和观念体系之所依。小说中的所有人物都对他敬畏有加,连罪恶昭著、肆无忌惮的小桑希尔亦对他毕恭毕敬,彰显了金钱的万能和资本的实力。威廉?桑希尔是18世纪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中隐喻的上帝形象,一方面,他是人被神化了的结果,形而下的人具备了形而上的神之能力;另一方面,无影无形、高高在上的神化身为具体的资产阶级人物,基督教的神人化倾向和肇始于文艺复兴的人神化倾向全部聚焦于作为资产阶级代表的威廉?桑希尔身上。
  暴露真实身份后的威廉?桑希尔俨如进行最后审判的上帝,对每个人该审的审,该罚的罚,该施恩惠的施恩惠,对所有人都做了公平、公正的裁决,定夺着每个人的幸福,充分显示出“神的审判和恩惠”⑤。
  三、乐园――失乐园――复乐园
  《威克菲尔德的牧师》以18世纪所盛行的平衡、和谐、匀称的古典主义原则对小说进行构造,使之呈现为首尾相接的循环模式:乐园――失乐园――复乐园;团坐炉火边――流离失散――再度团坐炉火边;拥有财产――失去财产――重获财产;幸福――苦难――重获幸福。
  小说伊始,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是其乐融融、美满幸福的家庭:持家有道的妻子,哈佛毕业归来的长子,即将步入商道的次子,两个漂亮富于浪漫遐想的女儿,一对活泼可爱的幼子。“这里没有革命的恐惧,没有生活的艰辛,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一家人团坐在炉火边,移动的路线是从一张床到另一张床。”⑥牧师知足快乐,以略带炫耀的口吻津津乐道地介绍着家庭的每一位成员及一家人的生活,呈现给读者一幅田园牧歌般的快乐景象,此景象堪与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中的生活相媲美。牧师一家人的共同品质是“慷慨大方、幼稚轻信、单纯善良、愉快和睦”⑦,恰似失却天真之前的亚当和夏娃。牧师一家快乐地生活于与世隔绝的一隅,不知世上邪恶的存在。然而,狂风恶浪突起,恶魔撒旦现身,生活显露狰狞的面目,一家人迅即被卷入了无休止的灾难,他们的单纯善良和不谙世事加重了生活施予给他们的痛苦和不幸,一连串的变故使一家人流离失散、穷困潦倒,最终沦落到在监狱中栖身,昔日一家人团坐在炉火边的幸福被监狱中的落魄所取代,牧师家步入了穷途末路。关键时刻,“上帝”伸出强有力的援助之手,先是化名为伯切尔的威廉?桑希尔先生救了危难之中的索菲亚,接着,小桑希尔的罪恶行径被揭穿,牧师的长子乔治被无罪释放,然后,两个女儿各自找到终身幸福,最后,携巨款潜逃的牧师财产经纪人被抓,牧师的财产失而复得。历经种种磨难的牧师一家又其乐融融地团坐在了炉火边。最初“单纯无知的傻瓜成长为坚强勇敢、信心坚定的人物”⑧。磨难是基督教徒所必经的灵魂的洗礼与提升,牧师是“面对灾祸保持尊严”⑨的英雄。
  “威克菲尔德”是牧师一家人生活的乐园,与《圣经》中亚当和夏娃生活的伊甸园形成对位呼应。由于世间恶的侵入,牧师一家被迫离开威克菲尔德,失去了乐园。牧师一家后来所经历的灾难源于他们惹怒了“上帝”式的人物威廉?桑希尔,失去了“上帝”的眷顾。化名为伯切尔的威廉?桑希尔曾经阻止了牧师的两个女儿去伦敦,防止了她们沦为娼妓的命运,然而,毫不知情的牧师一家人却谴责伯切尔,牧师的妻子与伯切尔大吵特吵,迫使他再不登门。失去了伯切尔的暗中守护,不谙世事的牧师无法与世间强大的恶相匹敌,最终一败涂地。紧要关头,伯切尔再次现身,为牧师家摆平一切,恢复了昔日的平静与祥和。牧师家的经历演绎着乐园――失乐园――复乐园的循环往复模式,因为曾经失去,恢复乐园之后的幸福弥足珍贵。
  炉火是小说的一个核心意象,是牧师一家人团聚、和睦、幸福的象征,也是作为上帝代言人的牧师以自身的言行温暖、感化世人的“爱”的象征。《圣经》记载耶稣以“火”进行洗礼来涤除世间的罪恶,施洗者约翰曾警告法利赛人和撒都该人会有人“用圣灵与火给你们施
  洗”⑩,预言着耶稣的到来。耶稣被上帝派到世上来拯救世人,是上帝的化身,集中体现为上帝对世人的“爱”,《圣经?新约》的核心要义就是“爱”。“爱”是小说《威克菲尔德的牧师》的主旋律,“爱”促使牧师外出寻找并带回了失足的长女,“爱”使牧师原谅了两次对他家行骗的詹金森并感化了他,令他幡然悔悟帮助牧师揭穿了小桑希尔的阴谋,洗刷了牧师长子杀人的罪名。牧师宽容、大度的“爱”还原了牧师一家幸福祥和的生活,得以重回失而复得的乐园。
  
  ①②③④⑤ Holy Bible(The Old Testament). Chinese/English (UV?NRSV). Nan Jing: Amity Printing Co. Ltd., 2002, P776, P778, P826―827, P834, P890.
  ⑥⑦ Goldsmith, Oliver. The Vicar of Wakefield (Unabridged). Peking: China Translation and Publishing Corporation, 2011, P1,P3.
  ⑧ Adelstein, Michael E. Duality of Theme in The Vicar of Wakefield. College English. Vol. 22, No.5 (Feb, 1961), P316.
  ⑨ Preston,Thomas R. The Uses of Adversity: Worldly Detachment and Heavenly Treasure in “The Vicar of Wakefield”. Studies in Philology. 81:2 (1984: Spring), P232.
  ⑩ Holy Bible (The New Testament). Chinese/English (UV?NRSV). Nan Jing: Amity Printing Co. Ltd., 2002, P5.省略

标签:对位 牧师 圣经 菲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