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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贾平凹 试论贾平凹《白夜》的民俗性及神秘性

时间:2019-01-14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在当代众多的作家中,有不少人我们难以用他们的作品来对他们进行区分,也许若干年后,其中的一部分作家会被人们遗忘。真正经得起岁月磨洗的将是那些有着自己独特个性而又赢得读者的作家。贾平凹无疑会是其中的一位。在商州和西京这两块根据地上,贾平凹向我们奉献了如许的美妙和奇异,而创造这一审美境界的一个关键便是专注于民俗和神秘性的写作立场。《白夜》以其民俗价值和神秘性的生活化和意象化,与现实的紧密结合,对强烈的政治性的疏离不仅超越早些时候的《浮躁》等长篇,也超越了其后的《土门》、《怀念狼》等长篇。 ?
  
  一、 《白夜》民俗性与神秘性的文化背景?
  
  商州成就了贾平凹,贾平凹也成就了商州。在城市生活了二十年的贾平凹“看不起了我以前的作品,也失却了对世界上许多作品的敬畏”,“搔秃了头发,淘虚了身子,仍没美文出来”,他对自己“深感悲哀”,于是想要写一部关于“城的小说”了。?①在颇引人“性”趣的但并不十分成功的《废都》之后,贾平凹将笔从城市知识分子投向了普通市民,于是我们看到了更为成熟的现实性与神秘性、现代性与民俗性结合得更为圆融的长篇小说《白夜》。?
  《白夜》的故事虽发生在西京城,但这只是作者寄情托意的创作载体,作者立于西京城地界,用自己的全部心智复活历史与民间的生命律音,调动起自己多年的民情储备,在小说中为读者营造出一种朦胧氤氲而又清雅通脱的阅读感觉。?
  贾平凹独特的个性气质使得他在《白夜》中仍然固守着民俗性与神秘性这一“顽地”。“平凹的童年、少年时代是在是是非非、灾灾难难、社会的反复无常的运动和家庭的连锁反应的遭遇中度过的。至于那些动人的摇篮曲呀,美丽的童话呀和动人的故事呀等等艺术一类的熏陶,与童年的平凹是无缘的。”?②贾平凹先天不足,身单力薄,发育很慢,常遭小伙伴欺侮,于是他向书中寻求庇护,特别是对《红楼梦》入迷(我们在《白夜》中可以约略体味到《红楼梦》的风韵)。贾平凹的性格逐渐地内向、孤独、喜静、多思,只有山石与明月与他常相厮伴。童年少年时代的这一切,熔铸了贾平凹内敛而阴柔的独特气质,而这一气质特点又必然凝结于作品之中。在《白夜》里,不论夜郎吹埙,虞白操琴,抑或库老太太剪纸,再生人故事,诸般事象皆气脉相谐,在静然无痕的叙说中,分明流注着作者贾平凹的不二气韵,两厢如此地契合无间,浑然圆融。?
  《白夜》中对民俗和神秘性的关注也赖于作者创作心理的转变。贾平凹 在总结以往的经验和克服不足后,以更为圆融的包蕴着丰厚的民俗及神秘事象的文化视角切入《白夜》,这种切入并非对《废都》的重复,它的叙述立场和技巧、事象的密合程度、语言的流畅婉转、情节的自然过渡,在整体上高出《废都》。正是在这一视角的统摄下,《白夜》的民俗事象以其不可剥离的存在方式彰显了该作品的深层内蕴。也正是在作者创作心理转变这一内在因素作用下,《白夜》中的民俗和神秘事象消隐了此前作品中的斧凿和附着的痕迹而与作品的其它内容水乳交融,显示贾平凹在创作上的深入。?
  
  二、 《白夜》传递的民俗性和神秘性?
  
  《白夜》并无起伏跌宕的情节,它只是叙述了西京城中一群普通人的平常生活故事。以富有神秘色彩的再生人故事开始,以民间目连戏《精卫填海》而结束,在这一叙事框架中并容大量近乎原生状态的生活故事。作者说:“说平平常常的生活事,是不需要技巧,生活本身就是故事,故事里有它本身的技巧”。?③其实无技巧即大技巧。在《白夜》中,作者以多种民俗及神秘意象的营造,为读者接通了阴与阳,生与死,历史和现实,俗与雅,酿就了作品的独特的传达方式和解读方式。贾平凹并没有对笔下的人物进行提纯,他让他笔下的人物拥有平常人应该拥有的一切。更值得注意的是几乎每一个主要人物身上都包裹着一层神秘的紧身外衣。夜郎路遇再生人自焚,与虞白隔阂后的神秘夜游;虞白的焚香操琴,得再生人钥匙;刘逸山的奇方医术,测字算卦;陆天膺的格调高古等等。?
  贾平凹在这部小说中创造出成熟的聊天式的说话方式,一切自自然然平平淡淡。在家长里短的絮叨中有了故事,有了民俗,有了神秘,这是真切的生活。目连鬼戏的演出,既是一种民俗,又透露出神秘气息。在金矿主宁洪祥家演出时人为的差错,似乎与宁洪祥家稍后的系列灾变有着因果关联,在那缥缈的空中,好像有无形的巨手在捏合着人间的芸芸众生的命门。目连戏作为主导性的具有神秘色彩的民俗事象贯穿终始,奠定《白夜》的叙述基调。不仅如此,这一民间戏的演出与文中多个人物相牵连,如一张网笼络着人们,任你如何挣扎浮沉,终无力逃脱命运的泥淖,只会陷入其中而无力自拔。其它诸般事象,只不过是这一剧情的填充和拓展,甚至于整个作品就可看作是一出目连戏。库老太太剪纸的天赋秉质及其艺术创造过程中的神神道道的迷醉状态;夜郎在古城墙上吹埙的思古幽情及其艺术效果的鬼气阴森,深夜梦游用再生人钥匙开竹巴街七号门而不成等,再加之诸如七月十七西京小鬼节,用黄裤带可禳灾免祸和纷繁的衣食住行等民俗文化的铺陈,就与目连戏的事象被有机地合成一个晶莹而通透的艺术整体,一个民俗性与神秘性的整体。在我们每个人的经验世界中,生活正是如此现实而神秘,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风俗和神秘中。透过《白夜》的民俗和神秘性悲剧的表层,我们能体悟到作家的外冷内热的生命真诚,这种生命热度又赋予了笔下的挣扎于时代和环境中的城市平民,同时也让我们倾听到那来自地壳深处的隆隆律动。?
  
  三、 佛理贯穿《白夜》增加神秘色彩?
  
  贾平凹虔心向佛,在他的作品中“除了女人多,就是佛。写佛的事,说佛的文,道佛的话,随处可见。”在《白夜》中,佛理玄思流贯充盈于民俗事象间,愈益增加了神秘性,也带给读者不一般的感悟。最典型的体现贾平凹佛教观念的民俗事象当属文本中具有贯穿性的目连戏。目连戏是指以目连救母故事为题材的戏曲剧目。据有关资料载,目连救母的故事源出佛经。目连戏在民间演出数百年,反映和沉淀了数百年来民间的风情习俗,是佛教文化和我国传统文化融合的产物。贾平凹在作品中反复铺衍目连戏的内容,本身就表现出他对佛家文化的浓厚兴趣。?
  贾平凹借《白夜》中虞白的口吻道:“平常就是道,最平凡的时候是最高的,真正仙佛的境界是在最平常的事物上。”贾平凹相信:“人的躯体死亡,前七识(指口、耳、目、嗅、感、思、潜意识)都要随之而灭,但第八识是不灭的。”?⑤ 这第八识就是佛家诸法之本源,也称“阿赖耶识”(一作古赖耶识),这是近似灵魂的东西。它飘动着,汇聚着,覆罩于《白夜》文本之上,于是我们在寻常的民俗事象中感受到他的亦真亦幻。库老太太剪纸有如天助,有幽冥之味;巨大的蜥蜴和肉球状怪物(太岁)的出现,暗合佛理;测字算卦的应验,似为佛性显现。尤为值得注意的是,《白夜》中几乎所有的事象皆无亮色,客观上显示着悲观甚至宿命的色彩,较突出地宣喻了佛家的“虚无”观。作者的可贵之处在于将这一潜在的佛理讲述寓于显在的小说叙事中,做到了“入乎其内又出乎其外”。无怪乎贾平凹再也不可能忘掉这样的佛语:“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⑥此语道出了参禅信佛的三过程,最终而得大彻大悟。贾平凹也许已臻于此境,因而《白夜》带给了我们这般神秘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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