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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宗羲代表作 [黄宗羲与清代藏书楼]

时间:2019-01-29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内容提要:   黄宗羲抱负内圣外王之学,却遭际乱世,才能不获施展,无法康济斯民,平生所学只能寄托于残编断简之中。黄宗羲又叠遭丧乱,所藏书籍散落流失,保存无多。为了著书立说,延续文脉,黄宗羲遍访藏书之家,钱谦益的绛云楼、祁彪佳的澹生堂、徐乾学的传是楼皆是他时常登临之所。这些藏书楼均为黄宗羲提供了重要的学术资源,故有必要对此作一番论述与阐扬。
  关键词:黄宗羲 绛云楼 澹生堂 传是楼
  中图分类: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8705(2012)01-79-82
  黄宗羲是明清之际著名的思想家、史学家、文学家,其著述《明夷待访录》、《明儒学案》、《明文海》等均有极高的学术价值。这些学术著作的编纂,必然需要大量的藏书作为文献依据。黄宗羲藏书原本非常丰富,可是在明清之际的战乱之中,黄宗羲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所藏之书有被士兵抢夺而去者,有被里媪荛儿窃去者,有被大火焚毁者,再加上鼠残蠹啮,雨渑梅蒸,残存下来的藏书已经不足以供其研治学术了,黄宗羲只好外出访书。清初的重要藏书楼,黄宗羲均曾登临,而钱谦益的绛云楼、祁彪佳的澹生堂、徐乾学的传是楼对黄宗羲的帮助尤大,故下文依次论述之。
  一、黄宗羲与绛云楼
  绛云楼是清初著名的藏书楼,该楼由钱谦益创建于崇祯十七年(1644年)。钱谦益(1582-1664年),字受之,号牧斋,晚号蒙叟等。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进士,官至南明礼部尚书。钱谦益工诗擅文,是明末清初的文坛领袖。他博收坟籍,交游满天下,曾购得刘子威、钱功父、杨五川、赵汝师四家的全部藏书,又花费巨资购买善本古书。钱谦益嗜书的美名远播,书贾也乐于向他出售书籍,在钱谦益的家里,书贾频繁往来,几无虚日。钱谦益又精通版本,每得一部书,都能如数家珍地指出该书旧版如何,新版如何,新旧版之间的差别如何。钱谦益对宋元善本书更是情有独钟,曹溶《绛云楼书目题词》说钱谦益:“所收必宋元版,不取近人所刻及钞本。虽苏子美、叶石林、三沈集等,以非旧刻,不入《目录》中。”因此,钱谦益的藏书可谓是琳琅满目,几埒内府。顺治十七年(1644年)冬,绛云楼落成,历代金石文字、宋刻书籍数万卷充(牛刃)其中,大江以南藏书之富,必推绛云楼为第一。
  黄宗羲与钱谦益是世交,天启四年(1624年),钱谦益与东林党人杨涟等交往密切,也就是在此时,钱谦益结识了黄宗羲父子,当时黄宗羲年仅十五岁,钱谦益的文章风雅已经在黄宗羲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黄宗羲的父亲黄尊素因为反对魏忠贤,被迫害致死。崇祯九年(1636年),黄宗羲迁葬黄尊素于化安山,铭墓之文就出自钱谦益之手,两人的情谊进一步加深。明代灭亡之后,南明弘光朝廷徵招钱谦益为礼部尚书。但是南明王朝很快被清军击溃,钱谦益开门降清,一时间舆论哗然,士林为之齿冷。钱谦益对自己的失足降清也是非常悔恨,在柳如是的帮助下,钱谦益开始秘密联络反清武装,以图恢复明朝社稷。明亡之后,黄宗羲也组织了地方武装世忠营,拥戴鲁王,在浙东一带对抗清军。此时的钱谦益与黄宗羲在反清复明的运动中,有很强的一致性,黄宗羲也时常来绛云楼商谈军务,所以绛云楼在明末清初的特殊历史背景下,既是传统文化的保存之地,也是复明运动的一个重要据点。
  顺治七年(1650年)三月,黄宗羲至常熟,请钱谦益出山游说婺中镇将马进宝倒戈。对于黄宗羲这位故人之子的到来,钱谦益非常高兴,他热情地款待了黄宗羲,并邀请黄宗羲观览绛云楼的藏书。曹溶《绛云楼书目题词》说钱谦益“好矜啬,傲他氏以所不及,片楮不肯借出”。可见,钱谦益的藏书是秘不示人的,所以能够获得钱谦益的允许而登绛云楼读书者,黄宗羲应该是获此殊荣之第一人。钱谦益的慷慨使黄宗羲大为感动,他在《思旧录?钱谦益》条特意记下了此事,他说:“余数至常熟,初在拂水山房,继在半野堂绛云楼下。后公与其子孙贻同居,余即住于其家拂水。绛云楼藏书,余所欲见者无不有。公约余为老年读书伴侣,任我太夫人菽水,无使分心。一夜,余将睡,公提灯至榻前,袖七金赠余曰:‘此内人(即柳夫人)意也。’盖恐余之不来耳。”通过黄宗羲的回忆可以看出,钱谦益对于政治不甚关心,其寄情之处仍在学术与文章,所以才约黄宗羲为读书伴侣。柳如是的心思恰好与钱谦益相反,她关注的重点乃是黄宗羲此行的政治目的。陈寅恪先生《柳如是别传》就曾指出:“更可注意者,即说马(进宝)之举,实与黄梨洲有关。太冲三月至常熟,牧斋五月往金华。然则受之此次游说马进宝,实梨洲所促成无疑。观河东君特殷勤款待黄氏如此,则河东君之参与反清之政治活动,尤可证明也。”柳如是赠黄宗羲白银七两,并不是读书伴侣的定金,而是希望黄宗羲坚定信念,促成钱谦益游说马进宝之事,黄宗羲也不负柳如是一片苦心,终于说服了钱谦益,两个月之后,钱谦益前往金华劝说马进宝投诚。故此,黄宗羲此次虞山之行,也完成了两个任务,既完成了政治任务,也阅读了绛云楼的秘笈,可谓是不虚此行。
  遗憾的是,钱谦益和黄宗羲的读书伴侣之约却未能践行。本年十月的一个夜晚,钱谦益的小女儿和乳媪在绛云楼上玩耍,剪落的烛花掉在纸堆之中,于是就引起了一场大火,绛云楼的珍本图书瞬息之间就化为灰烬。钱谦益仰天长叹:“甲申之乱,古今书史图籍一大劫也;吾家庚寅之火,江左书史图籍一小劫也。”黄宗羲也深感惋惜,他在《天一阁藏书记》中说:“庚寅三月,余访钱牧斋,馆于绛云楼下,因得翻其书籍,凡余之所欲见者无不在焉。牧斋约余为读书伴侣,闭关三年,余喜过望,方欲践约,而绛云一炬,收归东壁矣。”绛云楼被焚,不仅是钱谦益一家之劫难,也是中国图书史的一次劫难。
  钱谦益和黄宗羲的友谊却并没有因为这次大火而澌灭,他们的感情在历尽劫波之后反而愈见深笃。康熙三年(1664年),八十二岁的钱谦益走到了人生的边缘。黄宗羲偕同吕留良、吴孟举、高旦中等遗民前来探视,弥留之际的钱谦益看到来访的黄宗羲,欣慰之余,又以两件大事相托。其一,请黄宗羲代其撰文三篇,以抵文债;其二,以身后墓志相请。此两事黄宗羲均有记载,《思旧录?钱谦益》条曰:“甲辰,余至,值公病革,一见即云以丧事相托,余未之答。公言顾盐台求文三篇,润笔千金,亦尝使人代草,不合我意,固知非兄不司。余欲稍迟,公不可,即导余入书室,反锁于外。余急欲出外,二鼓而毕。公使人将余草誊作大字,枕上视之,叩首而谢。余将行,公特招余枕边云:‘唯兄知吾意,殁后文字,不托他人。’寻呼其子孙贻,与闻斯言。”黄宗羲帮钱谦益完成了三篇文章,至于钱谦益的墓志铭,钱谦益之子未能遵照父亲的嘱咐,转而请求龚鼎孳撰写,实在是未能理解钱谦益的苦心。黄宗羲离开虞山之后不久,钱谦益就于本年五月二十四日溘然长逝。对于这位前辈知己的逝世,黄宗羲非常悲痛,他作诗《八哀诗?钱宗伯》一首寄托哀思,其诗云:“四海宗盟五十年,心期末后与谁传。凭?引烛烧残话,嘱笔完文抵债钱。红豆俄飘迷月路,美人欲绝指筝弦。平生知己谁人是?能不为公一泫然!”随着钱谦益的逝世,黄宗羲和绛云楼的关系也遗憾地结束了。
  二、黄宗羲与澹生堂
  山阴祁氏澹生堂藏书丰富,雄视一方。澹生堂藏书始于祁承牒(1562-1628年),承牒字尔光,号夷度。 刀历三十二年(1604年)进士,官至江西布政使司右参政。嗜好藏书,聚书十万余卷。全祖望《旷亭记》曰:“山阴祁忠敏公之尊人少参夷度先生,治旷园于梅里,有澹生堂,其藏书之库也。夷度先生精于汲古,其所钞书,多世人所未见,校勘精核,纸墨俱洁净。”祁承牒还编有《澹生堂藏书目》和《澹生堂藏书约》,他在《澹生堂藏书约》中对读书、聚书、购书、鉴书都进行了理论归纳,是中国古代最早最全面的藏书理论著作。子承父业,祁承牒的儿子祁彪佳也好藏书。祁彪佳(1602-1645年),字幼文,号世培。天启二年(1622年)进士,官至应天都御史。祁彪佳的藏书理念与父亲略有不同,他的藏书门类更为丰富,除了关注经史等著作之外,还专门收藏戏曲和小说,即使是时人鄙夷的八股文选本也在收藏之列。
  黄宗羲与澹生堂发生关系时,祁彪佳尚健在,黄宗羲和祁彪佳都是刘宗周的得意门生,两人有同门之谊,感情甚笃,所以黄宗羲就成了澹生堂的座上宾。黄宗羲《思旧录?祁彪佳》条回忆这段登楼经过时说:“余尝与冯留仙、冯邺仙访之于梅市,人公书室,朱红小榻数十张,顿放书籍,每本皆有牙签,风过铿然。公知余好书,以为佳否,余曰:‘此等书皆阊门市肆所有,腰缠百金,便可一时暴富。唯夷度先生(公之父)所积,真希世之宝也。’二冯别去,留余,夜深而散。”通过这段回忆可以看出,祁彪佳对于书籍的装帧是非常考究的,这种考究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奢侈,以至于当澹生堂藏书散落发售之时,所卖之钱,尚不及装帧之费,这正如吕留良《得山阴祁氏澹生堂藏书三千余本示大火》诗中所感叹的那样:“宣绫包角藏经笺,不抵当时装订钱。”当然,黄宗羲热衷经史之学,对祁彪佳收藏戏曲、小说、八股文选本的做法甚不以为然,认为祁彪佳的藏书品格与乃父祁承蝶相差甚远。
  黄宗羲在《天一阁藏书记》中曾开门见山地指出:“读书难,藏书尤难,藏之久而不散,则难之难矣。”澹生堂在明清易代的遭遇恰好印证了黄宗羲的观点,兵荒马乱之世,澹生堂的命运远不及天一阁,随着祁彪佳的慷慨赴难,祁氏家族的没落,澹生堂已经露出日薄西山的末世景象。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祁彪佳死后,祁彪佳的两个儿子又因为魏耕案的牵连,祁班孙被发配到辽东,祁理孙郁郁而死。尽管祁班孙从辽东逃回,但是为了躲避清政府的追查,只好剃度出家,至此祁氏家族彻底败落,澹生堂也无法继续存在。祁家曾经把澹生堂的藏书寄存在化鹿寺,希望借助寺庙保存祁家三代心血攒集而成的藏书。可是事与愿违,寺内的僧人觊觎祁氏的家藏,不时地把这些珍本偷窃出来变卖,这样市场上就流通了很多澹生堂的藏书。
  康熙五年(1666年),在吕留良家坐馆的黄宗羲得知此事后,觉得祁氏藏书有很高的学术价值,散落人间甚为可惜,于是就同吕留良商讨共同购买澹生堂藏书之事。吕留良也是嗜书如命之人,欣然应允。黄宗羲与吕留良一同前往化鹿寺,可是两人均未曾想到,此次购书又引发了一场公案,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因为购书而疏离,以至于最终破裂。事情的原委,黄宗羲在《天一阁藏书记》中有记载,他说:“祁氏旷园之书,初庋家中,不甚发视。余每借观,惟德公知其首尾,按目录而取之,俄顷即得。乱后,迁至化鹿寺,往往散见市肆。丙午,余与书贾人山翻阅三昼夜,余载十捆而出,经学近百种,稗官百十册,而宋元文集已无存者,途中又为书贾窃去卫浞《礼记集说》、(王?)《东都事略》。山中所存,唯举业讲章、各省志书,尚二大橱也。”因吕留良的主要经济收入是批点发售八股文选本,所以文中所言之书贾即是黄宗羲对吕留良的蔑称,而中途窃取《礼记集说》、《东都事略》之人应该也暗指吕留良。
  黄宗羲对此事的记载略显简略,其中的曲折过程,全祖望《小山堂祁氏遗书记》所言最为翔实。他说:“初南雷黄公(黄宗羲)讲学于石门,其时用晦(吕留良)父子俱北面执经,已而以三千金求购澹生堂书,南雷亦以束修之人参焉。交易既毕,用晦之使者中途窃南雷所取卫浞《礼记集说》、王?《东都事略》以去,则用晦所授意也。然用晦所藉以购书之金,又不出自己,而出之同里吴君孟举,及购至,取其精者,以其余归之孟举,于是孟举亦与之绝。是用晦一举而既废师弟之经,又伤朋友之好,适成其为市道之薄,亦何有于讲学也。”
  全祖望的记载虽然详细,可是因为全祖望私淑黄宗羲,下笔为文,难免回护黄宗羲而贬抑吕留良,所以有些地方就与事实不合了。首先,黄宗羲虽然长吕留良十九岁,但是两人还是朋友关系,黄宗羲坐馆石门是教授吕留良之子,他与吕留良之间并不存在师生关系,故此黄宗羲也不可能“绝其通门之籍”。其次,购买澹生堂藏书的资金是吕留良所出,不是出自吴孟举,因吕留良《得山阴祁氏澹生堂藏书三千余本示大火》其一云:“阿翁铭识墨犹新,大担论(角力)换直银。说与痴儿休笑倒,难寻几世好书人。”当然,黄宗羲也以束惰所得加入,只是坐馆所得原本就非常微薄,可知黄宗羲的购书资金不多,大部分还是出自吕留良。从这个意义上说,黄宗羲是不应该太贪心的,可是他却得了澹生堂的大部分藏书,这也正是全祖望《小山堂藏书记》所言:“旷园之书,其精华归于南雷(黄宗羲),其奇零归于石门(吕留良)。”黄宗羲选取澹生堂藏书精华本的作法肯定引起了吕留良的不满,他将黄宗羲选定的宋本《礼记集说》、《东都事略》拿去,也是合乎情理之事,不该过于诋毁。可是就是因为澹生堂的这两套宋版书,却成了黄宗羲与吕留良交恶的诱因。购书风波之后的次年(1667年),黄宗羲辞掉了吕留良的家馆,从此之后,两人关系日渐恶化,终于闹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三、黄宗羲与传是楼
  传是楼的创始人是徐乾学。徐乾学(1631-1694年),字原一,号健庵,昆山人。康熙九年(1670年)进士,官至刑部尚书。关于传是楼得名之缘起,汪琬《传是楼记》言之甚详。他说:“徐健庵尚书筑楼于所居之后,凡七楹,斫木为厨,贮书若干万卷。部居类汇,各以其次,素标湘帜,启钥烂然。与其子登斯楼而诏之日:‘吾何以传汝曹哉?’因指书而欣然笑曰:‘所传者惟是矣!’遂名其楼为‘传是’。”传是楼藏书的来源,黄宗羲《传是楼藏书记》有明确的分析。他说:“丧乱之后,藏书之家,多不能守。异日之尘封未触,数百年之沉于瑶台牛箧者,一时俱出,于是南北大家之藏书,尽归先生。先生之门生故吏遍于天下,随其所至,莫不网罗坠简,搜抉缇帙,而先生为之海若,作楼藏之,名日传是。昔人称藏书之盛者,谓与天府相埒,则无以加矣。明室旧书,尽于贼焰。新朝开创,天府之藏未备。朝章典故,制度文为,历代因革,皆于先生乎取之。是先生之藏书非仅关一家也。”可以看出,传是楼的藏书主要是徐乾学凭借自己的显宦地位,从民间收集购买而来。因为明清之际,战火连连,内府藏书遭到严重的破坏。清朝入主中原,内府藏书匮乏,徐乾学的藏书为清朝典章制度的重建提供了丰富的文献资源。可见,传是楼不仅保存了明朝的史料,而且为清朝的文化建设做出了举足轻重的贡献。
  黄宗羲结识传是楼徐氏大约是在康熙十五年(1676年)左右,本年海昌县令许三礼聘请黄宗羲讲学,慕黄宗羲大名前来听讲者就有徐乾学的弟弟徐秉义。徐乾学公务在身,无暇赴会,不过他还是特意派遣弟子 彭孙通来此旁听。康熙十九年(1680年),徐乾学的弟弟徐元文聘请黄宗羲修纂《明史》,徐秉义也亲自到黄宗羲所居之黄竹浦敦请,但是黄宗羲固守遗民节义,拒绝出山。不过黄宗羲又深知明朝可亡,明史不可亡的文化大义,面对清政府的再三邀请,黄宗羲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让季子黄百家人参史局,代父修史,并致函徐元文日:“昔闻首阳二老,托孤于尚父,遂得三年食薇,颜色不坏。今我遣子从公,可以置我矣。”黄宗羲为文化大义所作出的让步,却引来了其他遗民的误解与讥讽。吕留良就作诗讽刺黄宗羲,他在《管襄指示近作,有梦伯夷求太公书,荐子仕周,诗戏和之》中以离奇的梦境影射黄宗羲,诗云:“顿首复顿首,尻高肩压肘。俯问此何人,墨胎孤竹后。比使谒公旦,四方糊其口。附书乞关节,未知得报否。新制蕨薇歌,纤喉忘老丑。筠篮进一曲,殿下千万寿。”吕留良嘲笑黄宗羲为了儿子的前程,不惜背弃节义,以至于斯文扫地,卑躬屈膝。殊不知黄宗羲荐子修史乃是为了延续文化,不是为了利禄荣华。吕留良与黄宗羲结怨很深,此诗充满个人意气,所言未免过当。
  吕留良等人的反对并没有阻止黄宗羲与徐乾学的继续交往,徐乾学凭借着自己的政治优势,给予黄宗羲很多帮助。黄宗羲的事迹得以上达清廷,康熙皇帝对黄宗羲非常赞赏,诸如此类,均与徐乾学的荐扬有很大关系。此外,康熙二十五年(1686年),余姚县重建黄宗羲父亲黄尊素祠堂,祠堂碑铭就是徐乾学所撰。黄宗羲埋骨之地,化安山的墓所,徐乾学也曾出资襄助。
  除了在政治和经济上给予黄宗羲帮助之外,徐乾学的传是楼也是黄宗羲编纂《明文海》的重要资料来源。康熙十四年(1675年),《明文案》编讫,共二百一十七卷。黄宗羲对该选本非常重视,他在《明文案序》中自言:“有某兹选,彼千家之文集庞然无物,即投之水火不为过矣。”明文精华自然不出《明文案》之外,但是《明文案》编成之后,未能立刻付之剞劂,几经周折,反而被黄宗羲的一个弟子攘为已有,署名刊刻行世。黄宗羲得知此事,非常气愤,于是决定在《明文案》的基础上,重新编纂一部规模更为宏大的明文选本,该选本就是《明文海》。为此黄宗羲四出访书,昆山徐氏的传是楼就是他时常登临之所。徐乾学兄弟也为黄宗羲提供了周到的服务,黄宗羲在传是楼的查阅工作进行得非常愉快,他在传是楼抄录的明人文集多达三百余家。徐秉义《明文授读序》回忆黄宗羲在传是楼的抄书经过云:“姚江黄先生初有《明文案》之选,其所阅有明文集无虑千家,搜罗广矣,犹恐有遗也。询谋于余兄弟伯氏,细检传是楼所藏明集,复得文案所未备者三百余家。先生惊喜过望,侵晨彻夜,拔萃摭尤。余亦手抄目堪,遥为襄理,于是增益《文案》而成《文海》。”
  黄宗羲对传是楼的贡献也不小,他曾应徐乾学之请撰写了《传是楼藏书记》。黄宗羲褒奖了传是楼藏书的学术史价值,称赞该楼可与白鹿洞书院媲美。并对徐乾学寄寓厚望,希望徐乾学善用藏书,转移文风,主持文运。有了黄宗羲如椽大笔的宣传,传是楼的大名遂为士林所瞩目。另外,黄宗羲曾在天一阁读书,将天一阁所藏流通未广者抄为书目。因天一阁藏书规约严格,所藏书目不轻示人。学识渊博的黄宗羲是第一位外姓人氏登阁者,他抄录的书目就有非比寻常的价值,所以徐乾学就曾派遣门生到黄宗羲处抄录该书目。后来徐乾学又将这份书目呈给了明史馆,史官在编写《明史?艺文志》时应该也参考了这份书目。
  为黄宗羲提供学术资源者当然不止以上三座藏书楼,其他藏书楼如金陵黄氏的千顷堂、山阴钮氏的世学楼、宁波范氏的天一阁、禾中曹氏的倦圃也都是黄宗羲经常参访之处,可见清初的藏书楼对黄宗羲确实有很大的帮助,从藏书楼角度研究黄宗羲,也有其合理性与必要性。
  
  责任编辑 黄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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