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库恩基于范式理论的讨论和分析，揭示了常规科学的理性、客观性、真理性与标准科学观相冲突的方面，从范式的不可通约性在科学革命范式转换的意义上关注科学知识产生和科学活动中异质性因素的参与与渗透。导引出了理解科学不同于传统科学观“回溯式”的视角的“进行式”视角，引导我们如何把握真实的科学。
关键词：常规科学 范式 回溯式视角 进行式视角
科学文化作为当今世界最显赫的文化，已经成为进步性、现代性的代名词。如今这进步性、现代性的科学却受到了最猛烈的质疑与批判。库恩是第一个从科学哲学视角明确的反思传统科学观和批判“回溯式”视角描述的，他的思想主要体现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中。库恩“范式”转换中的不可通约性关注了科学知识活动中各种要素的介入，从而产生了科学哲学的历史学转向，把审视科学从“回溯式”视角转移到“进行式”视角，也就是考察真实过程的科学。传统的科学观将科学知识看成是理性的、对客观世界真实的反映，相应的科学史也表现为一种编年史学科，记载着科学事实的累积。“这种历史，没有过程，只有结果；没有并存的结果，只有“真理性”的结果；只有“成功者”的记录，没有“失败者”的声音。”[1]
库恩认为，真实的科学活动是由常规科学活动的进行来展开的。科学的合理性是靠某种强制性维持的，常规科学是范式指导下的解谜活动，而谜底就在范式之中。因此，常规科学的目的并不在于发现事实和理论的新颖性。常规科学的本质是解决范式遗留下来的问题，扩大其应用范围和提高精确度。而且当常规科学成功时，也没有任何新颖性的发现可言。第二，库恩在其理论中中，揭示常规科学中自然而然的出现“反常”这样就对传统科学观科学进步的连续性提出了挑战。发现始于意识到反常，由于范式具有玩抗性，并非所有“反常”都被视为反常，反常也可能被忽视、否定。而且范式最初更倾向于压制新事物，但是最后却有效的促进了新事物的出现。第三，范式以及范式指导下的常规科学进行中又蕴含着打破范式的力量，范式既是维持科学活动进行的力量也是破坏范式的力量，在范式稳固积累的过程也是资源耗尽的过程，在范式指导下的研究，必定是一种引起范式改变的特别有效的方式，这就是事实和理论的基本新颖性所导致的结果。库恩的范式具有功能性的工具特征，单从内容上来讲，库恩的范式基本等同于传统科学观中认为的“科学真理”和“科学知识”。他不再顽固于传统的科学真理性的终极解释特征，而是用“范式”概念取代真理概念，范式只是科学生产的工具，一个范式并不比另一个范式更优越、更进步、也不意味着使科学家更接近真理。它打破了传统的科学真理观。第四，范式不同于规则，范式具有优先性，规则具有内在性。范式更抽象，规则更具体。范式强调定性，规则强调有用性。范式具有形式特性，规则具有操作特性，在一定意义上规则显示了范式稳定性中内在的不稳定性。这种对抗张力，稳定与失稳恰恰反应了与传统科学观的冲突。库恩对“范式”与“规则”关系讨论，注重对“真实的科学”操作性的强调，主张一个有生命的科学，活的科学，科学应该是在时间中存在的。第五，作为库恩理论的核心，范式转换的不可通约性是对这种传统的“回溯式”科学观的批判的切入点。范式指导下的常规科学中突现出来的新的常规科学传统，也就是新的“范式”与先前的传统实际上是不可通约的。不同范式之间就像是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中一样。这样，评估竞争范式就不能按照常规科学的既有标准，每一个学派都会用自己的范式本身作为辩护的有力武器。范式转换以及学习范式只能基于信念，科学事业并不是一个不断接近真理的事业，科学的理性受到了质疑。
传统的“回溯式”的科学观大大影响了我们关于科学的本质及其发展的理解，关心科学发展的历史学家有两项主要的任务：一是记载科学成功的累积事件；二是描述和解释抑制他们累积的障碍。在库恩看来，这样的历史记录越是久远、越是精细、越是显示出科学的连续性累积进步的冲突。当科学家们仔细的考虑过日心说和地心说、燃素化学和热质说，就非常清楚的感觉到，在当时流行一时的科学观并不比当下的观点缺乏科学性，更不是人类偏见的产物，怎么就成为今天的“错误”了呢？以此类推，今天的科学会不会是明天的错误呢？库恩认为在科学研究中应该有一种编史学革命，“科学史家不再追求一门旧科学对我们目前优势地位的永恒贡献，而是尽力展示出那门科学在它盛行时代的历史整体性”。[2]这样新编史学的含义就更加明确。教科书是对科学“回溯式”描述的传递工具，每当常规科学传统的基础发生动摇时，教科书就得重写。为了一些特殊的和功能性的理由，教科书会提到一部分前人科学家的工作，因为那些资料与理论是对现有范式问题的陈述和解答有贡献。今天的牛顿定律已经不是17世纪的牛顿定律。它们已被既存强势的范式染了色。早期科学家所关注的问题和所遵守的规则，都被刻画为与现有范式完全形同，使我们看起来具有科学进步的连续性特征。
科学哲学在库恩那里产生了历史主义转向。“范式”理论支撑着常规的科学活动，“范式”转换的不可通约性要通过科学之外的非科学因素揭示，这样科学知识、科学真理与科学实在之间存在着“非科学”的关联，也就是说存在着科学之外的社会、历史关联。库恩的范式瓦解了科学实在论，对整个科学哲学进行内外部的颠覆。库恩是第一个在科学哲学上反思传统科学观以及“回溯式”史观的，库恩把常规科学看作是某种动态的东西，主张把“科学”放回历史的社会的情景中加以考察，把时间性问题引入范式之中。后来他自己总结到：科学的发展应该同生物进化并行。范式的转变并不能使科学家和科学的信奉者越来越接近终极真理，这个终极真理的目标是不存在的。库恩在《结构之后的道路》中指出：“科学的发展必须视为一种后向驱动，而不是前向拉动的，就像是从哪里进化而不是向哪里进化”。反对“回溯式”的科学观，只有从“进行式的”视角把握科学才能发现真正的科学。
作者简介：王劲松，苏州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科学技术哲学专业，2009级硕士研究生，江苏徐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