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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林墉妙弹:林墉

时间:2019-02-1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五月的珠江,轻风静静吹来,五羊?的灯火,在楼房和树梢上朦朦胧胧。在林墉那间点着檀香的画室里,我又好像回到了从前。潮州的木雕、潮州的茶壶、潮州的乡音,还有,那种炉子上咕噜咕噜一丝不苟的潮州工夫茶。
  工夫茶是一种道,一种雅,一种闲。一个人端坐在工夫茶炉前,自然就是一种入定,一种静心,一种玄妙。看着眼前抚摸茶壶的林墉,我禁不住想,林墉是一个画家吗?不是!画家是专才。林墉是一个艺术家,一个大大的艺术家。艺术家是通才,文学、美术、音乐、书法、历史、哲学、民间文艺……
  林墉是一个有魅力的人,就像他画室里照片上那个握着烟斗永远微笑的黄老头。这个无愁河的浪荡汉子,魅力是童真、童趣、童心。70岁林墉的魅力呢,是反思,是内省,是觉悟。他一个人企及哲学和美学的高处,不懈地思索和拷问。他率真地望着我的眼睛,说:“我搞不明白,为什么美术学院教学生画画是‘准确’?几十年来我一直呼吁应该是‘生动’!”林墉这种离经叛道的质疑和大胆的反对立即让我开窍,“准确”是技术,“生动”是艺术,“准确”是肉身,“生动”是灵魂;没有生命、没有灵魂的“准确”,还能叫艺术、还能叫创造吗?
  林墉已经进入了他的境界。他说:“现在,艺术界很多人都追求‘第一’,这是错的。谁是第一?应该是‘唯一’。一字之差,结果完全不一样啊。”我敏感到林墉话里的忧心和忧思,看看当下,社会转型,人心浮躁,商潮滚滚,艺海沉浮……
  林墉的“生动”和“唯一”,是他几十年的悟,是他一生的艺术追求和自觉,更是一种普泛的艺术哲学的命题。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了,“唯一”,是一个艺术家安身立命的根本。他们,迷恋市场,盲目跟风,以相同的风格、用相同的笔法、画相同的题材,“复印”别人,也“复印”自己。看看林墉,他的“农讲所”系列是唯一的,他的“印度、巴基斯坦”系列是唯一的,他的“美女”是唯一的,甚至他的散文语言、散文题材、散文风格,也是唯一的。林墉的“唯一”,对我触动很大。闭起眼睛,叶浅予是唯一的,关良是唯一的,弘一是唯一的……这些忠实于艺术、忠诚于艺术的“唯一”,比起那些追名逐利的“第一”,论资排辈的“第一”,更让人顶礼膜拜,高山仰止。
  硕大的画室里,滚水在水壶里咕噜噜地叫着,林墉的话题,却转到了“写生”。他说:“有人把写生夸大到了绝对,夸大到了一辈子的事,这是错的。写生只是一个画家的出发点。画家的生命是创造力。一辈子做‘写生’?做到废寝忘食?不可能,这是沽名钓誉。这种人,对着国画家谈油画,对着油画家谈国画,看似好像最有说服力,好像很伟大,很深刻,其实无用。”我知道这个“写生‘无用’”的意思,那是反对偏颇、偏激,更是批判肤浅,欺世。就像文学界写文章,素材是出发点,作品才是有生命的;形容词是出发点,有思想有感情有血有肉的故事情节才是持久动人的。
  和林墉沏茶,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林墉说:“有人说我没有批判的意识,没有看见现实种种的丑恶,总是在热衷地美‘画’(化)。我说,错了。我和你一样,正是因为我看到了太多的丑,所以,我才在不懈地寻找美,创造美,送给人。”
  夜已深,茶还热,坐在林墉的书斋画室里,看着他背后画板上三张四尺拼起来的波涛翻滚的画稿,我的心,和林墉一样,波涛翻滚……
  
  《羊城晚报》2011年6月12日
  原报责编 黄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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