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东星资源网 > 高考资料 > 助学贷款 > 正文

乡愁余光中 [水墨乡愁]

时间:2019-01-27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来北京大学学习两个多月了。其时,一种情愫似无数蔓藤无声无息攀爬、挟裹着我的整个身心。然而,在接到电话之前,我竟毫无知觉。    京城的同学问,在北京可好?我答道,还好,每天做课题,有时候还蹭课。有人蹭饭蹭衣,京城名校林立,大师云集,蹭课是京城一大特色。
   同学羡慕道,日子过得安逸呀。我愣了一下,心绪渐乱,一点点思念、忧愁、怨屈纠缠在一起,越聚越浓,终于浓得化不开了。对着电话那端,我突然尖叫,北京,哪里有山有水有雨?我要看山看水看雨了!那种满腹积怨的声音好像是身体中另一个我发出的,把我和同学都吓了一跳。同学一定冲着电话笑了,你到植物园看看吧,那里有山有水,至于雨绝对没有,北京一年也下不了几场雨。
   这夜,我辗转难眠,窗外风声呼啸,枯藤瘦枝劲舞,但我知道故乡正是春意盎然、桃红柳绿时节。
   “长这么大,终于知道什么是牛毛细雨了。最爱江南的雨了。”20多年过去了,颖的话尚有余温。颖生活在新疆某建设兵团,上世纪80年代末,来到上饶求学,那时,她要花七天七夜时间,中途N次的倒火车才能到上饶。
   “这样的雨,完全不用撑伞”,是的,我时常与少女时代的颖对话。于是,我时常不是顶着一头秀发回家,而是顶着“一蓬草”回家。每根发丝上落满一粒粒比针眼还细的水珠,密密的,晶亮亮的,如雾如霜,秀发就像一蓬草,生机勃勃地吮吸着露珠。左右甩甩头,竟落不下一滴水,用手一抹,湿漉漉的,这就是烟雨江南最动人的景致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购火车票,被告知无卧铺和硬座票,清明期间,一票难求。又挨过些许日子,仿佛一夜之间,树木泛绿,花儿吐蕾。风度翩翩的北大教授用诗一般语言说,同学们,北京的春天来了,去看春天,北京的春天稍纵即逝,像青春一样。是的,北京的春天姗姗来迟,比故乡的春天晚了一个多月,而且短暂得像冬天打个盹直接到了夏天。
   周末,约上几个朋友到京郊北京植物园。植物园确实有山有水,西山如屏,湖泊蜿蜒,园内花团锦簇。可是会有雨吗?我不敢奢望。天蔚蓝,云如脂,忽然一片乌云飘过,一阵雨。“下雨了”我兴奋嚷道,傻傻地淋雨。朋友不解“雨情”,硬拽住我到曹雪芹纪念馆避雨。几分钟后,我看到太阳的脚步匆匆,从山的这头越到那头,天放晴了。接着,又是一阵风,一片云,一阵雨,然后艳阳高照,总共下了六场这样的雨,极像江南的春天!一切如此完美,植物园的那片天,多么善解人意呀。我的心湿润了。每次阵雨,我不再错过,抬头仰望天空,双手徐徐张开,微微笑。我有理由相信,那天植物园的雨就是为我这个思乡的江南女子而下的――江南春天的雨。
   京城并没有下雨。京城仿佛永远阳光灿烂。摘一片嫩绿于手心,厚厚的灰尘。扬沙天,沙尘打到脸上脖子上生痛,一张嘴说话一口沙子。扬絮天,杨絮柳絮纷纷扬扬,好似漫天的雪花。在美好的春光里,街上的行人竟然纷纷戴上口罩。
   京城的一切我并不陌生,我在北师大学习了一年,走过了京城的春夏秋冬。我曾说,在我最美丽的时候遇到了最具文化底蕴的城市。然而,这一次不同,故乡是那么固执地从京城的时空中挤兑出来。
   我家住在信江河边,后面是静默的黄荆山。信江穿城而过,将小城划为城南和城北两个居住地。城南群山起伏,丹崖秀水,城北车水马龙,商铺林立。两座墨色浮桥,晃晃悠悠,连通城南城北的生活。浮桥一带最为热闹。夏夜,人们喜欢到河边、桥上乘凉。一些健壮的汉子在河里畅游,一些男孩光着屁股,从岸上跳进河里嬉闹,也有浣衣的女子,看不清她们的脸,却听见有节奏的木锤捣衣声。尤其在月下,陆陆续续有堂客来寻自家的男人。男人贪凉,睡在浮桥的下面――木船舱里,女人扯着嗓子喊男人的名字,有喊大名的,更多的是喊小名,如水生、毛毛、老叶头,被喊到的男子一个个从船舱探出脑袋,极不情愿地随女人回家。却有个女人喊“死棺材,我的死棺材,回家了”,声音和身段一样袅娜,女人拧着男人的耳朵回家,男人却像大孩子嬉皮笑脸,岸边笑声一片。我少不更事,不懂标致的妇人如何说出这般恶毒的话,后来才知道,“我的死棺材”,打情骂俏,情深之语,意思是死了也要与你同棺同材。
   “明日回故乡,回故乡……”黑夜中,我睁大眼睛念叨。
   “五一”节终于到了,我握着十天前准备好的火车票,憧憬着故乡的美景。我计划回去的第一天就去观黄荆山、揽信江水,但是能否遭遇一场故乡的雨呢?
  责任编辑:黄艳秋

标签:乡愁 水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