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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二代”夫妻默默守井十七载:梦见夫妻下井

时间:2019-02-03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三间普普通通的砖瓦房,一座50平方米的小院,座落在距胜利油田东辛采油厂驻地西北15公里远的荒野中。这既是东辛采油厂营8更9夫妻井驻地,也是“油二代”职工薛梅的家。   自1995年住到夫妻井站以来,薛梅和丈夫孙宾悉心管理着16平方公里地面上的5口油井、两口水井和2 000多米的输油管线。17年来,这个井站已累计生产原油10万多吨,目前日产在13吨左右,相当于每天从这里开出一辆小轿车。
  
  17年没休过一个节假日
  薛梅1972年出生在胜利油田一个普通的石油工人家庭。1992年职业中专毕业后,分配到东辛采油厂当采油工。薛梅的丈夫孙宾是退伍军人,1992年来油田打工后与薛梅相识、相恋并结为夫妻。
  1995年,为解决人手不足、职工倒班不便等困难,东辛采油厂将三矿采油一队营8更9井站调整为“夫妻井”站(一名职工带一名家属在井站安家护井)。
  在采油一队,符合条件的职工有几个。可是夫妻岗地处偏远,环境艰苦,责任和工作量都很大。驻站家属每月只有150元的补助,仅相当于当时正式职工工资的一半,所以没多少人愿意去。
  薛梅和孙宾一商量,觉得吃苦不算啥,再加上小两口能天天在一起,他们就响应了队上的号召,自愿报名看护营8更9站。
  然而,工作的劳累和生活上的困难远比他们原来想象的多得多。
  拨开一人多高的芦苇和茅草,沿着多年巡线趟出的羊肠小道,在沙土地上深一脚浅一脚,不时驱赶扑面的蚊虫,还要在穿越河沟的两根细管线上颤颤巍巍地走双杠――这是我们跟随薛梅巡井时的画面,也是她和丈夫17年如一日周而复始的工作场景。
  按照队上规定,每隔4个小时就要进行一次巡井和巡线。这样的路线,这样的场景,薛梅和孙宾一天就要重复6次,一次就要1个半小时。
  “队上把这井站交给咱管,那是一份信任,咱就得干好。”他们这一干就是17年。
  17年来,薛梅和孙宾累计巡井、巡线35 000多趟,单独到井上处理突发问题的次数更是无法计数,巡井路走了30多万公里,光鞋磨坏了近200双。
  5 800多个日日夜夜,夫妻俩没休过一个节假日,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井站没有一个晚上断过人。
  即使是这样,夫妻俩的想法也是“宁可自己多吃苦多受累,也不能让井站出问题”。
  17年来,薛梅和孙宾的心思都围绕着井站转。就连怀孕的时侯,薛梅照样深一脚浅一脚巡井,有一次还不慎掉进水库。刚坐完月子,薛梅就坚持投入巡井工作,结果落下了腰间盘突出的毛病。
  一家三口从没一起回过孙宾的菏泽老家,有时孩子爷爷想孙子了,就到井站来看,或者把孩子放到长途车上捎回去,孩子爷爷在终点车站接着,像“邮寄”孩子一样。“没办法,井站离不开人。”薛梅说。
  井站附近不仅有大片的坟地,还曾发生犯罪分子掩埋女尸、外地人埋死孩子的事情。“不管深夜还是凌晨,心里再害怕,也得硬着头皮巡井。”薛梅说。
  由于油区治安环境复杂,出于安全考虑,薛梅、孙宾晚上都是尽可能地两个人一起巡井。“只有白天我俩倒班时,才会轮流到市区购买生活必需品,每一次都是来去匆匆,把‘进城’的时间压缩到最短。”痛痛快快地一起逛逛商场,成了薛梅、孙宾“奢侈”的心愿。
  2004年,孙宾在一次巡井时摔进了水沟,脑袋里淤了血,医生钻开孙宾的头骨抽出淤血,孙宾才捡了一条命。薛梅为了不影响看井,只好请老家的小姑子赶来照顾孙宾,孙宾也只是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就回了井站。
  由于长期操心跑井,薛梅根本没时间化妆保养。薛梅卧室的穿衣镜上,贴着她年轻时的照片,透着一股水灵劲。17年过去了,风吹日晒让薛梅皮肤粗糙、面色发黄,皱纹明显比同龄人多。一次同学聚会,同宿舍的5名姐妹一致认为应该给薛梅颁发“老得最快奖”。
  17年来的每一天,他俩把这些井当成了自己孩子一样,“望、闻、问、切”,像医生一样精心地诊治井况。
  2011年10月24日晚,一场秋雨让巡井路格外湿滑。我们和薛梅一起巡井,在巡井的路上,说起这些“井娃娃”的事情,薛梅如数家珍:营12―73井不太“听话”,总好出点小毛病,穿孔、堵管线经常发生,每次巡井都要来回看它两遍;营12斜236井就省心多了,不仅检泵周期长,皮带、盘根也耐用。
  来到井上后,薛梅到井口仔细查看压力;打开电泵房,查看电流、电压,查看井口有无渗漏,机械运转是否正常,用心听听是否有异常的响动,查看轴承有无毛病,螺丝有无退扣,皮带是否松动。一项项,一环环,一丝不苟。
  精心的巡井换来了发现问题的及时。一次,薛梅听到营12-73井运转有异常的声音,就凑上去屏住呼吸静心聆听,随后仔细检查,果然发现螺丝有退扣的现象,抓紧解决了隐患。“如果不及时发现和解决,可能会出现整个抽油机侧翻的事故。”薛梅说。
  “孙宾算得上是没有证的编外‘高级工’,理论和实践水平都不比我差。”已是高级工的薛梅说。为了“伺候”好井站,孙宾这个不在编的“油田人”和薛梅互相学、勤实践,从一无所知成长为管井的行家里手,并且开始琢磨起技术革新。一些别的站上需要队上协助解决的问题,他俩自己就能解决了。
  一队队长刘志强很是夸奖两口子细心的管理:“井上的很多问题,他们都能及时解决,营12-138井更是连续4年没有进行作业维修,成了队上的‘长寿井’。”
  “我家的东西随便拿,国家的油不能偷。”
  当一把菜刀架在了孙宾的脖子时,孙宾的回答慷慨激昂。
  “是不是你告发的我?”说这话的人,是一名经常在夫妻井区域内打卡盗油的惯犯。2005年7月的一天,喝得醉醺醺的他在路上拦住了孙宾,把菜刀架到了孙宾的脖子上。
  “我的职责就是管井。井上有人搞破坏,我有职责向队上汇报。你把我杀了不要紧,可是国家的油不能动。”孙宾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尽量平静地回答。
  不仅仅是孙宾面对刀架脖子的威胁,薛梅也曾经多次在井口上斥退前来偷盗的犯罪分子,也受到犯罪分子的威胁和恐吓。孙宾说:“薛梅骨子里的坚强和责任感感染着我,我作为丈夫,更要担负起保护薛梅的责任。”
  这样的危险不止一次。“2008年8月,又一伙‘不速之客’来到我家。”孙宾说。
  那天,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饭,只听得门外响起尖锐刺耳的汽车刹车声。没等他们起身,七八个人涌进了他家的客厅。
  领头的一进屋,就高声喊着:“孙宾,我们来找你唠唠嗑。”没等孙宾答话,这些人呼啦啦地各找座位,沙发、板凳上坐满了一圈,没地儿坐的或横着眉、瞪着眼,恶狠狠地瞪着薛梅、孙宾一家人。
  孙宾见状,给薛梅递了个眼神。薛梅立即明白了,冷静地先带孩子躲到了里屋。
  来的人不是剃着光头,就是纹着纹身。领头的发话了:“听说这片的井是你们看着的,兄弟们想在这儿发点财,你配合点,到时少不了你那一份。要不然的话,后果你知道。”
  面对穷凶极恶、几近失去理智的犯罪分子,孙宾从来都是不卑不亢、以理应对。“队上让我们两口子管这些井,出了问题我们没法向领导交代,更没法向自己交代。要是让你们管井,你们不也得这么干。我家的东西你随便拿,国家的油不能偷。”
  领头的来之前听说孙宾是硬茬,当下见气势没有吓住孙宾,利诱也没有奏效,只好作罢。现在想想当时如果动起手来,孙宾也有些后怕。
  有人曾经劝阻薛梅和孙宾:“你们这么拼命能挣几个钱,哪有这么死心眼的,值么?”薛梅和孙宾的想法是:“这跟待遇高低没关系,看好井、保护好国家财产是我们的责任。”
  多年的工作经历,使薛梅和孙宾有着异于常人的警觉。2004年冬天的一个傍晚,孙宾在家中听到最近的营12―138井动静异常。他第一时间冲出院子,快跑到井边时,看到了三四个晃动的黑影。
  “一定是有人想偷东西。”孙宾感到胸膛里一阵热血向上翻涌,虽然对方人多,但是孙宾还是一刻不停地冲上去了,边冲边虚张声势:“薛梅,后面的人快跟上。”
  偷窃分子听闻此言撒腿就跑。孙宾紧跟着一个歹徒追去,这个歹徒看到孙宾渐渐逼近,狗急跳墙,返身向孙宾冲了过来。武警出身的孙宾三招五式就把这个歹徒打趴在地。前面逃跑的一个歹徒见状也返身扑了回来,又被孙宾打退,先前被打翻在地的歹徒也趁机撒丫子逃跑。孙宾心里挂牵被破坏的井场的情况,没有穷追不舍,赶紧返回了井场。原来盗窃分子正准备盗窃井边生产用的变压器,就被孙宾发现了,他们连福田农用车都没顾上开走,就作鸟兽散了。
  2010年一个炎热的夏夜,时针指向22:00。三个盗油分子窜到营12-73井上准备盗放原油。孙宾和薛梅在家里听到异常的动静迅速往井上跑去。孙宾临出门时顺手抄了一根钢管,他跑得快先到了井边,看到三个黑影正在井边晃动,“嘶嘶”的声音正是油气往蛇皮袋子里喷的声音。
  一个“黑影”见孙宾到来,提着一个钢撬把壮胆,嘴里还忽悠着:“我和某某很熟,你可别惹我们。”薛梅和孙宾毫不畏惧地冲上去:“不管你们认识谁,我都不能容许你们偷油,放下袋子,赶紧走人。”三个偷油贼畏惧夫妻俩的气势,悻悻地走了。
  多年来,薛梅和孙宾的行为得罪了不少偷盗分子。为了报复,偷盗分子趁他俩都出去巡井的时候,偷走过不少他们养的鸡,还毒死过他们养的猫和狗。
  最让他俩担心的是偷盗分子在他们年幼的孩子身上打主意。为了防止儿子有危险,从儿子很小的时候起,他俩无论白天黑夜都带着孩子一起巡井。一次,井上出了问题,孙宾急忙带着儿子上井,经过一座桥,孙宾在前面走得挺急,不料背后“咕嗵”一声,当时只有四岁的儿子掉进水沟里了,水面上只剩下一串泡泡。孙宾连忙跳下沟去,还好一下就摸到了儿子,可是因为沟太深,两岸都是泥坡,又软又滑,孙宾托了好几次才把儿子托到岸上去,自己也湿漉漉、一步一滑地爬上了岸。说起这些,薛梅和孙宾眼睛湿润了。
  “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不管遇到过多少次威逼利诱,遇到过多少次人身危险,薛梅和孙宾都义无反顾、无怨无悔。“邪不压正,我们是正义的,偷盗分子是心虚的,只要我们硬起来,他们也害怕。”
  
  井站就是我们的家
  陈旧的家具,简易的沙发,还有廉价的电器……薛梅和孙宾家里的摆设,连一般的农村家庭都不如。
  1995年,他们刚搬到井站的时候,只有三间小房,别的什么也没有。因为靠近水库,家里很潮。为了遮挡墙皮的掉落,两口子往客厅的天花板上糊上了编织袋,在卧室的墙上钉上了三合板。
  1996年,两口子用捡来的砖石盖起了厨房。院子里是沙土地面,一下雨就成了稀泥塘。近两年两口子才陆续把院子改造成了石头水泥地面。
  冬天最难熬。屋里的地面因为潮而结冰,水盆连水一起冻成了疙瘩,睡觉时光是被子就得盖上三层。2010年冬天,矿上给配了采暖设备,基本解决了房间冬天因潮结冰的问题,并给他们换了铝合金门窗和大铁门。
  对于薛梅、孙宾的坚守,不光是一些住在现代化石油社区的“油二代”不太理解,就连很多农村出身、在城市里就业买了房的人,也觉得这是何苦呢?为何不调换到普通的采油工岗位,过过正常人的生活呢?
  “孙宾在社会上干点什么都比看井挣得多。”孙宾家东边四里地外的馨苑全羊店的老板陈国峰很是认可孙宾的能力。如果提出调换岗位,薛梅的收入不会减少多少,但是孙宾就会有充分的时间开始做自己的事业。前提是采油队就必须找齐六七个人组成班组来管理井站,这无疑使采油队原本紧张的用工状况更加紧张。
  选择坚守是因为不怕吃苦、甘于奉献的石油传统早就在薛梅、孙宾心里扎了根。薛梅、孙宾所在的采油一队是胜利油田第一支采油队。在接受入厂教育时,他们就听老石油讲过一队的光荣创业史,以及曾夺得全国日产量“状元”的营2井精神这一“传家宝”。
  从部队转业后到油田创业的薛梅的父亲,也经常拿参加石油会战的经历开导薛梅和孙宾,看看父母以苦为乐、精神上的富足,薛梅和孙宾变得更加坚定与执着。
  选择坚守是为了不给队上增添负担。“队里上上下下都很忙,没有闲人,如果我们调离,队上就要安排六七个人的班组来倒班管井,人手会更紧张。”在经济上,两口子也没向单位伸过手。孙宾只利用白天补觉的少许时间在外面干些零活。
  选择坚守是因为对“家”的一切感情深厚。17年来,他们用勤劳的双手种下了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在二人眼里,平平淡淡、快快乐乐才是真。井站、管线、小猫、花狗、柳树、菜园,都成为家中的一员,在两口子眼里都是那么熟悉和亲切,工作的感情,井站的留恋,让他们不忍离开。
  矿上、队上的关心也给了他们坚守的力量。1998年在队上的帮助下,两口子砌了储水池。2010年,队上给配上了大塑料罐。一队指导员赵大兴逢年过节就组织党团员到夫妻井嘘寒问暖,帮忙打扫卫生,给薛梅、孙宾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安排人把他们家里老化的电路更换维修好。
  面对困难,他们选择的是平静地坚守。可是面对亲人时,他们心里则充满了深深的愧疚。
  大年三十,谁家的父母不盼着儿孙团圆、共迎钟声、喜享天伦。可是17年来,因为工作需要,薛梅从未到7公里外的父母家吃顿年夜饭。孙宾没有回过500多公里外的菏泽老家过个春节。薛梅心中充满了对双方老人的愧疚:“从来没有机会,陪各自的老人听着钟声迎接新年,就是我爸得癌症住院,我也没陪过一个晚上。”
  而每当提到儿子,薛梅总是低下头去,眼里噙满泪水,而一米八的硬汉孙宾竟也热泪滚滚。
  井站地处荒野,没有公交车,距离城市最近的边缘有10公里。薛梅记不清有多少次因孩子发高烧,可是到最近的小卫生所也得七八里地,由于找车找不到、打车又根本不见影,只好背起儿子徒步往卫生所跑。
  跟很多油田孩子不同,儿子在荒野中渡过自己的童年。小狗、小猫是他的玩伴;泵房边、管线旁,是他嬉戏的场所。有时城市里放烟花了,夫妻俩赶紧让儿子走出院门瞧一瞧。
  一个月前,为了给儿子添些乐趣,孙宾自己动手焊制了篮球架,虽然篮板比标准篮板的一半大不了多少,场地还是坑洼不平的砖地,但这已经让儿子在梦里笑醒了很多回。
  艰苦朴素的环境,让儿子比同龄的孩子踏实、懂事,他不追求穿名牌,自己能做力所能及的家务。但是10岁的孩子再懂事,也忍不住向爸爸提出:“爸爸,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玩玩呀,因为我的游记作文从来都没有写过远处的旅游,尽是在咱家周围转悠。”
  “离开这里”,曾经是10岁的儿子最大的愿望。“提升自己,尽快向党组织靠拢。”薛梅的这个愿望已经在心里埋藏了20年。“再有11年,等薛梅退了休,我们一定找个出门就有柏油路的地方住住”,这是孙宾朴实的愿望。“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在薛梅家洗澡间外的墙壁上,《小草》的歌词被孙宾用漂亮的粉笔字写在了刷着黑漆、因陋就简做成的黑板上。
  两口子的人生态度正如《小草》歌词里表达的――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无人知道的小草,即使在最容易被人遗忘的平凡角落,从不寂寞从不烦恼,平平淡淡,快快乐乐。
  “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薛梅和孙宾说,井站上的一切都是他们的伙伴,油田成千上万的采油工人都是他们的伙伴。而小站累产的10万吨原油已输向了祖国的天涯海角。
  临别时,薛梅和孙宾出来送我们,车开出了很远,当我回头望去,他们还在挥手。坚定的身影,定格在荒野深处,一如抽油机强劲的井筒,牢牢扎进脚下的土地,汲取着无穷的力量。
  (责任编辑:崔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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