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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原始美:什么是最原始的冲动

时间:2019-01-15 来源:东星资源网 本文已影响 手机版

  自从《项链》在十九世纪经法国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莫泊桑之手问世以来,评论界就对它的关注经久不衰,关注主人公形象的讨论更是热衷的话题。长久以来,马蒂尔德总是以贪图荣华富贵,为过份的虚荣心而付出了巨大代价的小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浓缩的典型,被打上批判的烙印,流放于世界文学海洋的孤岛上,遭受历代文人数不清的非议、诘难,甚至审判。
  然而,文学是人学,它总离不开塑造有情有感、有喜有忧、悲欢愁烦丰富的人物形象。作为一个真实的人物形象,不可能是一好百好,永远也挑不出任何瑕疵的完美的形象;同样,也不会是极尽丑陋,没有一点可供鉴赏之处的怪物。“人既然是社会关系的总和,那么,人的性格世界就不可能仅仅是某种单一的社会生活的反映,它总是存在着正与反、肯定与否定、积极与消极、善与恶两种性格力量,互相对立、互相渗透、互相制约的张力场。”(刘再复语)。因此,我们在挑剔马蒂尔德夫人缺点的同时,也应看到他身上可贵的闪光点,为这位被无情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不幸女性申诉,让她回到人间来。
  我们不妨先来看看作者在小说结尾处的这段话:
  ――如果她没有丢失那串项链,今天又该是什么样子?谁知道?谁知道?生活够多么古怪,多么变化莫测!之需要微不足道的一点小事就能把你断送或者把你拯救起来。
  那么,生活是断送了马蒂尔德还是拯救了马蒂尔德?
  我们的回答当然是:拯救!是生活拯救了她。换言之,又可说是她创造了生活。
  我们不妨从以下三个方面来重新认识马蒂尔德的形象。
  首先,因为“项链”的丢失,决定了她的生活的彻底改变,使她从以前的美好得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梦想中毅然决然的走了出来,丢掉了自设的空想,由一个小资产阶级的享乐主义的太太变成了穷人家的勤俭持家、任劳任怨的妇人。
  说她的梦想几乎不可能实现,这是由她的社会地位决定的。因为她没有陪嫁的财产,没有可以指望得到的遗产,没有任何可以使一个有钱有地位的男子来结识她,了解她,爱她娶她,她只好把自己嫁给了教育部的一个小科员。但她的梦想还是不切实际地在她的清贫的生活之外游离,总觉得自己生来就是为了享受各种讲究豪华生活的。于是,在她头脑中产生了种种想入非非的幻想:蒙着东方绸缎的四壁、陈设着珍贵古玩的精致家具的大客厅、专为跟最亲密的男友娓娓而谈的香气扑鼻的内客厅……。
  可以说,马蒂尔德夫人在生活未发生变化之前,是精心描绘着心中的蓝图,痴迷于空中楼阁式的尽善尽美。当蓝图撕毁楼阁倒塌后,她并没有被可怕的突然降临的灾祸所击倒,没有随着那串项链的突然不见而颓废消沉,而是勇敢地接受了面临的现实,并果敢地一下子拿定了主意――那笔用来赔还项链的借款是必须清偿的。
  于是,她与丈夫辞退了女仆,搬了家,租了一间紧挨屋顶的顶楼。从此,她包揽了家庭的笨活重活,勇敢地承担起生活的重担。不再欣赏她那玫瑰色的指甲,锅碗瓢盆的洗涮炼就了她勤劳能干的双手,脏衣服、破抹布的淘洗充实了她曾经空虚的、无聊的岁月,自己搬垃圾、手挎菜篮在菜场上肉市中一个铜子一个铜子的争论,使她成了一个敢作敢为的既粗糙又坚强的实实在在的穷家小舍的妇人。
  可以这样说,是生活使马蒂尔德这朵温室里柔弱、不起眼的无名之花变成了一株能经受风吹日晒雨淋的大自然中顽强挺拔的劲草,以自己的方式独立于天地间。
  从这一点来看,我们完全可以说,是生活拯救了她,她又塑造了生活,显示了自己。
  其次,生活赋予了她纯朴的品格。
  不是么?当她丢失了借来的项链,在所有的“失而复得”的希望破灭之后,她与丈夫倾尽所有家产外足以使他们破产的巨额贷款,终于在预定的日子里准时给朋友还上了“与原物别一无二”的项链。而这条价值四万法郎的项链使她经受了整整十年的非同一般的艰辛生活的磨难(这磨难是她始料未及的)。马蒂尔德在灾难降临的时候,既没有不负责任地逃避抵赖,也没有因对生活怯步而负债自杀,而是首先勇敢地承担起自己的道德责任,毅然履行赔偿,用自己的双手艰难地刨掘生活,认真执着地用生命的全部去弥补自己造成的损失。
  试想,若非贫穷生活赋予她损坏东西要赔偿的好品行,没有道德观念深处借了人家东西如期归还的诚信,而真正是作为小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化身,为贪图享受和过度的虚荣心而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的话,她能够做到这一切么?(真若是,恐怕她已不堪重负而命丧黄泉了。)更值得一提的是,十年之后,当她再次碰到戴着自己偿还的项链的女友弗莱斯蒂埃太太,向她述说完自己的遭遇后,脸上露出的那使她感到“足以自豪的天真的快乐的微笑”,简直给她久经磨难的灵魂笼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使她的善良淳朴的人性显得更纯洁更完美。
  第三,爱美、求美的人生追求。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求美之意,人亦有之。即使自然界中的蜜蜂蝴蝶,也总喜欢在鲜艳的花朵中停留,孔雀雄鸡,也总乐意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何况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呢!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岂能无欲?中国远在《诗经》时代就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的真实写照;更有“乐府民歌”《陌上桑》中秦罗敷的美貌竟使“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的真实写照。无论是求者还是被求者,观者抑或是被观者,在他们身上都体现出对美的热烈追求,这些都是古代劳动人民最直接的情感流露,没有掺杂丝毫的雕琢痕迹。如此看来,无论高低贵贱,爱美求美确是人之本性,况且美的形象总会给人以愉悦(故今人更讲求美的包装),而这种愉悦的感受本身又构成了一种美。所以说,爱美求美只要不碍及他人又有何妨呢?马蒂尔德虽然生活在无钱财又无权势的小职员家庭,但她爱美求美又有何错呢(她并没有因此去偷抢诈骗)?况且那挂借来的项链(她只是从朋友那里借,朋友也乐意借给她),的确给她增光不少,使她感受到了美的幸福,使她生命的青春迸射出耀眼的火花。这怎能单纯地冠以她“过度的虚荣心”呢?倘强要如此,岂不是人为地恶意地扭曲了人的天性!
  透过上述三层,我们可以断言,马蒂尔德从她诞生之日起,并非单纯地作为小资产阶级的享乐主义和因过度虚荣而付出巨大代价的典型人物而存在,还作为被生活所拯救后战胜生活又重新塑造了生活的、有美丽人格高洁人性求美心灵的光辉形象而“活”着。
  她应该以自己独特的形象复出于人间,同时放射出人性的最原始的美的光芒。
  (王秀兰 甘肃省陇西县第二中学 748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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