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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史记》出发:史记

时间:2019-02-20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傅剑仁1953年生,湖南攸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著有长篇报告文学《千日养兵》,长篇小说《一师之长》,散文集《圆梦》、《漫步心林》等,历史散文“史记大观”三部。曾获1990-1991年度全国优秀报告文学奖,《昆仑》优秀作品奖,第四届、第七届河北省文艺振兴奖等。
  
  战神卫青
  
  从汉高祖刘邦以来,西汉王朝与匈奴汗国的关系,就一直处于打打停停的状态。打,总是匈奴汗国主动出拳;停,则是匈奴汗国不想打了,要求西汉王朝送给他们美女、丝绸、财物。可以说,这种关系的主动权,始终掌握在匈奴单于手里。处于停战状态时,双方虽有摩擦,但能控制在“和亲”所允许的范畴内。而开打就不同了,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匈奴打破“和亲”局面,攻略西汉王朝的边境,屠杀和掳掠边境军民、财物。虽然西汉王朝为巩固边防、抗击匈奴军队的入侵,煞费苦心,想了不少办法,耗费巨大财力,但结果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匈奴汗国得胜而返。
  武帝刘彻起用卫青以后,西汉王朝与匈奴汗国作战的胜败纪录,才开始改写。
  公元前一二九年,武帝刘彻下诏对匈奴军队进行反击。这是刘彻登上帝位后,对匈奴的第一次反击。按照武帝刘彻的部署,车骑将军卫青从上谷出击,合骑将军公孙敖从代郡出击,轻骑将军公孙贺从云中出击,骏骑将军李广从雁门出击。各路将军各率一万人马,对匈奴军队发起攻击。结果,公孙贺兵团一无所获。公孙敖兵团被匈奴军队一举击溃,损兵折将达七千人之多。李广兵团也被打得落花流水,李广还在战斗中被俘,后侥幸逃脱。惟独卫青兵团抵达龙城,即今柴达木湖附近,击溃匈奴骑兵,斩杀并俘获匈奴官兵七百多人,为武帝刘彻挽回了一点面子。
  两年后的公元前一二七年,西汉王朝发起对匈奴军队的第二次反击。这一役,卫青率军在上千公里的边界线上,攻击位于河套一带匈奴汗国的臣属部落楼烦王和白羊王,斩杀俘获数千人,缴获牛羊百万头。楼烦王和白羊王率部向北逃遁,从此河套地区并入西汉版图。
  公元前一二四年,西汉王朝发起对匈奴军队的第三次反击。这一役,卫青一改自汉朝建立以来不敢进军沙漠的作战部署,率军向浩瀚的沙漠挺进七百余里,直逼匈奴主力。凭老经验率军布营的右贤王,以为广阔的沙漠就是他防御攻击的天然屏障,毫无戒备,佳丽美酒地尽情享受。不成想,卫青兵团似神兵天降,把右贤王所部团团围住。从美梦中惊醒的右贤王,把用美酒浸泡成的酩酊大醉,瞬间变成一身冷汗。他推开躺在怀里的美女,跳将起来,率数百人拼死搏斗,杀出重围,落荒而逃。被右贤王丢下的官兵和百姓一万五千余人,连同右贤王手下挂着各种头衔的十多个小王,以及近百万头牛马羊,全部成了卫青兵团的战利品。这是自秦始皇统一六国以来,历经高祖刘邦、父帝刘恒、景帝刘启百余年来,与匈奴汗国作战所取得的最大胜利。
  这个巨大胜利,不仅给匈奴军队以重创,而且使得卫青披上了西汉王朝“大将军”的战袍。
  卫青出身贫寒,靠姐姐卫子夫在平阳侯府当歌妓的关系,在平阳侯府混了个马童的差事。因为地位卑微,卫青接触的哥儿们,都是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其中公孙敖,就是卫青小时候最要好的朋友。卫子夫占领武帝刘彻的全部宠爱后,皇后陈娇与母亲刘嫖经过一番密谋,派人到平阳侯府找卫子夫的家人算账,逮住了当时做马童的卫青。消息一传出,卫青在当地结识的好友,以公孙敖为首,发起奇袭,把卫青救了出来,救出了一个为西汉王朝抗击匈奴而立下赫赫战功的名将。也许是平民出身的缘故,卫青做了朝廷的将军后,在带兵打仗、与人交往上释放出来的品质,不仅是质朴的,而且总带有一种平民情结。
  公元前一二四年,卫青在西汉王朝第三次反击匈奴的作战中立下赫赫战功,武帝刘彻任命他为军队的最高统帅,增加卫青的食邑八千七百户,同时对他三个尚未成年的儿子卫伉、卫不疑、卫登,全数封侯。对于这种封侯授爵、惠及子孙的大好事,卫青看得比较淡,他诚恳地对武帝刘彻说:“我有幸待罪军中,全仰仗陛下的神灵,得以获得胜利。其实这都是我的将领们奋战的结果。对于我,陛下已经增加了我的食邑,可我的儿子还在奶妈的怀里吃奶,毫无功劳,陛下却分割土地,封他们为侯。我以为,这不利于鼓励官兵,激励部队。”从史料分析看,卫青这番话并非虚情假意,他是在“坚决推辞”的情况下说这番话的。他这么做,是要为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官兵,争取他们应得的奖赏。武帝刘彻听明白了卫青这番话的意思,下诏封公孙敖合骑侯,公孙贺南?侯。跟随卫青作战的有功将领,在卫青得到赏赐的同时,也一并得到赏赐。
  尤其值得一书的,还是卫青关照公孙敖而引出的一连串历史故事。公元前一一九年,卫青率军反击匈奴。一心想寻找匈奴主力作战的李广,被任命为前锋,可在部队正式出发时,李广的前锋位置却被公孙敖替代,调为右翼护军。这一仗,李广所部因迷失道路而丧失了合围匈奴主力的良机,李广因此自杀。李广的小儿子李敢,对此事耿耿于怀,把父亲李广的死归结为卫青,因而总找机会报复。李敢是霍去病手下的一个郎中令,跟随霍去病攻击匈奴左贤王时,奋勇搏杀,夺得左贤王的战鼓战旗,立下大功。但他对大将军卫青的怨恨一直未消,终于有一次寻机把卫青揍了一顿。身为全军最高统帅的卫青,对被手下一个郎中令揍了,并被打伤之事,一直缄口不言。他卫青可是当时红得发紫的全军最高统帅,没有任何理由惧怕自己手下的一个郎中令。这事只要声张出去,李敢的小命就难保了,不用卫青动手,皇上都可能出面收拾他。可卫青不这么做,他在挨了李敢一顿揍后,没有声张,也没有寻机报复。这说明,卫青不愧为西汉王朝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他心胸非常开阔,待人非常宽厚,对于这种平民式解决恩怨的做法,他能以平民的态度去接受。想想也是啊!毕竟是他卫青把李广从前锋的指挥位置上调换下来的,如果不换他,李广也就不会陷入窘境而自杀,说不定还会立下战功呢!如今李广死了,虽然不是他卫青害的,但毕竟和他更换前锋将领有很大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挨李广的儿子一顿揍,与已经作古的李广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卫青在处理这样一些小事上的宽容,强化了他作为西汉王朝军队最高统帅的人格力量,使得他这个古代军事奇才,在中国战争史上的形象永远鲜亮。
  
  站在卫青羽翼下的霍去病
  
  在卫青的羽翼下站起来的另一位战将,是霍去病。
  霍去病的母亲叫卫少儿,是当朝皇后卫子夫的亲姐姐。卫少儿与一个名叫霍仲孺的私通,生下霍去病。姨妈是当朝皇后,舅舅是当朝大将军,霍去病从小就被耀眼的光环照耀着,生活富裕自不待说,仕途也是一帆风顺。霍去病十八岁就做侍中,两次跟舅舅卫青出征。卫青当然对他格外关照,每次都特地挑选一些能征善战的官兵,交霍去病指挥,因而每次出击,霍去病所率的部队,大大小小总有收获,而部队的伤亡损失很小。
  从小生活优裕,且十八岁就做侍中的霍去病,出征打仗也不忘奢侈取乐。他每次出征,皇上都派几十辆拉厨具和各种食品的车,满载着美酒佳肴和美女随军保障。不管战争多么艰苦残酷,只要宿营,霍去病不管官兵是否露宿荒野,有吃没吃,他都得叫官兵为他掘地筑房,修踢毽子的体育场,供他享受作乐。史载,霍去病每次作战回来,保障他的上等食物要剩下很多。
  李广的小儿子李敢揍了卫青一顿后,卫青把这事瞒了下来,不对外声张。可霍去病听说后不干,在一次陪武帝刘彻到甘泉宫游猎时,霍去病寻找机会,亲自挽弓,故意把李敢射死。
  即便如此,我们也不得不承认,霍去病是西汉王朝在反击匈奴的战争中,高高站立起来的一位军事天才,是一位古代军事战争的幸运儿。战争对霍去病格外垂青,在反击匈奴军队的屡次战斗中,霍去病屡次都打大胜仗,连与对手打成平手的仗都未曾有过。
  公元前一二三年,霍去病随卫青初次出征,他仗着有舅舅卫青的大部队殿后,率八百多骑兵,远离大部队数百里。深入匈奴汗国腹地,寻找匈奴主力作战。结果,八百多人的骑兵,斩杀俘虏匈奴官兵两千余人,还生擒匈奴的相国、当户,击斩与第五任匈奴单于祖父同辈的兄弟栾提产,活捉单于的叔叔栾提罗姑比。一仗下来,霍去病就被武帝刘彻封为冠军侯。
  公元前一二一年,已经任命为骠骑将军的霍去病,率一万余骑兵,从陇西出塞,穿过臣属于匈奴的五个小国,越过焉支山一千余里,寻找匈奴主力作战。霍去病这次出击又是大获全胜,斩杀匈奴汗国的折兰王、卢侯王,俘虏浑邪王的王子、相国、都尉,夺得休屠王用来祭祀上天的金人神像,共斩杀俘获匈奴八千九百余人。
  同年夏季,霍去病与各路将领率军从不同方向出塞。这次出击,其他各路将领均无战果,有的兵团还遭匈奴重创,惟独霍去病兵团深入匈奴汗国两千余里,孤军在浩瀚的沙漠中挺进,越过居延海,穿过小月氏部落,在祁连山脚下,与匈奴的主力部队决战。在兵戈血刃的搏杀中,霍去病兵团共斩杀和俘虏匈奴三万多人,生擒匈奴汗国的单桓王、酋涂王、相国、都尉及副王、小王达七十多人,给匈奴汗国以重创。
  同年秋,匈奴汗国浑邪王率四万多人,向西汉王朝投降。
  浑邪王的率部投降,是卫青、霍去病率军与匈奴军队作战屡屡获胜的必然结果。
  浑邪王率部投降西汉王朝,对匈奴汗国是致命的打击,河西走廊十五万平方公里的狭长地带,从此成为西汉王朝向西域扩张的前进基地。匈奴人哀歌:
  亡我祁连山
  使我牲畜不蕃息
  失我焉支山
  使我妇女无颜色
  最终打得匈奴汗国再无还手之力的那一仗,要数公元前一一九年,卫青与霍去病联手上演的那幕战争史话。卫青率军向北挺进一千余里,穿过大片沙漠后,发现匈奴单于栾提伊稚斜亲率匈奴主力,正严阵以待等着他。在这种始料不及的情况下,身经百战的战将卫青不慌不忙,下令将铁甲车环绕成一个坚固阵地,随即派出五千骑兵向严阵以待的匈奴军队发起攻击。匈奴则出动一万骑兵迎战。正当双方杀得天昏地暗时,卫青指挥留守铁甲阵地的大军,分左右两路展开,用大迂回的战术攻击匈奴兵团的后卫,很快将匈奴主力全部包围起来。栾提伊稚斜万万没有料到卫青会使出这么一手,觉得大势不妙,自顾跨上健骡,在数万名精锐骑兵的护卫下,突破包围,向西北逃命。始终盯着栾提伊稚斜的大将军卫青,留下大部队继续作战,自率部分骑兵尾随追击,直追到真颜山才返回。被栾提伊稚斜丢下的匈奴官兵,发现单于已经逃跑,军心大乱,霎时瓦解,四散逃命。卫青兵团斩杀俘获匈奴一万九千余人,大胜而返。
  同是这一仗,霍去病率军从河北蔚县出塞,越过瀚海沙漠,向北挺进两千余里,与匈奴东部兵团遭遇。面对突然遭遇的匈奴东部兵团,霍去病兵团虽经长途奔袭,但还是以多变灵活的战术和凌厉的攻势,打得匈奴东部兵团溃不成军。这一仗,霍去病兵团俘获匈奴三位亲王,以及达官显贵八十三人,斩杀俘获匈奴官兵及群众达七万余人。大获全胜的骠骑将军霍去病,回顾瀚海沙漠,面对巨大的战果,豪情万丈,特地在狼居胥山祭祀天神,在姑衍山祭祀地神,用战争的神奇史话,添注了历史上“封狼居胥山,禅姑衍”的光彩一笔。
  至此,匈奴远遁。
  至此,匈奴汗国的三部(中部由单于直接统领,东部由左贤王统领,西部由右贤王统领)全部被击溃。
  至此,瀚海以南的广阔土地上,再无匈奴的立足之地。
  至此,西汉王朝的屯垦官员、小吏,以及士兵群众五六万人,在瀚海以南的广阔土地上屯垦放牧,建立家园。
  至此,西汉王朝军事指挥官陈汤宣告天下:“胆敢冒犯中国的,逃得再远,也必诛杀!”
  
  苏武牧羊
  
  苏武从军,官至中郎将。公元前一○一年,武帝刘彻乘战胜大宛王国的余威,向匈奴汗国发动心战,表明高祖刘邦被匈奴马邑之围之仇,高太后吕雉被单于冒顿来信侮辱之仇,在他武帝刘彻手里,统统都要回报。那时,匈奴第九任单于栾提且?侯刚刚继位,政局不稳,担心西汉王朝突然发兵攻击,就致信武帝刘彻说:“我是儿子辈,怎敢冒犯天子。中国皇帝是我的家长呀。”为了表示诚意,匈奴汗国释放囚禁的中国使节,并派使节到西汉王朝致送礼物。
  武帝刘彻被匈奴的诚意所感动,也下令释放囚禁的匈奴使节,并派中郎将苏武为使节团团长,携带厚重礼物,答谢匈奴汗国的善意。与苏武同行的副团长是中郎将张胜,秘书长是常惠。
  苏武等一行到达匈奴汗国王庭后,才发觉栾提且?侯写给武帝刘彻的信,全是漂亮的假话。栾提且?侯以极其傲慢的态度对待中国使节,对中国使节带来的厚重礼物,似接受进贡一样接受。恰在这时,曾随浑邪王投降西汉,后又归附匈奴的缑王、虞常等匈奴将领,打算劫持栾提且?侯的母亲,再次归附西汉。虞常悄悄找到张胜,把他们的打算跟张胜说了。张胜当即表示支持。一个月后,乘栾提且?侯外出打猎之机,虞常等七十多人开始下手。不成想,消息走漏,栾提且?侯火速赶回,将缑王等全部斩杀,生擒虞常,进行审判。张胜害怕了,他担心虞常把他供出来,就找苏武商量。苏武虽未参与这次谋划,但他是使节团团长,副团长张胜参与了,匈奴能不追究他这个团长吗?于是准备自杀,被张胜、常惠等阻止。
  事情正如苏武所料,虞常供出张胜,牵连到整个使节团。于是,栾提且?侯召开高官会议,决定叫西汉使节团全部投降,以此羞辱西汉王朝。
  苏武绝不投降,他认为:使皇帝的符节受到屈辱,即令活着,又有什么脸面回到西汉。于是他拔出佩剑,自杀了断。但天意不随人愿,当时苏武伤势严重,流了很多的血,好长时间又醒过来。
  栾提且?侯由此开始敬佩苏武的忠烈,早晚派人侍候。待苏武痊愈后,栾提且?侯派卫津专做苏武的劝降工作。卫津见工作无效,当着苏武的面,拔剑直指张胜的咽喉,张胜害怕,跪地投降。接着,卫津用对付张胜这一手对付苏武,苏武面不改色,也不躲避。栾提且?侯更加敬重苏武,同时也加剧了收附苏武的心思。他派人把苏武扔进一个大地窖里,不给食物和水,企图让难耐的饥渴迫使他举起双手。时值寒冬,飞雪漫天,千里冰封。扔在地窖中的苏武,饥饿难熬时吞食皮衣上的羊毛,焦渴难捱时吞吃冰雪。栾提且?侯以为苏武这回该对他跪地称臣了,不成想,尚未饿死的苏武,忠烈依然。这一来苏武的名气出来了。匈奴人认为在天寒地冻的地窖里几天不死,必有神灵暗中相助。于是乎,不仅单于栾提且?侯,就连普通的匈奴百姓,都对苏武敬重起来。
  栾提且?侯仍不肯罢休,把苏武放逐到渺无人烟的北海,即西伯利亚贝加尔湖,同时赶去一群公羊让他放牧,告诉他:“等到公羊生出小羊那天,你才可以回去。”
  浩大的北海,除了苏武之外,就是一群公羊。苏武怀揣出使时带来的皇帝签发的符节,放牧着一群找不到配偶的公羊,经受着渺无人烟的煎熬。饿了,掘地鼠充饥;渴了,捧积水消渴;困了,躺在羊群中睡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硬是苦熬了六个春秋。在匈奴汗国不敢回去的李陵够意思,两次去看他,给他送去羊和日用品,并用发泄自己苦恼的方式,倾诉内心的苦衷,作为对苏武的陪伴。李陵给他捎信,说武帝刘彻驾崩了,苏武于是手握符节,面南号哭,哭得苍天垂泪,哭得贝加尔湖翻腾,哭得他自己吐了一夜的血……
  公元前八一年,匈奴与西汉和亲,西汉王朝提出归还苏武,匈奴谎称苏武已死。西汉使节于是对匈奴单于说:中国皇帝在上林苑打猎,射下一只飞雁,雁脚上绑着一份苏武在绸缎上写的求救信,说他仍活着,在北海。匈奴看瞒不过去了,便把苏武放回。
  苏武被匈奴汗国羁留十九年,出使时他青春鼎盛,归来时他满头白发,已成老翁。这十九年中,苏武的母亲去世了,妻子改嫁了,他的两个兄弟,被朝廷指控有罪,先后自杀。苏武通过李陵得知家里的这些情况后,他没有因此而动摇;匈奴用巨大的利禄引诱他,许诺他做高官,享荣华,他没有因此而动心;匈奴把他扔到天寒地冻的地窖,连续数天不给吃喝,他没有因此而举手投降;匈奴把他放逐到渺无人烟的北海,让他放牧一群公羊,想以此叫他回心转意,他没有因此而感到后悔。苏武之所以忠烈如初,誓死不改,是因为他始终没有忘记他是中国派出的使臣。
  史载,羁留匈奴汗国十九个春秋的苏武,一直保存着出发时皇帝签发的符节,随身不离,坐卧都带着,以致符节上的毛缨都全部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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