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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人物【克非和他的《红楼梦》研究】

时间:2019-01-28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谁都知道,克非先生是当代著名的小说作家,有一系列长篇小说:《春潮急》、《山河颂》、《满目晴山》、《野草闲花》、《鸦片王国沉浮记》、《无言的圣莽山》和数十件中、短篇小说作品,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至九十年代陆续出版或发表,在国内文学界引起了很大的反响。特别是《春潮急》,被载入中国当代文学史,称其是“十年浩劫中多少可以填补这段空白的难得之作。”
  九十年代,作为小学作家的克非,在写作了二十多年小说之后,因一个偶然的机缘,来了 一次华丽的转身:投入《红楼梦》研究,由此成就了三部红学专著:《红楼雾障》、《红学末路》、《红坛伪学》。
  爱好者变成研究者
  从青年时代起,克非先生就喜欢《红楼梦》。几十年里,不知读过多少遍。“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因痛风反复发作,连续数月困在床上,时时剧痛难忍。为安神,御烦躁,依老法 ,细读红楼。想深解,又对照着读红坛诸家著作,读脂本。试着钻研脂批,探究脂砚斋。后来就写了《红楼雾瘴》。”
  克非先生以一个小说作家的视角,投入对中国古典小说中登峰造极的名著《红楼梦》一书的研究,闯入了一个陌生的学术领域:红学。由文学到红学,由文坛至红坛,一个转身,亮剑舞刀,赢得了不少掌声,也招致一些骂声。
  是退回小说创作,写作两部没完成的长篇,还是继续深入《红楼梦》研究?在反复的思考之后,凭借自己多年的小说写作和研究经验,他觉得考证派红学的确走进了一个误区,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他扎入更深,十二三年的时间里,“铆足了劲,许多时日几近废寝忘食”。这样,第二部红学著作《红学末路》写成。
  “十二、三年,多么长啊!而这又是我退休以后逐渐走向晚年的时间,何其宝贵!但就这样为干分外之事,耗费掉了。说实话,在忽然意识到的最初那几分钟里,我真的感到了一种彻骨透心的疼痛。”
  痛悔之余,时已七十五岁的克非先生决心放弃红学,重操旧业。谁知一场车祸,伤及头部,颅内出血,昏迷两天方醒,在病床上躺了两月,红学研究的诸多问题纠结于心,躁动不已,精神状态经常处于“难以自控的持续‘燃烧’之中。于是,病未复元,便坐到电脑前,夜以继日地劳作。四年过去,克非先生集二十年红学研究之大成,写出了洋洋55万字的又一部红学专著:《红坛伪学》。
  克非先生拿起小说创作规律的长剑,杀进考证派红学的领地,不管不顾,振臂疾呼,向著名学者胡适的论断开战,向持续近百年的一个红学派系开战,痛骂他们步入了歪道、魔道、是 “伪学”,痛骂脂砚斋是开作坊的“骗子”。此论一出,四海皆惊。那么,克非先生使用的理论武器是什么?
  文本研究PK作家研究
  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前,文学研究的重要方法是作家研究。
  作家的生平与创作,是研究者看重的一大学术问题。评说文学史上的每一个大家,都离不开这个问题。摸清了作家的生平,也就找到了进入作品,特别是小说的秘径。大作家雨果写小说甚至以《九三年》作为书名,巴尔扎克对“伏盖公寓”的细致描写,几乎达到照相机似的精确。考察每部作品,都离不开“时代背景”。这是批判现实主义小说的写作和研究方法留下的深长影子。在小说中几乎可以找到“原型”,与现实中活生生的某一个人对号。甚至为此引发纠纷,对簿公堂,为名誉权开战,这样的事情在现实中也时有发生。
  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中,有一个著名的论断:“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这一理论,几乎成为小说创作的铁律,其影响长达的半个世纪。
  在此之前,中国人研究文学作品的方法更为笨拙,至先秦开创文史同源的传统,故而造成文史相混的思维。一些人用历史考证的办法,进行文学研究。这种方法,一旦用于小说,特别是《西游记》、《聊斋志异》之类天马行空的作品便显得可笑,东哄,但对“红楼一梦”这样似真似假,亦真亦幻的天书,这样的研究方法,貌似合理,却大为乖缪,这便是考证派红学看似有理有据,实则荒诞不经的根源。
  毋庸讳言,作家研究离不开考证的方法,姓甚名谁,生卒年代,家庭经历,其他作品等,都是作家研究必须解决的问题。
  那么,《红楼梦》的作者究竟是谁?
  胡适在清人记载的基础上,经过一番考证,认为曹雪芹名?,字雪芹,生于雍正、乾隆时代,是江宁织造曹寅的孙子,曹?的儿子,由此衍生出了一门曹学,即“曹寅”学,把研究曹雪芹,推向研究曹寅。
  克非先生主张:“曹雪芹真正的名字叫什么,身世怎样,经历如何。虽有考证派八九十年的考证,但直到今天,人们仍然知之甚少。……面对这种情形,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曹雪芹暂且‘挂’起来。”为什么要将曹雪芹挂起来,因为挂起来就可以将曹贾相联斩断,避免把小说当成生活实录,从而进入认识的误区。
  我非常赞同克非先生的这一观点。换句话说,也可以将《红楼梦》的作者暂且“挂”起来!这样,可以避免无中生有,穿凿附会。
  克非先生是一位小学家,小说写作者深谙其中的奥秘。他一开始便进入文本阅读和研究,他对生出《红楼梦》这个“蛋”的“母鸡”不感兴趣,更愿沉迷文字构建的艺术世界。因为他深知,生活与艺术的关系就像酒和粮食的关系,酒不是粮食,粮食不是酒,酒不能代替粮食,粮食也不能代替酒。这其中,要经过酿制的过程。桑叶之所以能变成茧子,必须要经过蚕的消化、吸收、化合,再生成“茧”这种新的物质。所以小说中描写的世界不是现实中真实的世界,它是作家对生活的反观烛照,是现实投射在作家心中的影子,是作家心灵感应现实并展开想象的产物。
  进入《红楼梦》路径的不同,导致研究视角的差异,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从小说家的角度契入,看到的是太虚幻影,绝不会在现实中去筛选对号入座的人物,更不会在其中去遴选生活原型,也不会在书中去寻找作者生活和家族的痕迹。而考证派是从考证作者出发,因记载太少,进而在小说中去找作者的蛛丝马迹,把小说当成“自叙传”,把文中的贾府与猜测中的“江南织造”曹寅的家事相联,基础出错,一错再错,这便是克非先生揭示考证派红学之所以为“伪学”的根源。“只要松动它的一枚小小的‘砖块’,比如脂批的被证假,某一细小观点的被质疑,便可引发整体的坍塌。”克非先生在《红坛伪学》中写道。
  虚构VS纪实
  众所周知,小说的基本特征是虚构。
  克非先生依照文学创作的原理和一般方法,探索小说生成的道理。他指出:“生活是一切文学作品的源泉。没有生活,便没有作品。但生活不等于作品,作品也不等于生活。”“作品(这是主要说小说,特别是长篇小说)的生成,一般地说,都须经过这样的流程:作家汲取生活,感受生活,积累生活,熔铸生活,具体构思,输到笔端。其中每一个步骤,都是关键。而最为紧要的,则是‘熔铸’。”“原生态的生活,是无法直接变成小说元件的,因为进不了小说。作家写小说都只写他感受到的生活,反复熔铸过的生活。”“当其写进小说,再跟其他熔铸过的生活连成一体,铸成整体,形成一个新的天地。当然就更寻不到它们原生态时的原貌原相了。寻原而对号,只能是空劳神思,白费精神。”克非最后亮出自己的观点:
  1、《红楼梦》里面,没有史,不能到里面去考史寻史。
  2、《红楼梦》所写的一切,跟曹家或别的家族,没有关系。
  3、对于《红楼梦》描写的生活,固可以研究,但只能作泛性的研究。不能去寻源,对号,更不能去曹家或亲戚家作定点定项的发掘。
  以上三点,是克非对以胡适为首的考证派红学和蔡元培为首的索隐派红学的辩驳。
  胡适曾说:“《红楼梦》明明是一部‘将真事隐去’的自叙的书。若作者是曹雪芹,那么,曹雪芹既是《红楼梦》开端的那个深自忏悔的 ‘我’,即书中的甄贾(真假)两个宝玉的底本!懂得这个道理,便知书中的贾府和甄府都只是曹雪芹家的影子。”
  胡适还说:“《红楼梦》里的贾政,也是次子,也是先不袭爵,也是员外郎。这三层都与曹?相合。故我们可以认贾政既曹?;因此,贾宝玉即是曹雪芹,即曹?之子。"
  胡适从考证《红楼梦》作者出发,将小说当成“自叙”,“半世亲见亲闻”,进而把著作者当成书中人物贾宝玉,把曹?当成书中另一个人物贾政,把曹家身世和贾府命运联系起来。一言以蔽之,把虚构的小说当成真实的自传进行研究。这在聪明的小说家看来,真是愚笨可笑之举。而“曹贾相连”,是整个当代新红学的“百谬之源”。
  作为小说写作者,我更愿意赞同克非先生的观点。的确,研究《红楼梦》著者需要考证的办法,有实物可考,有信物可证,这是文物研究工作者常用的办法。但用小说中的“满纸荒唐言”,去作为实证的武器,就像用梦境来印证现实,自然不会成为有力的证据。试想,一个在梦中杀人的人,法官会根据梦去判他死刑吗?
  传本之争:遵程抑脂
  1791年,程伟元、高颚收集整理出版了120回的《红楼梦》,从清代乾嘉以来,《红楼梦》风行了一百多年。没有谁说到过脂砚斋,更没有出现过脂本。
  乾隆中后期,因社会上有“曹贾相连”之说,故有“其叔”批“红楼”。关于这个问题,克非先生认为“那个人玩的是虚假把戏,背靠曹贾相连,冒充‘其叔’,编造‘当年事’,是个骗子”,这个最早冒充“其叔”批红楼的便是化名为“脂砚斋”的人。
  光阴荏苒,一百多年过去了,直到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又一个“脂砚斋”出现了,盗用了前一个“脂砚斋”的化名,并挟带了三个脂本。
  1927年《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本)出现,又过些年,庚辰本、己卯本先后出现。
  对于脂砚斋的本子,克非先生认为,是土作坊的产品,偷工减料,故意砍残,誊抄糟糕,是伪品。因为“按其自标自署,应当是曹雪芹关系密切的人在其生前誊抄加批的本子。如果确真不假,而现有的三个脂本,又是最初的原脂本逐渐繁殖而来。则可以想见在一百多两百年的时间里,三脂本的数量一定很大,名声也必然非常响亮。然而,在乾隆以后的有清一代,却无一个人,一种文献提到过讲到过三个脂本。”另外,部分“关键”性的批语(包括纪年,题署),不能说全说透,总是遮遮掩掩,躲躲闪闪。“《红楼梦》创作起于何时,出于何因,前后历时多长,碰上过什么弯拐曲折;曹雪芹身世如何,经历如何,居家何处,风貌何似,性格怎样,知心朋辈有哪些人……曹雪芹真正死于何时,临终之际,状况如何,有无遗言,《红楼梦》手稿本到哪里去了,埋骨何处,脂砚斋曾否临穴致悼……上述本应该有的种种,却一概全无。”
  由此,克非断定:“曹雪芹根本不认识脂砚斋,脂砚斋也根本不认识曹雪芹;两者全无关系,而且不在同一个时代。曹雪芹写《红楼梦》时,脂砚斋还不知在哪里。”
  在抄本上,是拥程与遵脂?克非先生说:“程本是脂本的天敌。有程本在,三个脂本,怎么说也是伪本,怎么说也真不起来。”由此衍生,“尊脂崇脂塑脂,表面看是学术,实质却是尊伪崇伪塑造伪。”也篡改了《红楼梦》的传播史。
  学者曲沐依据古籍校勘进行比勘,认定三脂本之一的庚辰本是抄自程甲本的《红楼梦》,并在1995年发表了他的这一研究成果。从一个侧面也印证了克非先生的观点。
  克非先生总结:
  考证派新红学,作为伪学,它是不可救药的。即它害的病太大、太重、太深,而且是根本性的,全身性的,全局性的。除了逐步自我走向萧条、没落、消亡外,没有别的法子比如修补、改善、去劣、除伪、增新、扶正之类使它健康起来。这是因为它的基本构架,它的主体,它的基础,它的各个重要部分,它运行的方向、走的道路、主要的操作方法,包括它的学理、主旨,都是错谬的,或虚幻的,甚至是有害的。它不接受,也无法接受无从接受任何修补、改善;只要动其任何一部分、任何一点,都会弄得全面垮塌下来。
  最难办的,还在于它讳疾忌医,不承认有病,反对任何治疗。仍以“曹贾相连”为例,应当说,这是考证派新最大最根本的疾病。它的其它的疾病:比如使得红学蜕化的曹学泛滥;荒谬绝伦并使它走向恶道的以三脂本为真本的版本学、脂批研究学、脂砚斋探讨学。都是因为“曹贾相连”并发而来的重症。可是,作为“患者”,考证派新红学感觉自己害病了吗,承认自己害了这些重得不能再重的疾病吗?不会,绝对不会;不肯,绝对不肯。
  当初,一开始便走上歪道,进而踏上恶道,再陷入魔道的考证派新红学。它的从事者,头脑被异化之后,普遍失去了自我。认知上,不再有智慧,也不再有独立的选择能力。加上这个学派狭隘的封闭的,以及连环套似的结构,只要你相信了,进去了,被其俘虏了,就不能打转身;信其一,必信其二,信其三,信其全部;不能怀疑,不能反思;人在其中,心在其内,也无从怀疑,无法反思;若有反思,怀疑其一,必怀疑其二,怀疑其三,直至怀疑其全部。因为,任何一节环套失效,都会使整个链条断裂掉到地上。链条的断裂,学派的沉陷,也正是怀疑者自己学术的沉陷。学术的沉陷,必带来心灵的伤痛。前面说,过河卒子,只能进,不能退。就是这个原因。事实上,许多年来,这个学派,这个庞大的群体里,就从没有出现过一个真正的反思者。
  如今,你说它害有重病。它怎能承认?
  退一万步说,就算它肯承认。又如何治疗?“曹贾相连”,是考证派新红学与生俱来的病,是个起根本危害作用的恶性肿瘤,长在心脏上,存在大脑里。要治疗,只有彻底切除。但它早已严重扩散,患处全被浸漶。要切除,只有连患处肌体组织一并切除。但这一来,病固然解除了,“人”却也没有了。所以,只要治疗,必遭到拼命的抵抗。
  说考证派新红学不可救药,还因它过分脆弱,好比特别糟糕的豆腐渣工程。除了它的基础不实,设计不合理,结构不良,所用的建筑材料,也极成问题,尽是伪劣产品。不说全部推倒重来,只要动它一块砖,一段小管子,甚至一小片外装饰,都可能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使它整体崩塌。说的那些被视为金科玉律的脂批,脂本上的那些证明为真本真货的题署、纪年。不信,可以任意挑出一条来仔细分解、透析,便能明白。如可能,找几本有关的书来,对照着翻一翻,就更易清楚。十多二十年来,揭露脂批、脂本、脂砚斋的文章、著作,已经不少。
  本栏目责任编辑 肖 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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