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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

时间:2019-01-2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王讨饭本名王道范,严州府青溪人氏,小时候没了爹娘便开始行乞,吃的是百家饭,睡的是寺庙亭。   这日,王讨饭行乞到张村,见一户人家门前张灯结彩甚是热闹,不由心里暗喜:这几日吃喝又没问题了。原来,大凡办红白喜事的人家,是不会轻易赶叫花子的,一则图个吉利,二来图个热闹。家人见他来讨吃喝,便请他进来用饭。王讨饭暗道:这家人都如此礼貌待人,主人定是心地善良乐于施舍之辈。于是问道:“敢问老哥,你家主人姓什名谁,今日张灯结彩办啥喜事?”家人竖起大拇指道:“客官有所不知,我家老爷姓张名富贵,人称张员外,平日多行善事。今口老爷过生日,不论贫富贵贱均可进内喝杯喜酒。”王讨饭问道:“你家老爷高寿?”“我家老爷今年三十九岁,明年才四十呢!”王讨饭不由赞道:“不愧为员外老爷,三十九岁生日也如此阔气,想我王讨饭今年也是三十九岁,可从出生至今从未过上一回生日。不要说过生日,就是一日三餐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张员外好福气啊!”
  家人一听不由又打开了话匣子:“我家老爷可不一般啦,小时候老太爷请算命算了一卦,说他生在辛酉年辛酉月辛酉日辛酉时,叫什么‘四鸡叫命’来着,注定一生荣华富贵。”听到此,王讨饭不由为自己的命运打抱不平起来,小时候常听父亲讲,说自己的命也是什么“四鸡叫命”,却缘何落得这般田地。我倒要看看这张员外长得何等模样,为什么他的命这么好,我的命这么苦。他要家人禀告张员外请求一见。
  不一会儿,张员外红光满面出门迎接道:“这位客官,让你久等了,请进内饮几杯薄酒。”王讨饭见他不仅生得品貌端正,而且全无一点嫌贫爱富模样,不由暗喜道:果真是命大福大之人。遂随他人席和众宾客猜拳行令,好不快活。
  散席后,他拜见张员外道:“在下王讨饭,家住大王庄,巧的是和老爷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今日员外生日,我敬祝您老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张员外听了喜道:“你和我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正是。”“巧了,这难道是缘分不成?”
  原来张员外也是无兄无弟、无姐无妹的独苗儿,早就有心寻找一个志同道合年龄相当的人结为兄弟,说话做事好有个伴儿,今日巧遇同年佬,正所谓天赐良机。遂问道:“我意欲与你结为兄弟,同享荣华富贵,不知你意下如何?”王讨饭听了大喜道:“这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我正愁吃穿住行无着落,想不到要瞌睡送来了枕头,承蒙老爷厚爱,我恭敬不如从命。”于是俩人跪下对天盟誓:有难同当,有福共享。冈是同年,王讨饭推张员外为兄,他双膝跪地拜道:“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张员外忙扶起道:“贤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从此,王讨饭在张家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神仙日子,家人称他为“二老爷”。
  王讨饭每日里由兄长陪着吃喝玩乐,好不快活。有道是“良辰美景容易过,闰年闰月不闰时”,不觉已到次年春上,元宵节刚过,他的心里就盘算开了:每日里吃喝玩乐无事可做,长此下去岂不将大哥的万贯家财坐吃山空,岂不害了大哥?想到这里他便对张员外道:“仁兄,几月来,承蒙您热情款待,使我过着神仙般的日子,然终非长久之计,我意欲辞别仁兄出外闯闯,不知仁兄意下如何?”张员外不悦道:“贤弟何出此言?难道是为兄照顾不周?你我之间还讲什么客气话,外出之事千万莫提,再提我就生气了。”
  又过了十几天,王讨饭执意要外出干点事情。张员外无奈,便命家人拿来纹银五十两,道:“贤弟,为兄不拦你了,这些银子你拿着,看有没有合适的生意可做,赚与不赚是次要的,到年底无论如何要赶回家和为兄一起过个团圆年。”王讨饭接过银子挥泪而别。
  王讨饭这日来到李家村,但见村头河边许多民工正在“吭哧吭哧”地抬条石,一问才知道要在河上造一座石桥方便过往行人。王讨饭想:造桥补路是为大家的事,要不是大哥讲义气施舍于我,我也不会有今天。我也不是什么做生意的料,还是做我的老行当熟门熟路。想到这里便将五十两银子全部捐出。
  夏去秋来,王讨饭悠闲自在地过着乞讨生活,转眼大雪纷飞已到年底,想起大哥说的话,便两手空空转回家来。张员外高兴地问长问短,王讨饭支支吾吾谎说做生意亏了本。张员外听了挥挥手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你能平安回家就好,仁义值千金啊!”张员外的这番话不由让王讨饭心里热乎乎坦然了许多,便在张家安心过年不提。
  次年春天,王讨饭再一次提出要出门做生意,张员外见他还不死心,只得又赠银给他,再三叮嘱不论发财亏本,年底一定回家。王讨饭怀揣银子走出家门。衣服破了,草鞋烂了,还是未找到可做的生意。这日来到一座山脚,爬上山坡见许多匠工正在建造一座庵堂。他心里又想开了:做生意又不是件容易事,我天生一副讨饭相,何不将大哥所赠之银捐出造庵做好事。于是,他又将银子捐出大半。
  王讨饭逍遥自在地一路行乞。日月如梭,光阴似箭,不知不觉腊月又到。这回,他觉得无颜回家过年了,便独自一人在外流浪。夜里,他宿在破庙里,白天的疲劳使他很快进人梦乡。他梦见一白头老翁告诉他,江边有七船灯草,因贩卖灯草的客商生病身亡,而撑船人欲将灯草分了散伙。你可假称客商家人将七船灯草包揽下来,运到严州贩卖。王讨饭醒来后回想梦中之事甚觉奇异,便半信半疑来到江边,果见七只船儿装满货物一字儿排在码头上,便以客商家人的身份出面,雇人将客商安葬在附近山上,一切准备停当率领船只顺流而至严州府。真所谓无巧不成书,严州城居民十有八九染上瘟疫,而且有一名医开出的药方药引都是灯草煎汤水喝和用灯草点穴位。一下子,全城人抢买灯草,七船灯草霎时抢买一空,除去船工开支外着实赚了一把。王讨饭在严州城里购店铺做起了布匹生意,也是他财运正旺,不到一年便大发特发了。他在各条街上设了分店,自己在十字街边的总店里掌管着。又过了三年,他的分号遍布整个严州府各个县城。
  几年后的一个夏天,一场百年未遇的洪水一下子搅乱了张员外的富裕生活。原来,他租给佃户的大部分田地遭淹,佃户们交不出租粮。偏偏祸不单行,冬季的一场大火烧掉了他的七八问房屋,尤其是存放粮食、山货的仓库也被烧光。他一下子成了有上顿没下顿的穷光蛋,只得将剩下的几间房屋卖掉度日。有道是坐吃山空,只三四个月,卖房钱也被他们吃用精光。看看家里实在待不住了,便和妻子一同出门要饭去了。
  单说这日,夫妻俩来到李家村头,步上大石桥正待歇息时,抬头见桥头的“留芳榜”上刻着密密麻麻当初造桥捐钱粮的人的姓名和数量,看着看着不由瞪大了眼睛,原来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刻着他的大名。他心里纳闷:我不曾捐过银两,为 什么榜上有名?难道是同名同姓之人?难道我看花了眼?他用手揉了揉眼,仔细一看,不差,那上面清清楚楚刻着:张村张富贵捐银五十两。可他压根儿就想不起有这档子事儿。这时,同上许多人,一打听是曾捐i寸银的外村善人,便都拥着他们回村,这家留吃,那家留住,整日里热情款待。这样一连住了十多天,张富贵热泪盈眶地告别了村人,重新踏上行乞路途。那日他们爬上山坡,见半山腰一座新造庵堂,便走进去歇脚。他无意往庵堂门口一瞧,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原来那“百世碑”上刻着当初造庵相助之人中又有他的大名。这就奇了,张富贵百思不得其解。
  这日,夫妻俩行乞来到严州城,见城中有一家店铺门上挂着“富贵布庄”四个字,张富贵更觉蹊跷,心里道:天下同名同姓的人还真不少呢。你瞧和我同名的这个人可就发了,而我却落得个讨饭的下场。他问店里的掌柜道:“这布店是你开的吗?”掌柜笑道:“我哪有这福分,这是我家王掌柜开的。他叫王讨饭,大王庄人氏。”张富贵一听喜道:“莫不是我那兄弟发了?”便又问道:“那店上挂的横匾又是怎么回事?”掌柜回道:“那是我们张大掌柜,心眼可好了。听说当初王掌柜要不是张大掌柜相助,怕是没有今天这般光景。为答谢张大掌柜,他将所有店铺以张大掌柜的名字命名。”张富贵越听越欢喜道:“你们王掌柜现在何处?”“他呀,十字街总店里掌管着。”
  张富贵携妻直奔十字街,见街旁有家大店甚是气派,正门前四个大红灯笼高挂,灯笼上镶着金黄的“富贵布庄”四个大字,便闯进店去找王讨饭。伙计见他们破衣烂衫不让入店,闻声而出的王大老板一见,忙喝道:“不得无礼!”他仔细一看不由热泪盈眶道:“大哥!”张富贵也悲呼道:“贤弟!”仁兄贤弟在此相见悲喜交加,止不住流下热泪。双方进入店内,这才互问别后情形。王讨饭问道:“大哥因何到此,怎的这般模样?”张富贵叹一声道出这几年遭遇的事,随后问道:“贤弟这几年又是怎样过来的?”王讨饭便将大哥两次捐银都被他捐出造桥建庵和夜宿破庙做梦等等一股脑儿说出,从此张富贵夫妻俩便在店铺住下。王讨饭每日里除盛情款待外,还陪他们游山玩水,查看各处店铺生意。不觉又过了数月,张富贵见在这里总是打扰贤弟,心里过意不去,便提出要回老家重建家园的想法。王讨饭先是执意不允,后经不住大哥再三恳求,只得吩咐伙计备好驴子供大哥夫妻俩骑乘,又赠纹银五十两做盘缠用。张富贵一看是匹跛脚驴心里不悦,但也不便明说,只得骑着它回转家乡。
  约半个月时光到了老家,但只见被自己卖掉的房屋都已整修一新,而且又添置了许多必需的家具,正诧异问却见王讨饭笑哈哈地从房里迎了出来道:“大哥,您可回来了,小弟恭候多时了。”原来,王讨饭早就暗中派人回家乡着手重建家园一事了。而张富贵离店上路后,王讨饭便带着伙计快马加鞭抢在大哥前面赶回老家,用银两添置家具,打扫庭院,迎接大哥回家。
  从此,张富贵和王讨饭义讨上了无忧无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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