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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的信与险] 唐宁墨霆小说

时间:2019-02-12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中国周刊记者 北京报道   唐宁是比较早去美国留学的一批人之一。和很多留学者一样,他学成后留在美国做投行,在当时,这是一个美国人羡慕的工作。而后,他成了第一批“海龟”。归国五年后,他创办了一家叫宜信的公司,如今,宜信在全国50多个城市建立了全国性的服务网络。
  在中小微民营企业融资难的背景下,唐宁做的这个事情提供了一种融资的手段。有闲钱的人可以通过宜信这个平台把钱借给需要钱的人,这被称作P2P(peer to peer)或者“个人对个人”。
  新模式中,被无数次质疑的问题是,用信用做抵押,如何控制风险?谁愿意做出借人?
  唐宁反倒从容,“没风险反而不是好事。”他觉得自己在做一项谁也没有尝试过的事业,“我们不光做人人贷,还做机构贷,就是促成个人和机构、机构和机构之间的借贷关系,这是西方小额信贷服务中介机构没有涉足的。”
  他说,自己不清楚什么是自我实现。但是,这种尝新和挑战,“让我很有满足感。”
  
  去美国
  1995年,在一架由北京飞往纽约的航班上,有一个方脸小伙子,他宽淡眉,大额头,薄嘴唇自然地抿成一弯。这个叫做唐宁的23岁的年轻人,之前就读于北大数学系。
  其实,即使飞机快要落地,唐宁也说不太清楚为什么一定要出国。
  他回忆自己为何出国,情节还停留在奥数班的时候。1992年开始搞全国奥数竞赛,作为奥数训练班的活跃分子,他骨子里有一种强烈的竞争意识。
  “埋头算数的时候,同学们会讨论以后做什么。很多人说出国。当时搞奥赛冲昏了头脑,觉得大家都想干的事,那就应该是一个具有竞争的事。我也出去吧。”
  成功申请留学,他给自己选的是经济学。他不想搞数学了。
  唐宁是个“坐不住”的学生。早在国内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数学“搞不下去了”。因为数学的理论性很强。好琢磨、爱动的唐宁“就喜欢走出去实践”。他最怀念的是各种学生活动,甚至是军训时候的拉练。
  这个奥数班的高材生,在老师眼里大概不是怎么“听话”。
  大学一年级,坐不住的他终于跑出学校,跑到新东方,他想给自己找点事干。他对俞敏洪说,“我来当老师吧?”
  “不行。”俞敏洪看着他,觉得他太年轻了,镇不住学生。
  “我行!”唐宁又强调一次。
  “你不行!”
  来回重复了两遍,唐宁开始给俞敏洪讲数学逻辑。他明白,自己教英语一定还不如学生,但是,他会数学,搞了那么多年奥数竞赛,讲个数学逻辑是没问题的。
  唐宁觉得,自己已经把俞敏洪讲晕了。俞敏洪最后说了句,“那你试试吧。”六个月试用期后,唐宁成了“名师”。
  走出去,小有成就,让唐宁更清楚地看到,外面的世界更适合他。自己终究不是能和数学呆一辈子的人。
  骨子里的好动,让唐宁最终放弃了数学。
  到一个新的国家,研究一个新的领域,做一些新的事情。飞机即将落地,想到这些,唐宁还是很兴奋。
  
  走孟国
  有一门课,唐宁很喜欢,《经济学理论》。
  就像诸多大学生对一个科目喜欢的最初原因一样,唐宁向《中国周刊》记者介绍这门课时,先说,“是一个女老师,很智慧,也很漂亮。”
  当然,这门课让唐宁真的投入进去,还是一个案例。女老师讲了一个自己朋友在孟加拉国做小额信贷的案例,这个朋友就是尤努斯,曾经获得诺贝尔和平奖。他最著名的项目是在孟加拉国成立了一个名为“格莱珉”的乡村银行,帮助很多贫困农户,特别是贫困女性走上致富路。
  这个项目中的一些词,让唐宁兴奋。扶贫、金融、信贷、公益性……
  唐宁是城市里的孩子,在大学军训时,他看到了身边很多来自农村的贫困同学,从他们那里他第一次体会到穷困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唐宁说,说不清从哪天开始,“有一些帮扶社会的情怀”了。
  唐宁也善于交际,这是几乎所有采访过他的记者对他的统一评价。在公司,他喜欢人们叫他“唐宁”,或者“宁”。一个新进公司的员工甚至有受宠的感觉,“每次在公司看到他,唐总还主动和我说话。”
  唐宁甚至也想过,如果当年不学经济,后来不在金融机构工作,自己成为一名公益人士,“也是说不定的。”
  当然,对于这个项目的关注,还有深层次的原因,“内心不太相信。想去看看,了解下具体是怎么做到的。”
  暑假来了,他独自去了孟加拉国,去了解具有公益色彩的格莱珉。
  在格莱珉,唐宁每天的工作就是骑着自行车到农户家里考察,了解一线情况,然后回来做具体的帮扶计划。
  吃住在农户,唐宁给自己概括了一个词,“把手弄脏。要下去做具体的事情,而不是坐而论道。”他喜欢这种体验。特别是看到一家很贫困的农户,因为得到一笔钱,通过养殖等致富了,“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孟加拉国的体验,对他来说,可能意味着什么?当时的唐宁不知道,也说不清楚。工作后,唐宁去了投行公司,距离格莱珉模式似乎越来越远。
  试想一下,上世纪90年代末的美国,还是一个美国梦频发的时代。一个不起眼的公司,骤然成为上市公司;几个不起眼的人,很快成了华尔街的新宠……
  唐宁说,“当时美国小孩都喜欢这个行业,大家都在探讨新的商业模式。投行会选中企业,和他们一起做创业分析啊,公司管理分析,以及投资。”他亲眼见证了一个个创业企业的IPO之路。深夜,走在纽约繁华的大街上,霓虹灯闪烁,他感觉“很有满足感”。
  不过,很快,唐宁为自己的满足感打了一个问号。
  “美国有这么些企业IPO,中国岂不是有更多这样的需求?”他觉得,自己每成功一次,似乎就离中国远了一点,每多待一天,也离中国远了一点。
  他待不住了。
  
  回中国
  唐宁特别谨慎、严密。他形容自己“很细”,“比较有逻辑”。这是数学思维的人的共性。他甚至还有一些保守。
  拍照时,记者建议,“可以做些个性化的表情和动作。”他赶紧接话,“不行不行,还是要保守一些。”
  这样的一个唐宁,注定不会轻易创业。
  2000年,回国后,唐宁在亚信科技(AsiaInfo,纳斯达克上市公司)做战略投资和兼并收购总监。
  其间,因为之前在新东方的缘故,唐宁也一直在关注教育培训的事情。他慢慢发现,有创业需求的年轻人很多。和单纯的培训相比,他们更需要一边培训,一边得到资金支持实践自己的想法。这些人中包括有创业需求的工薪阶层,一个职员、一个农民,或者已经创业还在寻求更好发展的小微企业主们。
  唐宁一下子想到了格莱珉。要实现帮扶年轻人创业的需求,就可以建立一个与格莱珉类似的金融服务平台。
  唐宁为这个想法而兴奋,他说自己本质上还是个“有激情的人”。好奇心再次激发了他的兴趣。
  他开始做调研。“你觉得无抵押靠信用贷款,可行么?”几乎所有收回的问卷都觉得“不可能”、“不靠谱”、“风险太大”。
  这个思维缜密、又爱挑战新生事物的人,也在反复平衡自己的各种考虑,“风险,一定有,可是,如果因为有风险就不做了,这个行业能起来么?”
  他给自己吃的定心丸是,“这是有需求的。那些工薪阶层,贫困农户,小微企业主们,他们是很需要贷款的,但是又没有抵押物,那就只能用无抵押贷款的方式。”
  唐宁对自己做了一次风险最大的投资,创业。
  公司取名宜信,取“宜人宜己,信用中国”之意。唐宁要做的这件事情,简单说就是“无抵押贷款,靠信用借贷”。
  在被认为信用缺失的社会里,这个“不靠谱”的事,唐宁竟然做成了。农民,工薪阶层,甚至学生,小微企业主,都是宜信的信贷客户。唐宁说,传统金融机构无法关注到这群人,因为他们手里没有抵押,只有信用是可能用的。
  2011年2月,宁夏盐池县的丁玉兰,获得了自己首笔2300元的贷款。丁玉兰是个农村妇女,五十多了,为了减少孩子的压力,想借点钱和老伴喂几只羊创收。她没有任何抵押物,也不可能和银行打上交道,就在宜信的宜农贷业务里注册了自己的信息。当月,她就得到了2300元贷款。
  这样的例子,在宜信非常多。光是小额信贷助农平台――宜农贷项目,已经有2403个人获得了陌生人的资助。
  如今,宜信服务的出借人高达几万人。他们拿出闲钱,既可以有理财的功能,又可以帮扶他人,算是一种规模很小的“天使投资”。
  说起天使投资,自然就会聊到徐小平。唐宁很欣赏徐小平的乐观,友善。他认为,天使投资是一件具有“帮扶”性质的事业,他正在做的小额信贷平台也具有同类性质。不过,他说,徐小平做的事更为感性。而他,做的是一件感性又理性的事情。
  他认为,自己在做一件严肃的事,“每笔信贷,可能彻底改变身边人的情况。”
  有人问过唐宁,如何平衡企业的商业利益和社会责任之间的关系。他总是说得很平衡,“两者兼顾,企业越持久,越需要社会性。”显然,每一个得到答案的人,包括《中国周刊》记者自己,都觉得,这个回答“太中庸了”。
  也有人对他说,“唐宁,你回国时间选得不错,创业机会也不错。”唐宁恍然,“哦,是。”他说,自己也没想过这个,时机好不好有什么呢?他更关心的是“我的行为为身边的人价值增值”。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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