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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日子\读书,两件事都不易】 两件事读书耕田

时间:2019-02-02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初闻杨葵的大名,是多年前在网上看他那场据说惊动了半个京城文化圈的盛大婚礼。但印象最深的不是作为主角儿的新郎,而是精神矍铄、可以和他称兄道弟的老泰山。我拐弯抹角的意思是,读杨葵的书,不要只看他老道的文字,还要领会一点题外之意,正如婚礼上的新人有时并非主角儿一样。
  杨葵说他这几十年来只做了两件事:阅读和过日子。阅读可从少年做起,但青葱岁月与生活不沾边,算不上过日子。过日子需要体味、沉淀,像腌咸菜,全须全尾地浸淫,滋味方能慢慢透达身心。如此看来,一些人到了四五十岁,仍停留在“混日子”的初级阶段,用我老妈的话叫“吃喝等死熬寿禄”。
  那就听杨葵从吃喝说起。关于北京文化人的饭局,不知被多少人写了多少遍,大概杨葵亦觉得再说下去,就无趣了,所以几笔草草掠过,重点写他“吃独食”,我也以为数他那几篇写自己下小饭馆的文字耐读。杨葵希望一个月能有个把天媳妇不在家,那他就能甩开腮帮子使劲吃了,吃媳妇看不上眼的东西。“媳妇难得上天班,我会很兴奋地起个大早,把她送至办公楼下,立即掉转车头,就近找家马兰拉面。”“中午,飞也似的扑向古城岐山臊子面馆。”一碗不够,再加碗油泼扯面,最后一碗羊汤溜缝儿。晚上接媳妇再找机会吃它二两狗不理。
  和狐朋狗友聚多了,哈稀奇古怪的也都吃过了,有一阵子,杨葵被称为美食家,大写美食专栏。他说自己“虚名加虚炒,越来越虚”,终于惊出一身冷汗,“从此饭桌上不再吭声了”。弄明白了“口味这东西来不得半点虚假,越在意它,它越扭曲”的道理。这就不是单纯说口味了。台湾人舒国治依着性子,吃了16年的小吃。杨葵吃了一圈儿,终于知道他最钟爱的不是山珍海味,而是岐山面、农家莱。他在《吃之精》里,讲到一位日本禅师到中国学法多年,只学到“当下认得眼横鼻竖,不被人瞒,便乃空手还乡。”不被人瞒,还须不被己瞒。就连在吃饭这么小的事上,也不易做到啊。
  杨葵曾自供他对不同意见的心态历程:“开始光是面儿上明白谦虚了,心里还是会有标杆,不自觉中横在那里,鄙夷之心不时蹿出来。”抵触后来才少了,“合不合口味的也像是听进去了”。读杨葵的文字,可以看出他是个善于反省的人,这大概与他的向佛之心有关。但凡中国读书人,儒释道三家的影响,终是摆脱不了的。有一回我问他学佛是爱好还是信仰,他老老实实地回答,说自己每天都认真做功课的。他的文字像他的人一样,愈发沉稳,间杂着禅意。“我们这些当年跟在老唐身后瞎混的喽口罗们,也早已尝过诸般来势凶猛、不容置疑的愁苦。大家坐在秋日艳阳下,谈起逝去的诸般人事,陆续露出零碎的欢颜。”这是他一篇小短文《零碎的欢颜》的结尾,我实在喜欢,我是默写下来的。这篇文字谈台湾电影,谈胡慧中,谈大他10岁的老唐,谈他的同学……30多年的光阴就在千字文里倏然闪回又消失,轻盈得异常沉重。
  不过,这个胖乎乎的“杨大婶”目前活得正来劲呢。早就过了“感时花溅泪”的年龄,而“太阳照常升起时,一丝空虚在内心深处陡一激灵”的感觉,我猜杨葵只把它留在文字里了。
  《东榔头》说过日子,《西棒槌》讲读书。20世纪60年代法国后结构主义批评家克里斯蒂娃提出一个“互文”的概念,大意是单独文本都是不自足的,其意义是在与其他文本交互参照过程中产生的。杨葵引申说,写作、阅读,连同生活本身都在不断重复,形成互文。生活给予人的历练,会影响人读什么,怎么读;读书反过来也左右人的生活态度。此种“互文关系”须慢慢体会,才嚼得出滋味。杨葵坐等拉面时,还不忘观察生活:“身边有睡眼蒙咙的小白领,抓紧吃早点的工夫打个盹,跑长途的司机,大口吸面大眼发呆……”
  杨葵这两本随笔,与西方“Essays”稍有不同,读英国随笔巅峰时期的兰姆、阿狄生等大家的文章,恍若喝了一下午的茶,时间不知不觉地消磨掉。杨葵的随笔更近于中国传统的小品文,讲究言简意赅,追求余音袅袅。读他的一篇文字,也就一根烟的工夫。因此,我更喜欢读他长一点的文字,“烟瘾”大的我,“一根烟”又怎能打发得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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