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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尘土(外一篇) 你从未远去的你为题写一篇作文

时间:2019-01-2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刚来这座被叫做Y的城市时,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观察这座城市里的狗。我发现,这座城市里的狗,走路的时候,从来不会像我老家的狗一样,低着头,嗅着大地。    其实,在来这座城市之前,我一直偏执地以为,这座城市的狗,肯定已经被这座城市惯坏了,它们饭来张口,肯定早就没有了狗应有的骨气。
   直到我在这座城市见到了真正的狗,我才知道,这座城市里的狗,其实是抬着头走路的,它们的目光,始终紧紧地盯着行走的人们硕大的屁股,盯着空旷的天空。在它们脚下的大地,似乎从来就没有被它们注视过。
   后来,我在沥青路上跌了一跤,嘴里啃了些尘土,才知道狗为什么不嗅大地,原来,这座城市最低处的尘土,和我的家乡有点不一样。
   在这座城市里,我们所能见到的尘土,已经带上了沥青的妩媚,带上了汽油的气味,甚至染上了城市里人们的傲气。而在我的村庄里,土就是土,是小到尘埃大到山峦的土。一等土种庄稼,给人以温饱,并养育村庄里所有的生灵;二等土,和稀泥、打院墙、修房子,给人以温暖,并让村庄变得具体;三等土,既种不出庄稼又和不了稀泥,那就只能被当做路了,有了路,人与人之间,房屋与房屋之间,村庄与村庄之间就被联系起来了。人与人、房屋与房屋,村庄与村庄就不觉得寂寞了,并且村庄做为村庄的意义就明确了。
   我一直很喜欢土生土长这个词,觉得它简约、质朴,用四个字就总结了一个人的一生,多么恰当啊。不过,我相信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动用这个词来总结自己的一生,要使用这个词是需要背景的。
   这个背景就是村庄。在村庄里,一个人的出生是从一铺土炕开始的。当生命以最初的形式完成了子宫里的旅行,在“哇”的一声之后,便与这世界见面了。而迎接他(她)的,除了父母和亲戚们洋溢着喜悦的笑脸之外,就是土炕和土炕上细小的尘土了。我固执地把村庄里出生谓之“土生”,而在村庄里出生的所有人都是土生的。这个人生下来之后,吃着土里长出来的粮食,住在土垒起来的房屋里,走在土铺成的大路小路上,一走就是一辈子。这一辈子,无论活的好与坏、高兴与伤悲,都注定离不开土。为了和“土生”对应,我把这注定离不开土的生活叫做“土长”。
   哭过、笑过,爱过、恨过,幸福过、悲伤过之后,当他(她)完成了所有生来注定的劫数,闭上眼离开这人世的时候,收留他(它)的最后也是土,亲人的泪水和悲伤只能安放一个曾经活过的人的回忆,而土,却能给他们一个不大不小的窝,不管这个人生前是好是坏,在村庄的某个地方,土总会给那个人另一种生活。
   可是,在我生活的这座城市,真正的土,已经被包裹起来了。有一次,我在这座城市的某一个十字路口,遇到了些从村庄吹来的尘土。它们在来来往往的车轮和人群中,时而被带起来,时而被踩下去。看着那些尘土们,我想起了一个词:风尘仆仆。这个词也是我所喜欢的,因为它简约地用四个字概括了一个从村庄里走出来的人的生活状态。风尘,就是行旅,有辛苦之意;而仆仆就是行路劳累的样子。我们多像尘土啊,在城市里有限的空间里苟延残喘着,跋涉着。
   看着那些尘土,我真想一下子扑到它们怀里,叫它们一声:兄弟。
  
  煤油灯霸占村庄
  
   在没有电灯的年月里,煤油灯整夜整夜地么霸占着村庄。一小撮棉花,一块废旧的牙膏皮,一个空墨水瓶子,用一小点创意连起来,就是一个夜晚所有的光明。这光明,有时候豆丁般大小,母亲凑近它做针线的时候,墙上却能映出一个巨大的背影;有时候一座屋子大小,一家人围坐着煤油灯的周围,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的对语,把一个沉默的夜晚填充得满满的。
   细细想想,当那根细细的灯芯,从牙膏皮做成的灯引子里穿出来的时候,它独特的造型,已经注定了它要执掌这个村庄的所有夜晚。因为从来没有一盏灯,能像煤油灯一样,简约、朴素,还给我的童年带来那么多的美好和诗意。
   村庄里的夜煤油没有诗歌里说的那么神秘,也没有散文里描写的那么恬淡,村庄里的夜晚和其他地方的夜晚一样,一到时间就来临了。当夜晚带来的黑,把整个村子围的水泄不通的时候,那一盏一盏的煤油灯就渐次亮起来了,先是从村庄东边开始,接着是村庄中央,然后是村庄西边,那些灯盏次第亮起来的地方,就是一家人居住的地方。
   要是站在村庄的最高处往村庄里看,你就会明白万家灯火的真正含义了,只要煤油灯盏亮起来,白日里一些看不见的东西,晚上在灯的作用下就一一出现了,
   当最后一盏灯被吹灭的时候,一个村庄的所有人就都睡下了。于是村庄陷入巨大的黑暗之中。这个时候,要是有夜鸟飞过村庄,它们就只能凭借着白日里飞翔的记忆;要是有陌生人要经过村庄,他们就只能靠着时而被云遮住时而被风吹斜的月光;只有狗,才可以大摇大摆地在村庄的暗夜里行走,白天他们在主人的呵斥下缩起的腰身,在夜晚伸的展展的,大摇大摆的样子像极了村长。村庄白天使村庄的,但是到了夜晚,就是狗的世界,白天人们霸道地呵斥狗,到了夜里,有想报复主人的狗,叫一两声,人就会被吵醒,想骂几句,又担心打扰了其他人,只能暗暗的说一句狗日的,继续睡自己的觉。狗,此刻正得意的四处走着。
   偶尔,有灯盏也会在半夜里亮起来的。有起夜的老人摸索着找夜壶,磕碰了屋子里的物什,老伴便会一边咕哝着一边划一根火柴,点亮煤油灯,这在外人看起来是责怪,可是在村庄的夜晚,这其实是一种只有相伴多年的老人才有的默契;也有睡不着觉的,一会把灯点着,一会又吹灭,一会再点着,一会再吹灭,这时候,睡在身边的人或者同一个院子里的其他人,就会看不下去,暗夜里传出几声怨言,大抵是败家子浪费火柴、浪费煤油云云。
   这个时候,村庄的夜,往往是空寂的,除了偶尔的几声犬吠和咳嗽,静的就只剩下煤油灯燃烧时发出的嘶嘶声,在这些声音的掩饰下,煤油灯就这么亮着,霸占着村庄的夜晚。
   终于有那么一天,它们像点燃煤油灯的人一样,让时光把自己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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