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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出的天井] 天井下什么时候出

时间:2019-01-25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摘要:王琦瑶作为上海弄堂里众多平凡女子中的一位,由于一次偶然的选美机会,她的命运彻底改变了。由开始被人金屋藏娇,到后来被人暗杀,作为一个女人,她的一生是孤独和不幸的。在此,通过对其人生命运的升沉起伏,来把握文本的内核,从而增强女性的独立自主意识。
  关键词:王琦瑶;命运;漂泊
  中图分类号:TU24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026X(2012)02-0000-02
  
  一、文本的梳理
  在《长恨歌》中,开篇作家即倾力表现了上海的城市文化:城市背景一样、有着肌肤之亲的上海弄堂;海市蜃楼、流光溢彩的弄堂闺阁;虚张声势、危言耸听的乱套流言。这一切素笔白描都是为了引出幕后作者所钟爱的形象――王琦瑶,因此全篇在王琦瑶身上也着墨最多。王琦瑶作为上海城市文化灵魂一类的人物,既有其他同龄女孩子的共性:王琦瑶是典型的上海弄堂的女儿――每天提花书包去学堂,和同伴一起看流行电影,去照相馆拍小照;也不乏其与众不同的个性:着阴丹士林蓝色旗袍王琦瑶,漆黑的额发掩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拥有豆蔻年华的她,外表平易近人,实则心比天高。
  四十年代,还是中学生的王琦瑶,在小姊妹吴佩珍的游说下去了她表哥工作的片厂里玩,并结识片厂导演与摄影师,还为王琦瑶拍照。就这样,王琦瑶因《上海生活》上刊登的照片而被全校师生所知,成了“名人”,后来在同学和程先生的帮助下,被选为“上海小姐”,成功地进入繁华的都市社交圈,进而被商界要人李主任金屋藏娇,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在“爱丽丝”公寓,尽管衣食无忧,但由于李主任的公务繁忙,王琦瑶总是在偌大的公寓里等待李主任的到来,似乎“等”,成了她生活的全部内容,所以在王琦瑶的内心深处是极其孤独的。后来,李主任遇难死于非命。深受打击的王琦瑶几乎失去了生活的勇气,去了幽静安宁的外婆家?――邬桥,认识了阿二。受阿二懵懂少年情感的影响,王琦瑶又回到了上海,自食其力,开始了新的平淡的生活。在这里,王琦瑶结识了属于自己的生活圈,认识了严家师母,及康明逊与萨沙。一来二往,王琦瑶的心又活了,暗地里与康明逊开始了交往,虽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但却是见不得光的一段恋情。以致于两人同床共枕,王琦瑶怀上了孩子,康明逊却表示无法承担,不得以使心计找了萨沙当孩子的父亲,但终被识破。最后还是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在此期间遇上了一直深爱着她的程先生,在程先生的精心照顾下,王琦瑶平安生下了女儿薇薇。
  白驹过隙,到了一九七六年,薇薇到了“豆蔻年华”,当时的上海,依然时尚,在追随潮流时尚的薇薇时代,王琦瑶认识了女儿女朋友的男朋友长脚还有“老克腊”。八十年代,薇薇与丈夫去了美国,内心的情感潮水却从未平息的王琦瑶已是知天命之年,仍与女儿的男同学发生畸形恋情,在黄金的引诱下,最终被长脚杀死,命丧黄泉。
  作为一个女人,倘若不是因为“选美”而被金屋藏娇,也许只是和其他平凡女子一样:嫁人、相夫、教子,最后终老一生。然而,王琦瑶终究逃不出命运的魔掌,尽管在他人看来再平常不过的“承欢膝下”,对于王琦瑶也只是奢望罢了。她的结局,或许和她自身的追求是分不开的:女人的虚荣,即对美貌的追求、奢华的享受,在她的身上展现的一览无余!一辈子未嫁,终身无靠,所以,也只能“栖息”在属于她的“天井”,一颗心也永远漂浮在红尘……
  二、“金丝雀”的孤独
  纵观王琦瑶的一生,其命运是悲惨的,充满了令人荡气回肠的挽歌气息,表面上看似风光华丽的背后,却隐藏着王琦瑶不可言说的痛楚。尽管长着酷似阮玲玉的眉眼,有李主任的娇养和程先生的痴情及呵护,一生也不乏衣食吃穿,但是她的骨子里却是寂寞的,一颗心永远漂浮在上海的夜空,身无定所,无着无落。
  王琦瑶的孤独和内心漂泊意识在文本中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友谊的缺失和爱情的夭折。
  (一) 友谊的缺失
  妙龄时代的王琦瑶,在与吴佩珍的交往中,“享受”了吴佩珍的尽力逢迎和讨好,但还是由于一点矛盾而引起两人之间感情的微妙变化,最后断绝来往。而随后蒋丽莉又走进了王琦瑶的生活。蒋丽莉与王琦瑶交往是因为她生性怪癖,尽管出生优裕却异常寂寞,因此可以借助王琦瑶的小有“名气”来显示自己存在的价值;而王琦瑶没有拒绝蒋丽莉的各种邀请,是因为蒋家的排场,通过和其交往可以参加各种舞会,进而有与上流社会接触的机会,尽管王琦瑶对于蒋丽莉的文艺腔是起腻的,而在蒋丽莉面前摆出一副故作矜持的态度。在此,不难看出,王琦瑶内心的极度虚荣,然而,纵然双方都有利可图,最终还是因为程先生反目――在蒋丽莉心中,王琦瑶成了她的情敌。
  在王琦瑶人生的第二阶段,也就是在李主任死后,开始了她在平安里的生活,又结识了严家师母、康明逊及萨沙等人。显然,在作品里,这些人软弱、自私、都没有固定的职业和生活理想,每天聚在一起只是吃喝,消磨时光。王琦瑶和他们一起也只是“用空虚填补空虚”。严家师母作为平安里的大户人家,在内心深处,显然是看不起王琦瑶的,她坚决反对康明逊和王琦瑶的关系,而且以自己的容貌和王琦瑶暗里较量,就是最好的证明。而最终,他们也都一个个离开了王琦瑶。
  而到了王琦瑶的垂暮之年,薇薇出嫁,她和薇薇同学张永红参加舞会时,总是安静的、很甘于寂寞的坐在房间的一角。“当屏幕上的光陡地亮起来,便可看见她下眼睑略微下垂,这才显出了年纪但这年纪是也瞬息即过,是被悉心包藏起来,是蹑着手脚走过来的岁月,唯恐留下痕迹,却还是不得已留下了”,曾经在上海红极一时的王琦瑶,这时,也不得不面对弹指一瞬、容颜易逝的残酷现实,从这段描写,让我们知道,再美好的东西也会被岁月的无情所吞噬。
  简言之,从吴佩珍到蒋丽莉到严家师母再到张永红,这些友情“如履薄冰,彼此只是寄寞旅途中的一个聊伴而已。”①王琦瑶和这些人的交往,都经不起时间的沉淀,更谈不上至真至纯的友情了。
  (二) 爱情的夭折
  在《长恨歌》中,贯穿始终的一条线索,便是王琦瑶的爱情生活。作为一个女人,尽管享受过被人捧于掌心的殊荣,也在选美大赛上穿过所谓的“结婚礼服”,但是她却一辈子都没有结婚,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终生的伴侣。她的心一直都是漂泊着的。因此,有人说,这是时代的悲剧,更是王琦瑶自身的悲剧,的确如此。
  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王琦瑶自动屈服在李主任的权力和欲望中,她孤独的一生就是从当李主任的情妇开始的。在“爱丽丝”公寓,王琦瑶的生活是被寂寞填充着的,公寓的空旷、灶间的冷清,似乎生活中的种种都在向她昭告:你就是为等而生的!
  她误以为爱丽丝公寓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可是这美好的幻想随着国家的政局动乱而破灭了。为了踩稳李主任这人生的第一块跳板,王琦瑶精心谋划着自己不落俗套的生活。然而王琦瑶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从来不去为三十年后的未知遭遇而惶惶惑惑。做过外室后,王琦瑶自己都不敢站起来反抗,不敢奢望走进正常的婚姻生活,她也认为以寡妇的身份和正宗的家庭代表的身份是不匹配的。由此可见,王琦瑶心甘情愿委身于男权社会对她的掌控,李主任对她的所为和她对李主任的付出,在王琦瑶看来,这都是天经地义。
  在李主任飞机失事后,王安忆自学注射,开始了新的独立生活,但是在表面上平淡如水的生活里,王琦瑶平息不了内心的情感波澜。她错将感情的包袱扔给了一个懦弱无能的康明逊身上,王琦瑶和康明逊的结合是建立在爱情上的,但是严格的门第关系却要把两个相爱的人狠狠分开,甚至隔离。王琦瑶不敢提出与康明逊远走高飞的念头,她只能痛苦地向世俗的婚姻观念低头。王琦瑶太爱康明逊了,为了不让这个男人的名声受损,她主动把怀孕的栽脏在萨沙身上,为了这个男人她迷失了自我,失去了一个女性应有的完整的自我人格。而康明逊深知,王琦瑶再美丽再迎合他的旧情,到头来终究是个泡影,他有多少沉醉,就有多少清醒。可见,康明逊一开始就知道和王琦瑶不会有遂愿的结果,因为他在对待自己感情问题上是极其被动的,尽管他对王琦瑶说会对她好,但也只是一纸空言。由此,可以看出,康明逊不是不能而是不想去把握自己的幸福。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们是无奈的,只能说王琦瑶在这一阶段的感情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表现,明知不可为还去为,结果又能怪谁呢?
  王琦瑶经历的第三段感情,即五十多岁的她和二十几岁的老克腊的畸形爱情,很显然,这也是没有结果的,因为在中国的传统观念里,大众接受的是“老夫少妻”的婚姻模式,而王琦瑶的奢望简直是无稽之谈。由于内心的极度脆弱,想用金条来买下与老克腊相处的岁月,她以为怀旧的老克腊是能帮助她脱离孤独苦海的救命稻草,可是老克腊爱的并不是真实世界中年老的王琦瑶,而是繁华的上海的影子,且最终看清了怀旧情绪虚无的外壳,骨子里的现代性让他遗弃了年老色衰的王琦瑶。不置可否,残忍的现实吹熄了王琦瑶的幻想之灯,“她是一片诚心,她把什么都给他,她怎么就不能给她几年的时间?”,这些话从王琦瑶的嘴里说出,让我们体会到了一位垂暮之年的老人的孤独和落寞。
  文本中,让我们不禁潸然泪下的是程先生对王琦瑶一生无怨无悔的守候,无论是一开始的竞选上海小姐,还是最后对她分娩时的悉心照料,即便知道孩子不是自己亲生,依然倾其所有,照顾着那个自己深爱的女人,作为一个男人,程先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唯独王琦瑶,没有抓住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以至于晚年时想用金钱来救赎孤独的岁月,这又让我们感觉的王琦瑶的幼稚和可笑!
  人生在世,任谁都不能脱离社会而独存,王琦瑶当然不例外,更何况是作为本来就是弱势群体的女性。其实,细读文本,不难发现,在王琦瑶内心深处,也是向往普通的家庭生活的,而对于她,一开始就寄生于给不了她幸福的李主任,结局的悲惨也就可想而知。
  三 、漂泊之思
  通过以上分析,王琦瑶的一生是漂泊和孤独的,无论是她的友谊还是爱情,终其一生,也只不过是靠自己年轻时资本留下的影子,来经营着自己的空心岁月。王琦瑶的孤独首先源自上海的文化特征:极强的个体意识,即普遍“独处”的生存方式。
  在人物的安排上,作者使小说里几乎所有的人物主动或被动地选择了一种“独处”的生存方式。这种独处首先是对家庭和亲人的疏离。小说里最早出场的王琦瑶、蒋丽莉等人,从少女时代便缺少和家人的交流。蒋丽莉家境虽然富裕,却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父亲在外地和“妾”一起生活,而母女之间又如冤家一样仇视,这个物质生活丰富的家只是一种华丽的表象。吴佩珍的家庭只是作为一个中产阶级的背景而模糊存在,这种家庭和亲人的疏离与隔膜在后来出场的康明逊、张永红、老克腊、薇薇等人身上也都有不同程度的体现。
  “独处”的生存状态,更典型的表现在故事中的很多人物都过着真正独居的生活。王琦瑶一生未婚,搬进平安里之后,与娘家的亲人也断绝了来往。几度的漂泊和搬家,最终也没有走出“天井”――这城市背景一样的上海弄堂!程先生一个人住在高楼的顶层,仿佛脱离了尘世一般。萨沙无父无母,在不同的女性之间游荡。长脚更是独来独往,连居住的地方也鲜为人知。在这种“独处”中,每个人都感受着归属感的缺失。同时,他们之间的交往也是彼此填充内心寂寞的需要。作家让笔下的人物普遍选择一种“独处”的生一生活方式,用一种无言的行动证明了:孤独和漂泊是一种人人无法逃脱的境遇,是都市人生一种常态的而非偶然的心理体验。②
  而文本中的王琦瑶则是孤独人生的极致演绎着。王琦瑶是旧时代的倩影、上海精神的化身、悲剧命运的担当者。她既是孤独生活方式的认同者,又是反叛者。她对这种孤独的生活方式既有亲和与主动地选择,也有无奈与被动的接受。
  王琦瑶的孤独源自闺阁。她和闺阁的好友之间是“始终隔着心的”。她获得了吴佩珍、蒋丽莉这样的亲密伙伴,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外表的美丽,而非真情的付出。闺阁伙伴的友爱并没有撞开她的心扉,在这友谊里,她始终像一个局外人,对一切都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也促成了凡事自己拿主意的自我封闭。
  王琦瑶的孤独来自“爱丽丝”。竞选“上海小姐”的成功,带给她的反而是失落,好像该发生的并没有发生。程先生真正爱着她,并能给王琦瑶一个完整的家庭,但是不能给她想要的荣誉,于是,她选择了不能为她披上婚纱更不能带给她家庭归属感的李主任。然而,“爱丽丝”的孤独也许是王琦瑶始料未及的。她放弃了拥有完整家庭生活方式的权利。这次对孤独生活方式近乎主动地选择,将王琦瑶推进了一生无法逆转的孤独命运里。
  王琦瑶的孤独在平安里发展到极致,这是王琦瑶真正独居生活的开始。在此,她再没有一个可以依赖的人,而孤傲的性格又让她与娘家几乎断绝了来往。所有派遣寂寞的方式只有和严家师母、康明逊、萨沙的吃喝聚会。而女儿薇薇的出生并没有消减王琦瑶的孤独,有的只是对她与日俱增的嫉妒和敌意。后来女儿结婚去了美国,她立即又回到了只有一个人的孤寂生活里了。在最后的晚年,王琦瑶把李主任给她的那盒金条拿出来,希望老克腊能陪她度过人生的最后几年。然而,这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
  其次,王琦瑶的孤独和漂泊还源自女性意识的未觉醒。尽管西方的现代女性主义理论和女权运动在二十世纪以来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但是在中西方漫长的封建社会和中世纪社会,男权的正统地位以及权力意识是根深蒂固的,所以,女性要想真正在经济和政治上独立,首先要在思想上觉悟。而在王琦瑶的意识里,她觉得依附于李主任,甚至卑膝于李主任,是她作为女人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职责,在此,“‘女性的本能’成了一个掩饰男权主宰的概念,”③事实上,在传统观念中,只有得到了男性欣赏的女性,才可能避开外部世界的腥风血雨。王琦瑶的一生衣食无忧,美貌和金条是她的基本生存依靠,不言而喻,这样的生存之本是建立在男权社会逻辑之上的。《长恨歌》中的选美,是典型的男权社会制造出的“游戏”,而金条是女性美貌的战利品。因此,即使李主任死后,王琦瑶仍然可以维持自己的生计,抚养私生子,并且在年迈的时候风韵犹存。而当她那匣金条的诱惑超出她迷人外表的时候,男权社会的残暴就会毫不犹豫地降临到她的身上――王琦瑶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样的结局告诉我们:即使女性拒绝了男权社会的主流历史,男权社会却有可能随时掐断女性的历史。所以,王琦瑶的悲剧结局和孤独漂泊的一生,是她走进了男权社会为她导演的历史,同时,也是她自身不够强大,没有觉醒的表现。
  
  
  注释:
  ①罗庆雯.《印象上海――论王安忆中都市女性的生命体验》[J].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1671―0703(2010)03―153―02.
  ②李娜.《潜藏在文本之下的孤独之思――王安忆解读》[J].作 家作品新论.
  ③南帆.《城市的肖像――读王安忆的》[D].小说作家作品研究,67―73.
  
  
  参考文献:
  [1]王安忆.《长恨歌》[M].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07.
  [2]王安忆.《寻找上海》[M]学林出版社,2002:134―146.
  [3]罗岗.《寻找消失的记忆―对王安忆的一种疏解》[D].当代作家评论,1996,5A.
  [4]李彩云.《论王安忆对命运的探索》[D].山东师范大学,2006,04.
  [5]赵丽萍.《宿命轮回中的爱与恨――读》[D].人文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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